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家村,是离庄子最近的一个村子。
所以看热闹的群众,也并没有放弃跟随,一群人浩浩荡荡就往庄子上去了。
虽然途中,两方事主都想打退堂鼓,但是郑大人全当没听到......
这辈子第一次做地方官的郑大人,很想用这种小案子练练手,顺便跟自家师爷磨合磨合。
以免万一以后来了要案大案,再手忙脚乱,没点儿威严气派。
正在庄子里搭围墙的一群人,眼瞧着郑大人浩浩荡荡带了一大批人过来。
夏兆丰一手捏着砖,一手拿着个糊了黄泥泥浆的刮泥板,跟旁边的姚老八说:“呀,郑大人可真是急人所急,瞧咱们今天来不及砌完墙,居然还去找了那么多人来帮忙,这回咱们天黑前应该是能把墙砌完了。”
“这得有二三十个人吧......这工费可得好几百文呢!”姚老八的心,在滴血。
“爹,”夏兆丰跟老头儿讲道理,“跟咱们的命比起来,这些钱,不算多。”
虽然说的没错,但是姚老八觉得,其实今晚再放一晚鞭炮,应该更省一点.....
不过郑智明的面子,算了!还是得给的。
所以,当郑大人带着一群人到得庄子跟前时,姚老八率先冲了出去,“咱俩说好了啊,你们这会儿来干活,咱只能算你们二十文,不然对那些一大早就来的人,不公平。”
女婿的话,他不想多反驳,但是,该省省,该花花,是姚老八的做人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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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热闹,还给钱呢?!”有人惊喜的问道。
这种好事儿都有?
他们八方县,有了县令,这风水都不一样了!群众们瞬间觉得干巴的郑大人,都好看了几分。
郑智明一听姚老八这么说,立刻解释,“误会误会,这些人是来看本县断案的。”
“哦~我还以为是大人找来帮咱们砌墙的呢。”姚老八说着话,用胳膊肘子蹭了下鼻子上的汗,转身想继续干活去。
这么多闲散人员,看着就不像是大案子,姚老八对村里头吵架没啥兴趣,都看了大半辈子了,早就看腻味了。
有这些空,还不如多垒几块砖,多切些稻草拌黄泥呢!
可村民对二十文的活,非常感兴趣,直接扯了姚老八问是什么活,咱其实不看热闹也是可以的。
“这儿不是闹狼吗?咱们就想砌墙.....”姚老八话没说完,立刻就有后生打断他,“我会我会!家里头的房子,都是我跟我大哥自己造的!”
说完,那后生还从人群里快狠准的扯出了自家大哥,两人挤开了人群,站到了姚老八跟前,拍着胸膛说自己有的是力气。
边上的村里人立刻拆台,“你家那西墙今年都修三次了,还会造呢!大爷,您别听他的,我会我会,我以前就是泥水匠。”
“大爷,我也会我也会,我以前在泰平城修过城墙!”又有人踊跃报名。
“谁没修过?我也修过,大爷你请我,我前阵子还去肃北军给他们建瞭望台呢!”说完那人还挺了挺胸膛,很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我十五文就干!”终于有人,开始卷了。
“你个马瘪子是不是人!大爷,我十文就能干。”
“五文!!我五文......”
“行了别吵了!!”姚老八大手一挥,“这样,你们如果想干,就去李大年那儿报名,咱们再招十个,工钱咱就不变了,该多少......”
“李大年是谁?!”
“哪个是李大年?”
“大年,大年哥,我大年哥呢?!”
一群人,呜呜渣渣的就往正在搬砖的一群人那儿去,一个个都说跟李大年认识,大家都是兄弟。
其实要不是被熊二给扯住了,马粪坨子也很想去打个零工,这人有一瞬间,都忘了自己是干嘛来了。
被姚老八这么一闹,场上瞬间走了一大半的人,连带那马家族老,都准备瞧瞧去,还是被姚老八给骂回来的。
这场面,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不过郑大人是谁?
他可是经历过波云诡谲的朝堂之人,这些都是小场面。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喊说:“行了,闲杂人等少些也好,这个招工的事儿,暂且不提了。
本县现在就要升堂,熊二你去搬个凳子搬个椅子来,师爷,本县的师爷呢!”
“这儿呢!”夏兆丰三秒入戏。
而夏安茹则跑到夏兆丰身边,这样那样的把事儿一说,夏兆丰点点头,“行了,知道了,你作为证人留一下,阿蓉啊,你先去把晚饭做起来,一会儿有需要再传唤你。”
姚蓉被这个一裤腿儿黄泥的师爷给逗笑了,什么玩意儿,还传唤.....不过该给的面子,她还是会给的,于是她呵呵笑着,应了夏兆丰,“是,夏师爷,有事儿您喊民妇。”
夫妻俩擦肩走过的时候,姚蓉还不忘说一句,“今天这母鸡好,一只红烧,一只炖汤。”
“嗯那!”夏师爷点头,“你定。”
场面非常之不专业,不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