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悉心照料,秦元身子已好了大半,就连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御医都感叹,从未见过恢复如此迅速的筋骨。
病愈后,秦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宫中搬出去。
原先是因为方便照料,才暂时住在后宫,如今身子已经健全,也没有必要再住下去了,即便夏夫人百般不舍,也不得不放手,临走时嘱托,有时间一定要多来后宫看看。
隆隆马车行驶出宫,车厢内,秦元盖着小毯子,瞌目休息,小丫头则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不时瞅着哥哥傻笑。
半睡半醒之间,秦元一直在想,这都快三日了,那所谓的经天纬地之才还没有出现,莫非是系统在哄他?
不过之前给的那个虎贲军倒是挺好用,尤其是虎贲中郎将徐衡,九尺男儿,那肌肉恨不得比城墙还要壮实,他悄悄上前咬了一口,差点没把他的牙磕坏。
想着想着,秦元渐渐有了睡意,直至小丫头喊他,他才慢悠悠醒来。
府中一切还是原样,家宰许立人给他讲了一些府中近况,并无大事,他这才回房休息,倒头就睡着了,至于系统所说的高人之事,他早就抛向脑后了。
与此同时,太子府大门前。
衣衫褴褛的老者拄着用树枝充当的拐杖,踉跄着缓步走来。
衣衫破烂不堪,但并无寻常乞丐那般乌头垢面,身上也无肮脏异味。
太子府毗邻咸阳城最繁荣的集市仅相隔一条街,因此,当老者缓步走过来,并未有人留心注意。
直到这人在太子府门前站立时,抬着头细眯双眼打量着硕大“太子府”三字,门口护卫才察觉,拿起长枪,小步跑了过来,“哪里来的乞丐,快走。”
老者抬眸,拱手笑道:“老朽姓王名诩,受太子之邀前来。”
护卫瞥了老头一眼,“我说老人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说是府中贵客,这话你自己信吗?”
老者哑笑一声,摇摇头,说话不急不缓:“小兄弟,你进去禀告一声,若是太子不见我,我立马就走,绝不纠缠。”
这语气似乎笃定的很。
不过护卫可不敢冒这个险,随意放人进去,被护卫长知道了,可是大罪,太子府前当差,应该小心谨慎。
于此,他低声:“我说你这老头怎么回事啊?不听劝,你这样子,分明就是个乞丐,非说什么贵客,要不是看你年龄大了,我早就动手赶你了,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两人的争论逐渐吸引了不少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那小老头要进去?”
“可不是吗?”
“连个乞丐都想进太子府了,哈哈哈,真有意思。”
……
眼见着老者一直纠缠着,年轻护卫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时,那门房察觉有些不对劲,大步走出来,一脸的趾高气昂,“何人在此喧哗?”
余光瞅见围观的路人,他连忙指挥一众护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将人赶走。”
护卫立马行动起来。
人很快就散了。
门房走到年轻护卫身边,沉声:“怎么回事?”
护卫拱手言语:“这老人家说要进去。”
“进去?”门房见着老者,上下打量一番,眼眸浮现出几分轻蔑,厌恶道:“哪里来的乞丐,不知天高地厚,知道这是哪里吗?太子府,也是你说进就能进的,给我赶走。”
年轻护卫的手掌轻轻搭上老者的肩膀,“老人家,您也别让我为难了,快走吧,不然大人真的会对您不客气的。”
老者依旧是风轻云淡,看向门房:“大人,老朽是太子请来的贵客……”
“我呸,就你还贵客,猫尿喝多了,跑来撒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门房不等老者话说完,就瞪眼道。
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他这个门房,虽然一介布衣,但无论多大的官想要进这太子府,都得经过他,于此,也逐渐膨胀起来。
见着老者仍是不动,那门房咻的一下将护卫身侧的刀拔了出来,锋利刀刃闪烁着寒芒,“小老头,再不走,可别怪我了。”
老者倒是不惧,看了看太子府,他转身晃晃悠悠的走开了。
那门房见状,冷哼一声,将刀扔在护卫胸前,“非得老子动真格的才走,不知好歹的东西。”
随后又看向护卫,继续趾高气昂的教训道:“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直接动手,这可是太子府,若是打搅了里面的贵人,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说完又晃晃悠悠的走进大门。
护卫回到原先位置,一旁的老护卫悄悄道:“赵宁,别放在心上,门房那人就是这个性子,我们招惹不起。”
赵宁情绪低落,闻言倒是轻笑一声,摇摇头,“我没事。”
那老者离开后,并未走很远,在正街上一处茶摊停了下来。
唤来小二,要了一杯茶水,细细品尝。
有人见着王诩,识得此人,打趣道:“老人家,你说你是太子请来的贵客,真的假的?”
这些人纯粹就是看热闹的心理。
王诩眯了一口茶,“自然是真的,老朽从不言假语。”
“那太子知晓你姓甚名谁吗?”那人继续说。
“当然。”
众人瞬间哄笑。
“我说你就别吹牛了,安安稳稳的乞食去吧,今晚的饭食有着落了吗?要不你向我磕个头,说声老爷行行好给口饭吃,我便包你一餐饭。”有人出声嘲笑道。
话语里满是不屑讥讽。
此言一出,引得满堂轰然大笑,吃茶还能看个热闹,众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在那人身侧的之人小声道:“沈五,别惹事。”
那名为沈五的人一脸不屑,大笑道:“哈哈哈,一个不足道矣的老乞丐,有何惧怕?”
说着,端起桌案前的花生米扔了过去。
王诩摇摇头,面对如此侮辱,他依旧面不改色,手指点了一下茶水,在桌案上写下几个大字,而后才道:“大丈夫居于天下间,岂为一餐食而折腰。”
“那两餐。”沈五立刻出声道。
王诩不急不缓将茶水一饮而尽,两枚钱从袖中溜出,置于案前,自言自语:“这是茶钱。”
而后,他直视那人道:“老朽与你打个赌,太阳落山前,若是太子出来迎我,便是我胜,若是不来,便是你胜,如何?”
沈五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猛地大笑,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意,“小小老儿真是可笑至极,好,那我便与你一睹。”
他袖袍一展,桌案上出现十枚铜钱,眼神睥睨:
“你赢了,这十枚铜钱就是你的,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王诩淡淡道:“任凭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