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夏安茹和崔承允都还没起床呢,就听门外海棠来报,说老夫人身边的宋妈妈来问,五小姐醒了没。
夏安茹下意识的想扯谎,可转念一想,这孩子可能还得睡上两天,再怎么扯谎,也掩饰不了啊。
“怎么办?爹娘不知道我空间的事儿,小小这一睡得睡个三四天,会不会吓着他们?”夏安茹扭头就让崔承允想办法。
谁家爹娘谁搞定,老话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崔承允此时正看着睡在小床上的小小,非常的沉醉,“小小,你好啊,我是爹爹。等你醒了,爹爹带你去买好吃的,好玩的,好不好啊?
对了,爹爹前几天得了一匹小马驹,就养在家里呢,等你醒了,爹爹带你去起码吧?
你的小白白,小灰灰,小.......什么来着?爹爹也叫人给你都好好看着了,放心吧。”
“崔承允!”夏安茹看着某些人完全没听她说话,叉腰往人家身边一站,“我跟你说话,你听没听到?”
崔承允这才站起身,忍笑道:“你叉腰的样子,也很好看。放心,我去跟爹娘说。
一会儿吃完早食,你想先去夏府呢,还是先去见皇上皇后?”
“肯定先去娘家啊,皇上皇后那里得等小小醒了,带着她一起去谢恩啊。”
按照大荣朝的礼仪,像夏安茹这样,被封了二品夫人的命妇,在得到诰封之后,是要进宫谢恩的。
但是因为之前在肃州实在是太远,所以皇后特地恩准夏安茹可以回都城再进皇宫谢恩。
小小因为也得了县主的称号,所以也得进宫,才是礼数。
可崔承允听着,却有些不怎么乐意,“小小还小,宫里头看到皇上皇后,不是行礼就是下跪,规矩太大了。”
“你女儿就该学点儿规矩,你都不知道,在富丰庄的时候,这娃每天就跟个野人似的,每天换五套衣裳,都弄不干净!
进宫让她看看什么叫规矩也好。”
夏安茹这个语气虽然不怎么好,可是看向熟睡的女儿的眼神,却带着三分笑意。
“二夫人,二爷,宋妈妈等着呢!!”门外的海棠不得不出声提醒一下,在房间里嘀咕半天,也不出来的夫妻二人。
两人这才出了房门,然后交代了已经等候在一边,准备帮小小穿衣梳洗的赵妈妈和邱妈妈,让他们看着小姐就行了。
五小姐什么时候醒,就什么什么起,不用催促。
因为催促,也没有用。
等在庭院里的宋妈妈,听得夫妻俩对妈妈们交代的事儿,心下就知道不好。
五小姐从昨天下午入府,一直睡到了现在,居然还没醒.......这都有十来个时辰了吧?!
小孩儿本就精力旺盛,一觉睡十来个时辰,肯定是有问题的啊!
赵妈妈也这么认为,“二夫人,咱们要不还是请了大夫来瞧瞧五小姐吧?小姐虽然没说什么不舒服,可一岁多的孩子也不太会说,赶路太累也的确容易生病的。”
如今入了崔府,夫人小姐一大堆,夏安茹夫人里头排老二,小小在小姐里头排老五,母女两人就成了二夫人和五小姐。
宋妈妈附和,“是这个道理,老奴这就着人去请了大夫来!”
“先不用,”崔承允拒绝,“等一会儿去给爹娘请了安再说。”
说完,便牵着夏安茹走了。
赵妈妈和宋妈妈两人四目相对,只觉这爹.......多少是有些太心大了!
待崔承允带着夏安茹到了大堂,给两位老人家请安之后,崔祭酒也问起了小小的事儿,“小小怎么没一起来?不会生病了吧?”
“孩子还没睡醒。”
崔承允说完,都来不及解释其他,崔祭酒就蹿了起来,“什么?!来人来人,崔大田!人呢?快点拿我的帖子,马上去太医院请了张御医来!”
“宋妈妈,”崔老夫人也急得不行,“快去开了库房,把我那根紫参给拿来,一会儿也许有用!快去快去。”
“爹,娘,不是,小小只是困.......”
夏安茹话还没说完,就被崔老夫人给打断了,“没有这么困的!安茹,你这还是第一次当娘,不知道三岁之前的孩子,得病有多凶险。
这事儿你不要再推拒了,你听我的,赶紧去守着孩子。有什么事儿,咱们等张御医来了再说!”
说完,崔老夫人就把夏安茹推出了门,让她赶紧看着孩子去。
而崔祭酒则拿着根拐棍,边戳边骂,“你说说你,平白比安茹打了那么多岁,她第一次当娘,你难道.......”
“爹?!”崔承允一脸震惊的看向老父亲,“您可是祭酒!谨言慎行啊!我可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安茹的事儿!”
“我说什么了?我说你难道是第一次当叔吗?!你说家里头那么多侄子侄女,你难道就一点儿不知道,养大一个孩子,得多么的谨小慎微吗?”
“父亲,儿子在肃州将近十年,咱们家最大的与山才十四,我.......”
“你再反驳老子一句试试?”
戳戳戳戳,老子就不信戳不到你这个孽障!
被戳出大堂的崔承允,无奈摇头。
这爹.......怎么变成这样了?
昨日安茹母女还没到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啊。
怎么安茹和小小到了,他爹就........有点儿像姚外公了呢?
亦或是,老男人其实都差不多?
被迫回到房间里的夏安茹和崔承允,不久之后,就等来了张御医和他的助手,大廖。
“大廖.....?!”许久未见,夏安茹差点儿都认不出这人来。
这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的大廖,有两个掉到脸颊上的黑眼圈,脸色泛着青光,颧骨高耸,骨瘦如柴。
因为太瘦,所以这人的五官都有些模糊。
可如今的大廖胖了能有三圈,体格看着就完全是个健康的正常人了。
看到夏安茹那惊讶的眼神,大廖挠头嘿嘿憨笑,“这,胖太多了,认不出了吧?安茹,家里头也都还行不?于大夫也挺好?”
“嗯,都挺好!”夏安茹笑答:“于大夫很忙,又要带徒弟,又要种药草,还得每天接诊看病。”
“呵呵呵呵,忙点好忙点好!”大廖继续挠头。
“行了,别瞎白话了,大廖你来把下这个脉。”张御医说完,便把小小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等大廖开始给小小把脉,张御医便走到夏安茹跟前,小声问她:“你老实告诉我,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上古奇方?!”
“什么东西?”夏安茹不明所以。
“你别瞒我,上回,就是皇上遇险的那回,我也把到过你女儿今日这样的脉息,对了,崔承允上回差点儿被北蛮人砍死,后来也有过这样的脉息。
这事儿,肯定有蹊跷。我细细想来,每次我把到这样的脉息,你都在场,你老实说,我绝对绝对不跟别人讲,到底是哪里来的上古秘法,能不能借老夫看看?”
呃,被发现了。
夜路走多了,终于遇上识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