被内卫除名,放在别人家里,恐怕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但是,这位叶家小六身后的叶家,根本就不在乎内卫不内卫的,一大家子不在军就在政,无论是谁都不敢轻视的存在。
可以说,这样一个太子衙内,少爷羔子,不在京都享福,跑到缅北兴风作浪做什么?
赵果跟杜言隐晦的眼神交流了一圈,这才随口问道:“就算是这位叶家小六,是一个翻江倒海的狂龙。但是马帮也不是没有背景,怎么可能任由他胡作非为。”
马勇老眼一翻:“你问我,我问谁去,我留在缅北主持分锅,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再说,老头子我也没家了,一直都是以缅北分锅为家,这兵荒马乱的,操心的事儿已经够多,谁在乎一个少爷羔子,结果一疏忽,马帮被取缔了,找谁说理去。”
杜言呵呵笑道:“怎么,你还想杀了他,为马帮报仇?”
“在国内杀官等于造反!”马勇断然摇头:“但是在缅北,可就说不准了,这荒山野岭的,杀个人连石头都不用管,一晚上的时间,保准被野兽吃的干干净净,连骨头都不会留下。
可惜......”
杜言是听相声长大的,不管是逗哏还是捧哏都有几分心得体会,知道马勇一声可惜需要有人搭茬,才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且,他还想知道这位叶家小六更多的信息:“老爷子,可惜什么?”
“可惜的是,这小子不讲武德,在梅当镍矿好几个高手一拥而上,远处还有一柄狙击枪瞄准着我,让我时刻感觉到毛骨悚然,这才打伤了他们几个人,仓皇逃窜。”马勇唏嘘不已,这倒不是假的,他修炼了一辈子的八极拳,早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结果,被几个毛头小子给收拾了。
而且,还被那个不讲武德的小子,以三寸不烂之舌,加上用在国内的马帮弟子威胁,最终沦落成一个毒枭卧底。
马薇捧着淘洗干净的大米走了进来,笑盈盈道:“这位小爷何止不讲武德,还特么的缺德带冒烟,马帮就是烧了他一辆奥迪a6,他不仅逼着我们赔了一辆a8,还要了三个亿的赔偿金。”
她走进来,马勇依然笑呵呵的啃食鹿肉,但是杜言却不肯说话了。
不过,马勇和马薇说的,还真是叶家小六爷的做派。
叶家对赵果来说,就是一个传说,他知道的,只是叶青在内卫的事情。
但是杜言作为津门大少,手中都有一个特殊名单,将得罪不起的人罗列其中。
而这其中,叶家六子全都在册。
这一大家子是以兵法玩阴谋,没一个好鸟。
马薇扫了一眼杜言:“我在滕冲的时候,跟这位叶家小爷打过几次交道,后来回到瑞利,也见了几次面。
这位小爷并不是一个人来云省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也练过寸拳的刘乐。还有一位来自潮汕的王雪,后来又添了一队保镖,我记得最清楚的,其中一位名叫宋幼卿,还有一位叫做杜宇。”
杜言平静无波的脸,瞬间狰狞扭曲。
杜家是沐系,叶家却是叶系,这两个派系素来不和,所以,他听到叶家小爷,只是当一个玩笑听听,并不觉得叶青来到缅北,会对营救自己有什么帮助。
按照这位叶家小爷的行事作风,不落井下石就要感谢满天神佛了。
但是,一听叶青有一队保镖,其中还有宋幼卿和杜宇。
这样的配置,只有龙牙。
马薇一边说话,一边将大米均匀的洒在肉汤中,片刻之后,肉汤翻滚,混合着米香的香味,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她美眸从王兵和赵果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杜言身上:“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杜言叹息一声:“姑娘,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坏事做多了,走夜路要小心,这位叶家小爷,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从身后套麻袋砸板砖。”
“我.....”他这句话,彻底把马薇整不会了:“没想到,这位叶家小爷,还干这种事儿?”
杜言摇头苦笑:“不是还干,而是常干。而且还是胡搅蛮缠的一个人,马帮落在他手中,被取缔是很正常的。”
马薇用一把长木勺搅动肉粥,让香气更加的扑鼻:“我没说叶青,说的是宋幼卿和杜宇,杜三少,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有。”杜言肯定点头:“当年的沐宋加上现今的叶柳,都是从云省走出去的名将,沐叶不和,众所周知。这件事就不用多说了。
这位宋幼卿,就是当年沐宋之一的宋老将军的亲孙女,在京都被称之为宋家小天骄。”
马薇点点头,也不管大米熟没熟,装了一碗递了过去:“先出一口垫垫,然后在跟我讲讲杜宇......”
杜言双手捧碗,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不管是叶青和宋幼卿,他都是道听途说,因为津门杜家,始终比宋叶两家递了几个等级。就连后人混的圈子都不是一个。
但是杜宇.......是他亲眼看着,从一个梳着丫角辩流着鼻涕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军官。
他摇摇头,叹息道:“不熟。”
马薇手中的长柄木勺翻转,就将他捧在手心的木碗打翻在地,站起身来,直接将锅捧了起来,走到门口直接扔在雨水里。
这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三个:“我看你们还是不饿!”
杜言三人面孔扭曲,狰狞可怖,饿,怎么可能不饿,从金三角长途跋涉来到这个鬼地方,每天只给水,却不给饭,饿的前心贴后背,饿的头晕眼花.....
马薇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温柔道:“老祖宗,我们走。”
马勇将手中的鹿肉抛在地上,站起身来,跟在马薇身后出门。
“老祖宗,为什么要给他们留下一块肉。”马薇没有回头,却猜到马勇在做什么。
马勇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刚才这小子说的对,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所以,我们还是给马帮留条后路。”
“老祖宗,你觉得马帮还有后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