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样东西分别是麦钐、麦绰、麦笼。”王茂平说罢便对这三样农具一一的详细介绍起来。麦钐就是钐刀,是一个二尺多长锋利的薄刀片,需要镶嵌在麦绰上。
麦绰上半部分为圆形,中间用藤蔓编成网状,形状和簸箕很像但要稍大一些。高度大概有三尺,用来收揽麦秆,下半部分为齐头,两尺多宽,箕口处用薄木板镶头安装钐刀,两端一端装木柄,木柄尾部有一短的木头,方便用手握住,另一端系上绳子,绳子的末端拴上了一个铁环,方便用手拉。
至于麦笼,主要用来装䥽下来的麦子。是用两根柳木棍弯曲绑成圆圈,圆圈内则是用麻绳编织成均匀的网状,用木头做成两只木腿,木腿上再安上木质轮子,可以推着行走。
虽然是在县衙里,王茂平还是大概演示了一下这三种农具的用法,右腿稍微往前弓了一下,左腿轻微弯曲,一手握着木柄,一手拉绳子,对着空气猛然的一发力:
“这样向着根处猛然发力,麦子就会落入麦绰子之中,麦绰一次能收割6垄左右的小麦,每次能前进一尺左右。然后由后边的人推着麦笼,前面的人等绰子里盛满后,将麦子倒入麦笼中就可以了。”王茂平边做着动作边解释道。
在一边站着的几个老农都有些兴奋:“大人,我们可以试试吗?”
张士景轻轻的点了点头。几个人得到同意后,便从王茂平的手里接过了农具开始亲身体验了起来。
“这可比用镰刀轻松多了,不用弯腰了。”
“这速度也比用镰刀快了不少”……几个人一边摆弄着农具一边说道。听到他们的话,张士景也是满脸的笑意。
“这个还是要等秋收时实际上田里使用一下,才能确定到底好不好用。”王茂平也不想泼冷水,可万一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可怎么办。
“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农活,这农具现在我就敢打包票,肯定好用!”老农体现出了在专业技能上的自信。好吧,您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您说的都对。
书房内,张士景对王茂平是大加赞赏。“茂平,如果这次农具能够被广泛的推广使用,那你当居首功。我一定会如实呈报朝廷,为你请功。”张士景承诺道。
王茂平知道张士景代知县之职如果想将功劳扣到他自己的头上,是轻而易举之事,自己作为一个普通的百姓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没有任何办法。而现在张士景却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自己不会抢夺他的功劳,让他放心。
其实这也是王茂平选择在这时候将农具制造出来的原因,他不确定张士景到底是不是个好官,但他知道张士景是不屑于去抢其他人的功劳的。
“大人,您说笑了!我和陈捕头琢磨出来的图纸,可是在您的完善下,才有了如今的效果啊!”王茂平恭敬的说道。
张士景和陈江听到王茂平的话都是一怔,别人都是生怕自己的功劳被抢,眼前这个少年却这么轻易的就要把功劳一分而三,还真是出乎他们的预料。
“茂平,这明明就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占一份功劳,陈江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还没等他话说出口,就被王茂平打断:
“陈大哥,这农具的图纸可是你和我一起琢磨的,我们呈给了知县大人,知县大人将图纸进行了完善,不是吗?”
“好,你放心,这个情我领了!”张士景笑道。
自己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便向张士景行礼告辞,之后的事情想必张士景应该有好的方案,这里已经没自己什么事情了。
望着王茂平的离开,张士景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个王茂平将来必定非池中之物啊!
“陈江,这次可是你的一个机会,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县衙的捕头,但说到底也是没有品级的,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大的功劳才行,瞧瞧,这功劳不就快要落到你头上了不是!”张士景打趣道。
“可我毕竟什么都没做,总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陈江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真心对他这个朋友,人家有了功劳自然也会想着你。而且你如果更进一步,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张士景笑着说道。
接下来的日子,王茂平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他的学习大业中。不过王茂平还是时不时的会从刘氏的口中知道一些县城里的八卦。最近刘氏的八卦基本上都是关于纪远的,可以这么说,最近王茂平的快乐都是纪远带给他的。
纪远成亲已经是快两个月了,可是婚后的生活过得并不美好,甚至是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当然日子难过的不只是纪远还有他娘吴氏。
本来新媳妇进门后,吴氏还想给人家来个下马威,谁知道成亲的第二天,新媳妇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吴氏等到快中午才喝上儿媳妇敬的茶,不喝?看着何氏的身板,再看看旁边她带来的丫鬟的身板,还是憋屈的将茶水喝下。
洗衣、做饭、收拾家务的活现在都得由吴氏来做,她倒是有心让何氏的丫鬟来做,可何氏说丫鬟只是伺候她自己的,可不是用来伺候全家人的。
对于何氏,吴氏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纪家全靠何氏养活,对她是打不得,骂不得,只能是暂时忍耐下来,不断地期盼着纪远可以快一点考中举人,早点将这个何氏休掉。
而纪远则是在第一次和何氏争吵的时候就见识到了她的战斗力。他上一刻刚挥起手臂,下一刻他就被何氏举了起来,幸好何氏暂时没有想当寡妇的打算,他才没有被抛出去。
见识到了何氏的厉害,纪远就再也没有敢和何氏动过手,不过他不动手不代表何氏不会动手,只要惹得何氏生气,轻则挨一顿骂,重则就是挨一顿打。也许是对纪远这张脸比较满意,何氏从来不打他的脸。
纪远不是没想过将这个何氏休掉,可这个家现在的花销都靠着何氏的嫁妆,加上何氏的娘家也不是吃素的,纪远也只能继续熬下去。
用刘氏的话说就是“呸,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