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茉莉师出同门，我是茉莉的师兄。”
“茉莉是我们当中最有天赋的巫，也是最有望继承师父衣钵的人。”
“茉莉天资聪颖，生性善良，就连山禽猛兽都为之倾倒。”
傅言：“那不是跟我很像。”
胖爹：“……”
突然不想说了。
傅言咧嘴，露出八颗小白牙，“抱歉，你继续。”
胖爹：“……”
胖爹：“我也不例外的爱上了她。”
“我本以为，我能以师兄的身份，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她十八岁那年……”
“那天她听从师父的安排，下山帮附近一户人家除祟，至晚未归，我本欲下山找她，却见她扛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回来了。”
傅言：“那个男人是周雄光。”
胖爹点点头，“他们两个的孽缘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周雄光所在的村落，距离这里有上百里，他们那里正在闹瘟疫，死了很多人。”
“他的母亲也被感染，所以才会冒死出来求药。”
“我师父被他的孝心打动，出手治好了他，并让茉莉随他一同回去，替村民治病。”
“可茉莉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三年后的某一天，山中鸟兽同悲。”
“师父替茉莉卜了一卦，算出茉莉有危险，让我下山营救。”
“那天火光冲天，茉莉被村民绑在火场上，烧了三天三夜。”
“我赶到时，她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仅剩一口气撑着。”
“我当即便要出手救她，可在听清她嘴里的念的咒语时，我放弃了。”
“那是一个祭祀的咒语，她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了神明，求神明为这个村落下一场雨。”
傅言：“神明听见了？”
他记得胖爹说过，这个村子一直闹干旱，直到林茉莉被烧死的当天，天空才下起瓢泼大雨。
胖爹闻言，冷笑一声，“或许吧。”
“倾盆的大雨浇灭了燃烧的火焰，村民们跪着朝天空磕头，感谢上苍降下甘露。”
“他们在雨中嬉戏、庆祝，我趁他们回家取器皿接水时，救下了茉莉。”
“她当时双目赤红，背生双翼，身上皮肉焦黑，就像你们看到的干尸那样。”
“我抱着她，我问她，我说你后悔吗？”
“她说不悔。”
“我说若重来一次，你还救吗？”
“她说……救。”
胖爹眼眶微红，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哽咽。
傅言：“所以林茉莉不是被烧死的，她是因为求雨，献祭了生命才死的？”
胖爹点头应是。
“我们这一脉的巫女是不允许成亲生子的，否则就会失去侍奉神明的资格。”
“当我看到茉莉的模样时，我就知道她破戒了。”
“她不止成亲生子，她还以非处子之身，强行召唤神明。”
“她会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就是神明给她亵渎神灵的惩罚。”
傅言啧啧两声，“这神明玩的挺变态啊。”
胖爹：“知道茉莉成亲后，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雄光。”
“我抱着茉莉的尸体，准备去找周雄光算账。”
“我悄无声息的潜进他的院子，正准备进去揍他一顿，就看见他跟张崇雪，在屋子里卿卿我我。”
‘张崇雪骑在周雄光身上，娇声质问：“说，我美，还是你那个死鬼老婆美！”
周雄光穿着粗气道：“当然是你美了……”
张崇雪闻言开心极了，她用力摆动着腰肢，“你可真坏，那贱妇恐怕到死，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周雄光抱着张崇雪，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小坏蛋，你为了嫁给我，亲手杀了你哥，陷害给林茉莉，咱俩半斤八两。”
张崇雪：“为了让你当上族长，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周雄光哼笑，“是吗，我怎么感觉是我比较努力呢。”
张崇雪：“讨厌~”’
胖爹：“那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周雄光和张崇雪的阴谋。”
“周雄光明知道茉莉会受到反噬，却还是让她使用破禁使用巫术，而张崇雪则配合着，在村里散布茉莉是怪物的谣言，并制造茉莉杀人的假象。”
“周雄光这个畜生，他知道破禁后，茉莉活不久，于是便想在死前彻底榨干她的价值。”
胖爹走到林茉莉的尸体旁，扶着腿缓缓坐下。
他掀开白布，手指轻轻复活干尸的脸颊。
“茉莉到死，都在想着救人。”
“可那些曾经受过她恩惠的人，在她死后还要诅咒她。”
“那场拯救他们的大雨，是茉莉用命换来的，可他们却在大雨中咒骂她死的好，诅咒她永世不得超生！”
“那一声声对神明泣血的哭求，在他们看来居然是对他们恶毒的诅咒！”
“茉莉拯救过他们，可他们却连分辩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判了她死刑。”
“你说这样一群忘恩负义的人，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傅言坐在高台上，荡着双脚，淡淡道：“嗯，是该弄死。”
胖爹：“后来我改变相貌，留在了这个村子。”
“我本来是想让他们死在瘟疫中的，可我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他们不是口口声声管茉莉叫怪物吗，那我就让他们也变成跟她一样的怪物。”
“我用双腿作为祭品，通过周屿枫的血，启动巫术，将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
“我不要他们死，我要他们永远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我要他们提心吊胆，要他们亲手打死自己的亲人和爱人，要他们痛不欲生！”
傅言：“嗯……好像并没有呢。”
他不是想打击胖爹的积极性。
他只是就事论事。
胖爹：“……”
胖爹：“那还不是因为你来的太早了，你再晚两天试试。”
傅言：“那邪灵的心脏，你用来干什么了？不会是治你这双老寒腿吧？”
按胖爹说的逻辑，这个巫术的启动需要付出代价。
胖爹的腿已经献祭出去了，想要再度行走，怕是也要付出相同的代价才行。
胖爹：“……”
胖爹：“没错，就是这样。”
傅言：“喵。”
忍不住嘴欠一下，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