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客堂间说笑一会儿,安茹从礼品里翻出了一个小包袱,说是里头是给梅香母女的,于是男人们转移了阵地,说是去地里转转,而女人们则去了后院梅香的卧房,看小宝宝去了。
当夏安茹看到小宝宝的时候,她就非常诧异,“二舅母,你真的好厉害啊,这么大的宝宝,你到底是怎么生出来的!”
这孩子抱着沉甸甸的,估摸着得有个七八斤重。关键是头大啊,看着跟个小年画娃娃似的。
才出生三天的娃娃,看着就有模有样,完全不像人家说的,什么才生出来的孩子,跟个剥皮兔子那样。
梅香满脸满足的答说:“这丫头还是知道疼人,我就疼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生出来了。当初生小兜子,我可足足疼了一天!”
“那也不是这么说的,”姚外婆给梅香端来了一碗乌鸡汤,“这孩子胎大,足有八斤半,要不是我当机立断,提前给你剪了一刀,还指不定会裂成什么样呢!”
抱着孩子的夏安茹,渐渐张大了嘴......
她知道顺畅会疼,可不知道还得剪.......啊,救命啊!怎么会这样?!
看着女儿有点儿被吓到的样子,姚蓉赶紧岔开话题,“安茹,你给小宝起个小名吧?你外公说你福气好,都等着让你给小宝起名呢。”
“叫,好疼。”夏安茹下意识的回答道。
惹的一屋子女眷都笑岔气。元娘接过夏安茹手里头的襁褓,一边逗着孩子,一边安慰她,“也不是个个都像你二舅母这样的。我当年生丹姐儿,可能胎小,就没遭太大的罪。
再说你如今是将军夫人,什么样的稳婆请不来?以后去了都城,说不定还能请了宫里的女医来,放心吧,没事的。”
姚外婆深知自己把夏安茹吓到了,也道:“我当初生你五个舅舅,比你外公拉屎还顺畅点,你四舅五舅为啥看着傻愣愣的知道吧?
因为我生他们的时候,正好在咱们老家菜园里种瓜菜,两个都直接生在了田头,所以长的也跟瓜菜似。”
可怜的四舅五舅,现在就是俩对照组,只要是姚外婆想要安慰任何人,这俩舅舅基本都可以被她老人家拿出来溜溜。
姚蓉倒是跟老娘说过,人家也二十啷当岁了,到底是有些自尊的,可不能再这么说他们了。
可姚蓉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姚外婆更来气了。
想想安茹安阳,比俩舅舅还小几岁呢,一个嫁给了将军,一个娶了将军之女,她就想俩儿子娶到俩正常的,女的,怎么就那么难?!
相看她都不知道安排过几次了,可两人一见陌生姑娘,要不就是结巴得自己叫啥都说不清,要不就是干脆是哑巴,搞得八方县现在都知道县衙有俩哑巴衙差,跟变态似的,正到处寻摸姑娘。
每每说到这里,姚外婆都得怒骂俩舅舅几句,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夏安茹觉得俩舅舅还是挺好的,这不,她就被安慰到了。
想想外婆这么小一个小老太太,生孩子都能那么顺畅,自己以后只要多锻炼锻炼,说不定.......算了,事到临头再说吧,现在只管撸娃就是!
今日是这孩子出生第三天,照理应办个洗三宴招待产妇娘家来探望的女眷。
不过梅香没有娘家,又恰逢安茹今日回门,老姚家也不怎么讲究,就把两件事儿都给凑一起办了。
关于洗三礼,姚蓉送的是一身羊毛衫裤,毛线是芳蓉轩产的。
不过产毛线的设备还没量化生产,染色工艺也还没达到姚蓉的要求,所以目前毛线也有限,且多数为羊毛线原来的本白色,故而还没开始正式售卖。
不过小姑娘的衣服嘛,白色的毛衣,绣上粉色的花,看着也特别漂亮。
另外姚蓉还搭了个金项圈,坠子用的是金镶玉的祥云吊坠,看着又富贵又秀气。
而夏安茹准备的,除了孩子的两个金铃铛和两套衣裳之外,其余都是给梅香的。棉鞋棉衣,抹额披风,外加一盒的金丝燕和一盒人参片,外用内服的都给她准备齐全了。
乔氏看母女俩出手阔绰,嚷嚷着自己和元娘做的肚兜,背篼和虎头鞋虎头帽,怕是都不能要了。
惹得元娘直说你的不能要,可别带上我。
几个女的在梅香房间里逗笑不已,最后在大伙儿的再三要求下,安茹给小宝取了个小名,“咱家已经有了谷雨,立夏又跟咱家姓重了,那后头应该是小满,小宝便叫小满吧?”
众人一致认为,小名虽然起的随便了些,但是寓意不错,叫起来也好听,于是小兜子的妹子,便叫了小满。
一日时间,一家人聊天说话,喝酒吃饭,感觉也没干啥,却还是个个都觉得累得够呛。
说真的,聊天聊多了,的确很费精神。
特别是晚饭时间,夏安茹还得应付三个放学的孩子,还有从无事馆回来的丹姐,那可真是......差点失聪了。
吃完晚饭,在小两口临走前,姚蓉还偷偷问了一下海棠,“夫人和将军,还挺要好吧?”
海棠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含糊道:“反正......昨日中午将军和夫人午睡了两个时辰,晚上天没黑就又睡了,睡到半夜起来散步,将军扛着夫人回的屋子,中间叫了两次水,然后就一直睡到了早上......”
总之就是,新婚第一天,他们一直在!睡!觉!
而且是需要洗澡的那种睡觉。
姚蓉一听,只想掐自己人中,恨自己多余这一问。这会儿面对海棠,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欸?海棠怎么还没走,你们在说什么?”才送完崔承允和夏安茹的老夏,背着手,凑了过来。
海棠才要答话,便被姚蓉打断了,“好孩子,快去吧,一会儿安茹该找你了。”
嗯?行吧。海棠也不多问,微微蹲身,跟姚蓉和夏兆丰行了一礼,便匆匆去追夏安茹了。
“什么事儿,我还不能知道了?”夏兆丰好奇心也是有点重。
你家的白菜,被.......体力很好的牛拱了,你知道了会心塞很久的,姚蓉心想。
于是她便扯谎,“嗨,海棠就说,咱闺女把玻璃茶具给了子晋的父亲,老爷子很喜欢,赏了很多东西。”
“哦.....”夏兆丰点头,“老爷子品味不错,跟我差不多。”
“是是是是,”姚蓉推着老夏往庄子里走,“你品味全世界最好。你让长脚拎桶热水到房间,好好洗个澡,我给你整理行李去。明日这一去北营,又不知道得多久不洗澡了。
我可警告你啊,下回再染了虱子回家,我直接给你剃个光头!”
“放心,这回准保让那些个脏了吧唧的臭小子,给我好好用这药粉泡泡脑瓜子。”夏兆丰指天发誓,“不过前线的确条件有限,咱也不是故意弄成乞丐样的嘛。”
“呸!”姚蓉根本不信,“给你带了整整三十双袜子,回来居然有三双包浆的,二十七双新的,你这不是懒得换是啥?!”
“节俭。”夏兆丰接话很快,“能省一点是一点。”
“我可谢谢您了,几双袜子我还供得起。行了,别贫了,赶紧叫水去洗澡,别耽误我给你整理东西。”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姚蓉,往外攘了夏兆丰一把,让他赶紧走人。
夏兆丰却一个转身,又转回了姚蓉身边。
他握住媳妇的手,深情告白,“媳妇,我跟安阳都不在,安茹又出嫁了,这个家,就全靠你了。”
可姚蓉却完全不领情,“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你不在家,我还少些麻烦呢。你一会儿别忘了去跟爹娘道个别。
对了,前日喜宴,还有很多食材没用过,你明日也带了去,记得给安阳和娉婷也分点,我看娉婷那小脸都瘦了。”
“可不就是说?”夏兆丰也觉得娉婷最近太辛苦了,“咱们北山垭口现在是娉婷和齐三两人轮流负责,他们得管着修筑防御墙的事儿,还得负责巡防值守,实在太辛苦。”
“那你们这些底下的虾兵蟹将,也轮换吗?”姚蓉问道。
夏兆丰点头,“换啊,北山垭口值守是个苦差事,你看看我这脸,都吹得没个人样了。不过我一般三四天会回北营取物资,能休息个一天,算是比他们那些凿石头修城墙的好多了。
也好在上回收进来了几万淮南降兵,不然咱们肃北军可就惨了。
对了,子晋可能还没跟你说,咱们今年得多准备些厚实的衣裳,这些降兵多是南方人,没冬衣得冻死一大片。”
“啧,”姚蓉也是头大,“之前光忙着安茹的婚事了,好些事儿都没正经办起来,如果肃北军需要,咱们家还是得搞个大厂房,到时候不管做干粮还是做衣裳,都能用得到。”
“那这简单啊,”夏兆丰脑子一转就有了主意,“马上就要农闲了,到时候让祝家兄弟,带着咱们家的那些雇佣农户,再跟崔家借些佃户,组个五六十人,大厂房三天就给你盖起来。”
“采买就找宋管事,女工让郑二夫人推荐些姑娘来,就这么定了!”姚蓉以拳击掌,很是激动,“我这就去.......不对不对,先给你整理衣裳!!呵呵呵,忘了忘了。”
至于老夏,反正爱上哪儿上哪儿,别在家碍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