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下,众人把各种乱七八糟给收拢了一下,继续赶路。
这队伍里头,就莫名其妙多了个算命先生的幌子。
关键这算命先生眼神不好,走着走着,人就走岔了,最后于大夫没办法,只能问姚双五要了根麻绳,牵着三白走。
姚十五很好奇,“大师,您这眼睛不方便,平日里是怎么赶路的?”
“呵呵呵,”三白潇洒一笑,“游方术士嘛,走到哪儿算哪儿,没有必须赶的路。
再说我也不是全瞎,大约摸还是能看得到一点的。”
“那接下去,你打算去哪儿?”姚老八就怕这算命的一路跟着他们。
他们这队伍到时候就又有聋的又有瞎的,还有个时不时要晕的,那他们这路算是赶,还是不赶了?
好在三白说既然已经往北走了,那他就准备去都城转转。
大城市嘛,人多机会多,反正他单身一个人,到哪儿都一样。
吃着夏安阳给的炸糖糕的大顺就奇了怪了,“您怎么也没老婆?”
于大夫,廖大勇:扎心了啊!
“哈哈哈哈哈,”三白倒是不在意,“我们这种人,透露了太多天机,不适合娶妻生子。”
站在缸里的小兜子问:“啥是天机?”
“天机......就是......预测未来。”三白说到这个,脸上多少有点儿得意。
小兜子点点头,“原来如此,那明天早饭姑姑做啥好吃的,您能预测吗?”
“呃.......这个倒是不知道。”
“啊?”小兜子有些遗憾,不过他很快就重振旗鼓,“那明天咱们家能赚几个钱?”
“呃.....这个也很难说。”三白有点不待见这小子了。
“你咋什么都不知道......”小兜子也不怎么待见这个算命的了。
谷雨在旁边捂着嘴偷笑不已,姚十二也喝止了自己那超级会聊天的儿子,让他赶紧的吃他那糖糕,这玩意儿他都舔了半天了,再不吃都快馊了!
三白还想为自己挽回点形象,“不是,我是算八字的,你八字给我,我保证给你算的准!”
“呵呵呵呵呵,”梅香立刻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小孩儿的话您别当真,他就是嘴欠,一会儿咱们收拾他。”
“不是,你信我,我不要钱,我免费给你们算.......”正说着呢,前头恰巧有块石头,给他拌了一下,要不是姚十五及时出手,这位可能就摔了。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您好好走路就行了。”何氏也连忙拒绝。
这三白,瞧着就不怎么靠谱,叫他算八字,别说免费了,倒贴何氏也不愿意。
哎,想想他们多少是有些命苦的。
跟他们一起的,大夫只会捣膏药,养蛇的自己被蛇咬,然后中了毒,算命瞎子啥都不会算......
老姚家到底什么人品啊?能收集那么多行业精英?
不过何氏没想到自己头上,其实要真细论起来,他们一家南方的渔民的,跑去北方种地,也算不上正常吧?
只能说,相同气质的人,会互相吸引吧。
此时前头的老夏家四人,完全不知道后头在聊啥,他们的心思都在夏安茹的空间上。
“这么说的话,跟姐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被我姐带进空间里,对吧?”夏安阳非常期待去看看他老姐的一亩葱田。
夏安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我刚才找小兜子试过了,就没能把他带进去。”
选小兜子,是因为这孩子小,还老爱乱讲,家里就没人相信他的话。
所以哪怕这小子能被她带进空间,他出来说给任何人听,都不会有人信他的。
再说三岁多的小孩儿,也没啥记性,这事儿他转个身就能忘了,所以夏安茹觉得他是绝佳的人选。
在前头拉车的夏兆丰回头问:“那你外公喝的那水......不会喝出什么问题来吧?”
“应该没问题吧,”其实夏安茹自己也不太确定,“我先喝的,现在除了好像不怎么疲惫外,别的没啥反应,外公好像也没说什么不舒服。”
“下次还是小心些,万一那水喝了有啥副作用,一时半会儿显现不出来呢?”汪文芳还是不怎么信得过莫名其妙的水。
夏安茹点头,“好,知道了,下回要试.....对了,咱们今晚还是住客房吧?那一亩小葱,我想赶紧收了,到时候能卖则卖,不能卖就......半卖半送。”
俗话说的好,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只有卖不出去的价格!夏安茹相信,只要够便宜,这葱肯定能卖掉的。
其余三人一致同意。
姚家那里......夏安茹准备说自己脑瓜子才好一点,想再好好睡两晚,所以他们准备再睡两天客房,至于姚家怎么睡,那就让他们自己选择。
另外三位特别捧场,直夸还是咱们葱王聪明。
到得下个驿站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
好在那驿站不算大,驿卒收了十文钱,就放他们进了院子。
汪文芳把要住客房的缘由一说,姚老八何氏他们也都说应该的,只是.......
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才下定决心的姚十二说:“要不姐夫和安阳还是跟咱们睡帐篷吧?”
不然跟这两位睡,怎么可能休息得好呢?
夏安茹自然想好了怎么应对,她掏出几团棉花,“瞧,我早有准备。这个往耳朵里一塞,基本就听不到了。
关键是,舅舅们也得好好休息,不然白天怎么赶路?”
姚十二立刻感动不已。啊呀!这个外甥女,真的好啊!太为他们着想了。
不善言语的初八和初二,马上表示可以帮忙看着夏家的车厢行李,让姑父和大外甥千万放心去睡。
这样的决定,皆大欢喜。
夏兆丰从驿卒那里借来了桌椅板凳和几个小杯子,一坛子酒虽然得分十来个男人,基本每人就能分两小杯。
不过因为赚了钱,又有酒,所以一餐晚饭,姚家人吃的很是尽兴。
毕竟,路上虽然辛苦,但是有吃有喝还能攒到一点小钱,是姚家人在出发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特别是姚老八,哪怕为了不浪费老婆子做的干粮,今天大伙儿吃的都是干捞饭,只他和老婆子吃了咣咣馒头,他依旧觉得非常高兴。
值了,真的,这日子不赖,往北去路途再远,也值了。
一餐饭,直吃到月上中天,众人才各自散了。
原本说自己解决吃住的三白,直接就跟着于大夫,住了帐篷。
哎呀,钱这个东西,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和三白于大夫同住的廖大勇和姚家十五,十二也没意见,毕竟今天这酒......人家也出了钱的嘛。
另外姚老八还是带着仨单身儿子睡,何氏依旧带着儿媳和孩子们。
夏家四人更是急急忙忙的进了客房,锁了门,开启了神秘的仪式。
深夜,万籁俱寂。
被小兜子趴在身上热醒了的何氏,决定起来上个茅房。
可正当她撩起帐篷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谁!?”老太太低呵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她就等那人有下一步动作的话,就一声尖叫,把儿子们都叫起来。
疯了吧?偷他们老姚家?!
没看到他们穷的只能睡在人家驿站院子里了吗?!
可传来的却是一声熟悉的,“我!你轻点儿!”
“老头子?!”何氏压低了声音,往前走了几步,一瞧,还真是自家老头儿,“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嘘,轻点儿。我大概太久没喝酒了,喝了两杯就怎么都睡不着了。外头这蛤蟆叫的欢实的很,我去抓点儿来,明早你早点儿起来,咱们再熏了去卖。”
何氏这才看到自家老头手里,还拎了个木桶。
她问道:“那要不要叫你儿子?”
“不用了,拉车也累的很,让他们休息吧。”说完,姚老八转身就要出院子。
可何氏还是小声喊住了他。
姚老八口气略显不耐烦,可心里却觉得应该是老婆子担心他,多少有点美滋滋,“喊啥呀!我去抓一会儿,累了就回,就在前头那片稻田里,你别操心了。”
“不是,”何氏转头就从车上又搬了个桶下来,“给,带着吧,万一蛤蟆真的很多呢?”
........“你赶路带那么多桶想累死你儿子啊?!”说完,姚老八劈手拿过了木桶,扭头就走。
何氏还嘀咕呢,“死老头子,这脾气真是越来越怪了......”
说完,便摇了摇头,把没上的茅房给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