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域】内,许凡向周熊和邱壤介绍了目前的状况。
他问道:“慕容云迟要找一位除咒师追踪主仆契约,这可能么?”
邱壤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在诈你,这一点绝无可能。”
“契约之力和咒印有本质的区别。其束缚力乃来自天道,立契之时,双方地位平等,共订责任、义务……乃是双向之力。”
“而咒印是一种诅咒,力量源自邪神、圣物、或者神魔图腾。乃是单向之力。”
“契约之力,根本和除咒不搭边。”
许凡又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解除主仆契约么?”
邱壤道:“这得看主仆契约的效力等级。低等级的主仆契约,效忠力度不强。在满足某些条件的状况下,仆人是有机会令认他主,或者解除契约的。”
“而最高等级的主仆契约,就牢不可破了。双方乃是完完全全的主仆关系。能与之对抗的便是规则之力。”
“但这样的规则……需要与天道并齐。几乎不存在,即便存在,理论上来讲,也只有仙帝能掌握。”
邱壤一番科普,许凡终于松了口气。他的药剂技能那可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存在,仙帝来了也白搭。
“这我就放心了,那除咒师来了也没用。既然这样,就不用担心沈秀了……”
许凡放宽了心,邱壤却是苦笑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主仆契约虽然是至高枷锁,仙界衙门的审讯也不是吃素的。”
“有很多另辟蹊径的办法,可以逼人露出破绽。”
邱壤效力衙门多年,对其中的门道极为熟悉,他解释道:“对付有主仆契约在身的犯人。幻术是最佳选择。使用幻术试探,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许凡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年彭太后就曾派陈子夫以【无瑕涟漪】试探他。若非他有【三寸净土】能免疫幻术,铁定要中招。
幻术千变万化,能随意构设各种场景。若是对方幻化出羊生的模样和沈秀对接,保不齐她什么话都说了。
雨水淋在许凡的身上,【雨悟者】发挥了效用,他很快就理清了思路。为今之计,只有请千萍出手了。
许凡对石三苦使用【地狱魔瞳】的时候,在孽镜地狱中,看到了一些石三苦生的过往。了解到了一条极为关键的信息——千萍作为【孽镜】道子,掌握了【荒木咒术】。
【荒木咒术】能够改变人的思维、心智,或许能破此危局。
许凡把千萍从【青胎戒】中放了出来,他心中很无奈,沈秀身处危局,乃是他一手造成。还不知千萍会作何反应。
千萍身上的伤已经痊愈,许凡喂给她一瓶清心丹,她很快便从沉睡中醒来。
看到许凡,她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有千万言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许凡心中愧疚,却也没时间叙旧情。迅速把眼前的状况讲了一遍。
事态复杂,不过千萍很聪明,很快就明白关键所在,丝毫没有计较许凡让沈秀认主的事。
回答道:“我可以对我娘施展【荒木咒术】,不过现在无法在她身上种下咒印,必须使用最顶尖的咒器才行。”
许凡问道:“龙木神树被毁了也能施展么?”
千萍答道:“【荒木咒术】乃是龙族秘术,力量来自龙组图腾,龙木神树只是引子。若是能以龙木神树的树干、树枝作为咒器,那就再好不过了。”
许凡立刻从【膝仓】拿出一截磨盘大小的龙木树芯:“树芯可以吧?”
千萍感受到树芯之上充沛的龙元,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树芯自然是最顶级的咒器,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
许凡来不及解释,让她迅速施咒。
千萍便削下了一小块,迅速雕凿,雕刻成沈秀的模样。
她问道:“我该给我娘种下何种心锚?就是……该让她有哪些念头呢?”
许凡重新推理了一遍,说道:“两个念头,第一个是,万物皆为虚幻,一切恐惧皆为泡影。第二是,唯有沉默才能活命。”
千萍没有说话,迅速地在雕像之上刻满咒印,然后取了心血滴在其上,开始施咒。
不多时,雕像上的咒印泛起红光,千萍的小脸迅速褪去血色,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许凡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扶起,周熊帮千萍把了脉,满是震惊地说道:“她似乎献祭了大量寿元。”
“哎呀……”
许凡闻言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
千萍被困龙木殿时,就曾献祭寿元脱困,头发都白了。如今竟是再次献祭寿元。
许凡心如刀割,自责不已。
千萍却是醒了过来,见许凡满脸愁容。露出两个小虎牙,一笑倾城,安慰道:“王爷别怕,我还留了三十年寿元,我快要晋升【万山境】了,晋升之后,便能活到一万岁。”
许凡一愣,紧张地抛出一连串问题:“真的么?真的还有三十年寿元?真的能晋升万山境?”
千萍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千萍绝不会骗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