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是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吵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天还是黑的。
于是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至于那声尖叫,她并没准备理会。
她能一路活到中级本,除了会装小白花以外,更多的是她从不好奇。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
王芳看了眼门口,既没打算开门,也不准备应声。
“小姑娘你睡了吗?”
王芳一下就认出了这个声音,是老刘的媳妇。
这么晚了,她来找自己干什么?
王芳警惕的看向门口,但没说话。
“我知道你醒着,你快开门。”
老刘媳妇一直在外面不停的敲门,声音也逐渐变得尖锐凄厉。
“开——门——!我——让——你——开——门——!”
木质的门板被她敲的来回直颤。
王芳抱着被子缩在床角。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单薄的背影上。
王芳脑子飞快运转,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对门的人一点声音都没有。
难道他们都出事了?
这个想法让王芳脊背一寒。
她抱膝坐在床上,眼睛盯着床上映照出来的影子,脑子里想着各种逃生之策。
突然,一道黑影举着一个镰刀形状的物体,出现在她的影子旁边。
王芳吓了一跳,她回头看去。
只见老刘八九岁大的儿子,此刻正举着一个锄头,站在她背后的窗户外面。
他微笑的看着王芳,眼里没有一点孩童的天真,反倒透露着成年人的奸诈和狡猾。
但最让王芳感到害怕的是对方的脸,以及对方露在外面的皮肤。
对方半边脸上的肉,此时全部消失,白森森的头骨上,零星挂了几缕肉丝。
而他的喉咙处,也破开了一个大洞。
王芳甚至能从这个洞里,看见男孩背后凄清的月光。
男孩歪头盯着王芳,嘴角扯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他高举手中的锄头,一锄头挥下。
“咔嚓”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房间里随即响起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翌日,傅言带着老吴和江蓝,早早起床,守在院门口看热闹。
不多时,五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村民从老刘家抬了出来。
其余玩家也看见了,他们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五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死亡开始了……
傅言带着老吴,推开众人,大摇大摆的走到尸体旁。
他蹲下身,一一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只见五人面无青灰,嘴巴大张,表情狰狞。
皆是被剜眼、拔舌而死。
但奇怪的是,这五人居然都是男子。
那个小聊斋哪儿了?
一家人怎么可以这么不整齐!
傅言抬脚迈过五人的尸体,径直朝老刘的院子走去。
还没进屋就被老刘夫妇拦了下来。
他们刚想开口劝傅言回去。
就被傅言一人一脚踹翻在地。
傅言在屋里大肆搜刮了一圈,最后迈着长腿去了南边的屋子。
老刘和赵大宝家的朝向一样,所以王芳肯定也住在南边的屋子里。
傅言踹开房门,入眼一片猩红。
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床上、墙上、地上,包括天蓬上,到处都是喷涌的干涸血液。
看到这儿,傅言心下有数了。
知道这小聊斋昨晚过的不好,他就放心了。
傅言顺手带上房门,走到门口时,发现老刘夫妻俩还坐在地上。
而老吴则站在他俩面前,用枪气势汹汹的对准他俩的脑袋。
傅言赶紧慢步上前,他拨开老吴的枪口,语带责怪的道:“你看看你,这么凶干什么,都给乡亲们吓坏了。”
傅言说罢,亲手扶起跌坐在地的夫妻俩,“诶呀呀!这怎么还坐地上了呢!快起来,地上多凉啊!”
夫妻俩:“……”
但凡你是个人,都不可能这么不是东西!
傅言看完热闹,带着老吴和江蓝,去了鬼新娘生前的住处。
这个地方位于湖水的上游,离整个村子有一段距离。
傅言三人到这儿时,正巧遇到了隔壁寝室的室友,“兰姐,这么巧,你们也在呢。”
蒋翠兰也礼貌的跟三人打了招呼。
老吴这回出息了。
虽然耳根还是有点红,但也没一直盯着人家看了。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追问对方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傅言和老吴率先进入屋子翻看。
蒋翠兰牵着柳子涵的手,把她带到墙边,嘱咐她在这里等着。
柳子涵乖巧的点点头。
然后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江蓝跟她并排站着,虽然两人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但莫名有种惺惺相惜之感。
傅言、老吴和蒋翠兰在鬼新娘的屋子里搜刮了一圈。
在柜子里找到了几件男士的布衣,和一件喜服。
蒋翠兰将喜服拿出来,跟那几件布衣作对比,发现大小差不多。
老吴也在床上找到了一个还没绣完的红盖头。
他不懂这玩意儿,于是红着脸把这东西交给了蒋翠兰。
蒋翠兰拿着盖头和婚服上的刺绣做对比。
“婚服和盖头出自同一人之手。”
蒋翠兰指了指婚服和盖头上的针脚,“而且能把鸳鸯绣的跟旱鸭子似的,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老吴站在蒋翠兰旁边,点点头,红着脸道:“这都能看出来,你……你真厉害。”
蒋翠兰一时摸不准这人是不是在夸她,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谢谢。”
老吴:“你……你以前是做这个的吗?”
蒋翠兰:“你在问我的职业?”
老吴下意识点点头,点到一半感觉有些唐突,又立刻摇了摇头。
“我是杀猪的,兼职做兽医,你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可以来找我。”蒋翠兰说完从后腰抽出一把磨的锃亮的杀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