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王诏先一步到了太子府中,是许立人带着一众奴仆迎接王诏,送给了内侍后,许立人拿着王诏发呆。
身侧许奕见状,出声道:“爹……”
许立人道:“别说话,我在想事情。”
许奕嗯了一声,随后挥散奴仆,偌大庭院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一阵风吹来,掀起他的衣角,他轻轻拂下,冷峻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感情。
秦元缓步进入院中,见着许立人,他便是知晓许立人正在沉思中,没有打扰,轻步走到许奕身后,望着后者道:“接到王诏了?”
许奕见着是秦元,小眼睛瞥了一下许立人,便没有行礼,附在秦元耳边,小声道:“你真的准备去九原郡?”
秦元面色严肃的点头道:“自然。”
“元子,你……”许奕的脸色咻的一下就变了。
“你叫什么?”
许立人不知何时站在了秦元身后,见着许奕如此言语,他立刻严厉看向许奕。
许奕连忙打呵呵道:“太子太子,是太子。”
许立人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秦元,面色严肃道:“殿下,朝廷准备拿出多少钱来赈灾,还有多少官员随行?”
“国库空虚,就目前来说,没有确定下来多少官员随行。”
“那老奴立刻去安排,将我们的人安插到里面,这样您日后去九原郡也方便施展手脚。”许立人说完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只留给秦元一个背影。
秦元站在原地,身侧许奕凑了过来,见着前者一脸严肃的表情,不过以他对秦元多年的了解,现在这家伙一定在想事情,然后,下一刻他开口道:“元子,你真的准备去吗?”
秦元侧眼看向他,就像在看傻子,“王诏已经到了,我还能说不吗?”
“既然如此,那你在想什么?”许奕问。
“目前国库空虚,朝廷拿不出钱来赈济灾民,我去,又能怎么办?那秦川一伙人,想必已经有了对策。”秦元边说边摇头。
“我觉得你可以不必担心这个。”
“嗯?”秦元诧异看向许奕,期盼着后者能够说出什么解决办法来,不过见着这家伙一脸痴呆样,他还是将这仅存的希望给收回了。
许奕嘿嘿一笑,道:“你没发现我爹说这些的时候,只是说想办法将我们的人安插到随行官员中,根本一句没提国库空虚的事情,那就说明我爹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当许奕说完这句话之后,秦元才察觉出一丝味道来。
对呀,根据他对许立人的了解,既然没有提这个东西,那就说明这根本不叫一个事,想到这里,秦元脸上就露出一抹笑容,他狠狠的抱住许奕,笑道:“多亏你的提醒,不然我都忘记了,哈哈哈哈,奕子,去问问你爹,看他有什么办法。”
许奕道:“我觉得吧,这个还是你去比较好。”
秦元也没有深究,大步朝着内屋而去。
内屋,王诩正安然坐在椅子上,拿着一把羽扇悠闲扇着风,见着秦元进来,也没有任何反应,斑驳光影落在他的身上,为其增添了一丝神秘意味。
秦元轻脚进去,不敢惊扰这等安详。
他小心翼翼坐在矮墩上,忽然觉得口渴,便端起茶杯喝茶,一番解渴,抬起头时,才发觉瞌目休息的王诩正瞪着一双苍目望着他。
“太子。”
王诩轻声开口道。
秦元像触电般站了起来,下意识答道:“在。”
见着这般样子,王诩笑出了声,“太子你这般可是惧怕老朽?”
“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是太子,除了父王之外,我能怕谁。”说到最后,秦元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王诩只是轻轻一笑,并未揭穿秦元浅薄的谎言,他望着这个有些羞赧的男子,缓缓站起身,斑驳灯影下,他苍老的面容忽然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感。
就在秦元以为眼花,细看之时,这种感觉又一瞬而逝了,王诩的脸庞又恢复红润,就好像之前的那些只是虚幻之景。
一时间,秦元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神了。
对于眼前之人,他内心多少有些惧怕,这不仅仅是因为王诩在劝阻他时所展现出来的那份决然,而且还有来自王诩本身的魅力。
毕竟这位在历史上被称呼为鬼谷子的人,可是十分神秘强大的存在,偌大战国,数千万生命,不过是其手畔的一个棋盘罢了,苍生为棋子,天地为棋盘,这种气魄当成为一流,甚至远超于当今帝王。
“还在为赈灾之事烦心?”王诩悠闲悠哉道。
秦元苦笑一声,“不然还有其他烦心事。”
王诩起身,拿着羽扇宛如一个世外高人,走到窗楣前,望着屋外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眼,他微眯着双眼,一股沧桑之气迸发出来,背负双手,苍老的脸庞却是透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来。
秦元微微错神,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赈灾之事,你无需担忧,我自有妙计。”王诩悠悠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对眼前人一种来自心底的信任,这番话,秦元相信了,如果这话是由别人说出来了,恐怕秦元只会发出一阵冷笑。
“那只有拜托王老先生了。”秦元拱手道。
王诩点头,轻声道:“老朽自然会竭尽全力,只是不要再发生那种事情了,你这头倔驴若是犯起倔来,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到时即便老朽有锦囊妙计也无济于事。”
这一番话倒是点醒了秦元,他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羞赧一笑,道:“放心吧,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次发生。”
毕竟他的妹妹,不可能再次出嫁,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王诩表现得丝毫不在意,“你做的任何决定,都只会影响到你自己,老朽提出来的,只是辅助你罢了,你的人生,你未来的规划,都只是你自己的事情。”
秦元面色严肃点头,“受教了。”
王诩道:“去九原郡之事,这可是一次露脸的好机会,去了之后,切记要按照老朽安排的去做,切莫有片刻纰漏。”
秦元朗声道:“您老放心,您让我往东走,我绝不向西,让我杀鸡,我绝对不逮鸭。”
这番调皮话,让得王诩笑了出来,秦元见着,脸上神色也轻松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