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休息了十多天,就要去泰平城啊?陈将军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夏安茹一边帮崔承允收拾着简单的包袱,一边嘀嘀咕咕。
一旁的崔承允倒还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我去看看就回,没事的。”
“呵呵呵。”夏安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崔承允。
“干嘛这么看着我?”崔承允眼神有些躲闪,明显是心虚的。
夏大侦探哼唧一声,“哼,柴公公找你,我都看见了,还看看就回没事的......肯定是皇上也有事儿让你去。”
“怎么长的啊这脑瓜子?”崔承允坐在了一个圆凳子上,把夏安茹扯到自己跟前,拉着她的手,彩虹屁开启,“怎么就这么聪明呢?今天还学会了做葱油拌面,就跟你说的似的,你简直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岔开话题。”夏安茹把个脖子扭来扭去,好似在跳新疆舞一般的,显摆自己的圆脑瓜。
“行了,别折腾你的脖子了,一会儿该扭伤了。”崔承允直接上手捧住了夏安茹的脑袋,然后直视她的眼睛,“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放心吧,我不会再让自己受重伤了。”
被固定住了脑袋的夏安茹,脸都被夹的鼓了起来,说话便有些瓮声瓮气,“我说的不是不能再受重伤!是不能再受伤。你再受伤一次试试?!分手警告!”
“胡说八道什么呢?”崔承允佯怒,“等泰平城的事儿解决了,城门重开之后,我爹娘就要来提亲了,还什么分手不分手,不准胡说。”
“那你也不能受伤,受伤了就不能成亲了!”夏安茹的威胁,还真是,屁用没有。
因为崔承允随便就答应了,“嗯,听你的。”
“啊!你怎么这么敷衍?是不是........唔.......”
这次要跟崔承允一起出门的阿大,很自然的推了门进来。
然后......瞎了。
瞎了的阿大,捂住了眼睛,立刻转身,准备悄无声息的退出房门。
没想却因为看不见道,一脚踹翻了放在门口的脸盆架。
架倒铜盆响,‘咣啷啷’引来了屋外的宋管事,谬大夫.......
看着站在门口,一脸好奇的几人,崔承允坐在椅子上,冷声道:“阿大这回不用跟我去了。”
但是转念一想......“算了,还是跟我去吧。”
一旁的夏安茹‘噗嗤’笑出声。惹得崔承允低声说:“我带他走,也是为了免得他在这儿祸害你,你还笑!”
“他能祸害我啥?我又不跟别的男人亲嘴儿~”夏安茹在崔承允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然后笑呵呵的走出了房门。
可崔承允却被一句亲嘴儿臊的脸红,他直接无视门口站着的三个人,追着夏安茹就出去了,“别走你!!安茹!!你站住!这话除了我,你可.......站住,别跑,一会儿再吐了!!”
“说啥了?”谬大夫好奇不已的问宋管事。
可宋管事,却只是一脸姨父笑的看着二爷远去的背影......
“灯笼,红纸,鞭炮,爆竹.......还有啥?!啊呀,好久没筹办婚事了,我这脑子都不好使了,不行不行,我得去翻翻书册,到时候二爷成亲别缺了东西......”宋管事叨咕叨,叨咕叨的走了。
“这就要成亲了?!”谬大夫又问阿大。
可阿大却只是红着脸摇头,说他啥都不知道,啥都没看到。
“都是什么人呐!”连块瓜皮都没啃上的谬大夫,气哼哼的也走了。
................
次日一早,崔承允拜别了富丰庄的几位长辈,然后才和夏安茹道了一个长长长长的别,准备出发去往泰平城。
马车才刚起步,却听后头有急促的喊声传来:“崔大人!留步!!!”
正在富丰庄外头送行的众人,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却见孙自立正骑马赶来,身后还背着个圆柱体,马背上还搭了褡裢,里头具体装的是啥,就不得而知了。
他的马,在崔承允的马车边停了下来,夏安茹远远看着崔承允的脑瓜子从窗口里探了出来,和孙自立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再次一起启程。
走之前,崔承允还探出了半个身子,朝夏安茹挥了挥手。
夏安茹回应了他一下,然后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为啥......那人还背了个树墩子?”姚大舅突然好奇发问。
“也许是个桶呢?”姚二舅猜道。
“孙自立又没病!”姚老八说话,总是语气不善,“哦,泰平城是没树桩子还是没桶?!非得从八方县背过去!夏女婿,你说说,那是个啥?”
夏兆丰猜到了一种可能,不过他也不准备老实回答,“那我可猜不准,不过既然是军中的事儿,咱们不也管不着吗?对了,前头不是正在说三弟的事儿吗?咱们是继续说呢?还是晚上再说?”
“继续说继续说,晚点儿上工也没事!”姚外婆激动万分的赶着大伙儿进院子,“今年,不对,入夏之前,这事儿咱们就得给他说定了,今年好歹让我也过个安生年。”
姚蓉笑眯眯的跟在老母亲身后,试探的问道:“那您不介意元娘还带着个孩子?”
“这有啥好介意的?这儿寡妇改嫁的,又不止一家两家。再说了,元娘能干,长的也标志,丹姐那孩子也是个开朗的性子,我觉得挺好。”
要是放在老家,大小伙子娶个寡妇,姚外婆估计不会同意。
可是在这八方县生活久了,她发现这儿再婚家庭还真不少。
这儿的人,对于寡妇再婚这事儿,抱有一种比较开放的态度。
像八方县这种穷乡僻壤,又是战事多发地区,寡妇还是不少的。
很多年纪轻的寡妇,干晾着,大龄单身男青年又找不到媳妇......时间长了,这两类人自然而然就会有人走到一起。
而且在一起生活久了之后,大伙儿就发现,其实寡妇和大龄男青年的生活,跟寻常夫妻是一样的。
所以这事儿在南方可能不太能被人接受,在这里,却已经算是习以为常的事儿了。姚外婆心里头倒是的确不怎么太介意了。
姚老八呢,比姚外婆还要再保守一些,心里头总归是有些疙瘩的。
说起来姚三舅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儿呢,元娘不但大了他三四岁,还生过孩子,孩子还得拉扯在身边。
老头儿总感觉,委屈三儿子了。
可架不住儿子自己喜欢.......
“这事儿,兆丰你怎么看?”姚老八再次询问他的精神支柱,夏女婿。
太极高手夏兆丰呵呵一笑,“这事儿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弟怎么看。”
“可不就是?”乔氏突然插嘴,“元娘这人实在的很,我瞧着挺好。”
又勤快,又能赚钱,又不要聘礼.......这样的弟媳,谁能不爱呢?
“问你了吗?又不是你儿子娶媳妇!”姚大舅呵斥了一声。
乔氏嘟囔道:“我也没跟你说啊,我跟爹娘说,你管得着吗?”
“你个婆娘,现在越发的嘴碎了。”姚大舅瞪了乔氏一眼,“爹娘说话咱们听着就是了,哪儿那多话要插嘴?”
“行了行了,”姚蓉就见不得自家弟弟老是呵斥乔氏,“都是家里人,说说自己看法也很正常。不过老夏说的没错,这本就是三弟自己的事儿,主要还是看他喜欢。”
“喜欢的!”一直蹲在门边的姚三舅突然起身,“我喜欢的!”
“哈哈哈哈.....”夏安茹看着姚三舅笨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外公外婆,你们还是抓紧筹办吧,我三舅估计明天就想成亲。”
“别,别胡说。”姚三舅再次蹲了下去,然后小声说:“下,下个月就行。”
“下月你个头!”姚老八啐了儿子一口,“娶媳妇,又不是抢媳妇!!想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有。”
“那既然这事儿,大伙儿都觉得靠谱,阿蓉,你去探探元娘口风呗?说媒这事儿,娘就交给你了。”姚外婆说话,还是有点儿章程的。
不像姚外公似的,成日的骂骂咧咧,也不解决啥问题。
姚蓉点头应了,说一会儿去芳蓉轩就问。
一提到芳蓉轩,夏安茹又想起个事儿来,安阳怎么东西还没送来,这不耽误事儿嘛!不行,一会儿她还得给娉婷送点儿晚饭去,顺便问问安阳进度如何了。
实际上,夏安阳是连摸鱼的功夫都没有。
刚才孙自立背着的那玩意儿,是夏安阳和他的几位工部同仁们熬了三天三夜,攒出来的火炮。
上回汽油炮不是攒出来了吗?怎么这回还得重新攒呢?
主要吧.....还是因为那玩意儿怎么就好使了,夏安阳还不是特别明白。
所以再想要弄一个出来,就比较困难。
这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当天的温度,攒火药的手感,填炮时的心情......等等。
因为先决条件太多,样样都对上也特别的难,所以夏安阳跟他的小伙伴们,重新又设计了一稿火炮。
虽说新设计的火炮,不是汽油弹,威力要小不少,但是胜在稳定。
最最起码的,发射的时候不用太过考虑温度,手感,和心情之类,无法用参数表达的玩意儿。
这玩意儿卡着点儿搞出来了,夏安阳才有空开始着手弄他娘的,不是骂人啊,就真的是他娘需要的精纺机。对了,精纺机之前,还有那脚蹬纺纱机和脚蹬缝纫机等着他。
任重而道远的小伙子,也不是很懂,自己明明是来打仗的,怎么打着打着,就成了皇帝派重兵守护的,重点科研人员了?
而他的女朋友......却每天骑着两米高的大马,在前线溜溜达达,好不肆意.....
夏安阳觉得,这人生剧本,多少有点儿搞劈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