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儿子上次回家过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也写信回来告诉他们一切都好,但作为父母的怎么会不挂念。
一回到家,王广顺夫妇就开始不断地嘘寒问暖,询问这段时间过得如何,王茂平对于他们的问题都是耐心的回答。这么长时间不见,自己让他们担心了。
“爹,娘,我在书院一切都好,你们就放心吧!”王茂平看着他们心里有些微微的酸楚。
自己已经不能像小时候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待在父母身边了,陪在他们身边的时候越来越少,自己也就越来越愧疚。
“那就好,那就好!”王广顺不断的念叨着。作为父亲自己对于儿子的思念并不比妻子少,平日里却都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再惹得妻子流泪。
刘氏在一旁拉着王茂平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真怀念儿子小的时候啊,那时候一家人可以每天都在一起。八壹中文網
随着儿子越来越大,开始在镇上求学,到后来来了县城求学,本以为搬来了县城就可以离儿子更近一些,可没想到,他又考入了天奉书院。
现在女儿已经嫁人有了自己的家庭,儿子也隔很久才能见到一次,总感觉自己的心有些空落落的。
“二平,这次回来可以在家里待多久?”刘氏关心的问道。
“嗯,这次回来主要是参加岁考,估计可以待半个月左右。岁考后我就要从府城赶回书院了。”王茂平开口说道。
半个月,虽然说时间不长,但一想到儿子在身边,夫妻俩还是很开心。
“饿坏了吧,我去做饭!”刘氏和王茂平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反应过来儿子还没有吃东西,赶忙走进了厨房。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王茂平美美的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便出了门,向着县学走去。
岁考虽然在府城举行,但需要先由府、州、县学教官造格眼册,所有在学生员需要亲自填写年貌、籍贯、三代、入学、补廪年限等,所以王茂平才会先返回上阳县。
回想一下,王茂平虽然是县学的廪生,但好像在县学也没有待多久就去了天奉书院。来到训导那里将自己的信息进行了登记。
“王茂平?”训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默默地念叨着。
对这个名字还是有些熟悉,毕竟这个王茂平可是进入了天奉书院,也不知道他去天奉书院这么久,收获如何。
县学的生员此刻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岁考准备着。除了入学已满三十年或者年龄已到七旬,以及患笃疾者,可以免岁考,其他人都必须参加。
而且岁考的成绩会被分为六等,一二三等为赏。赏赐绢花、绒花,笔纸墨等。关键是四五六等可就是罚了,那可是降级的大事。因此县学的学习氛围也少有的浓厚了起来。
“那个人怎么有些面生?也是咱们县学的廪生吗?”
“哪个,我看看!好像真没有什么印象。”
看着王茂平,几个生员都觉得有些面生。其中一个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是不是叫…王——王茂平?”
“就是之前连中小三元后来去天奉书院的那个人?”王茂平的名字他们还是听过的。
“真的假的?”
“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于是王茂平就看到几个生员模样的人走到了自己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确定的开口道:“是王茂平王兄吧?”
王茂平虽然不认识几人也连忙还礼道:“正是在下,不知几位怎么称呼?”
几个人连忙自我介绍了一番。“对了,今天刚好是教谕亲自进行讲学,王兄要不要一起去听?”其中一个人说道。
王茂平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县学,也想了解一下现在县学的情况,便欣然的点了点头,和他们一起向着明德堂走去。
今天是教谕亲自授课,加之岁考也即将到来,所以此刻明德堂难得被占的满满当当。
教谕今天讲的是《孟子·告子上》上的内容。“心之官则思,思则得之,不思则不得也。”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心的功能在于思考,思考才能有收获,不思考的话就不会有收获。
“对于这句话,大家都有什么见解,可以提出来,畅所欲言!”教谕看了看在场的学生说道。
“心官在思,与众体有异也。必思而后得,以思为要也……”一名学生起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个是咱们县学每次考核时的第一名,叫李修华!”旁边一起来的生员小声的说道。
平心而论,这个叫李修华的回答还算不错,但如果是到了天奉书院的话,想必任何一个学生的回答比他都要出彩不少。没办法,学习环境和老师的能力对于学生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
所以说有些时候,努力并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王茂平不由得有些感慨同时也很感恩自己在读书的道路上所碰到的每一次机遇,每一位老师。
“回答的不错,还有人想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吗?”教谕开口道。
“王兄不说一下自己的观点吗?”旁边的人小声的问道。他好想知道在天奉书院的王茂平可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王茂平轻轻的摇了摇头,自己很少来县学,还是别惹人注意了吧。
“没有人吗?那这位生员来回答一下吧!”教谕的手指向了王茂平他们所在的方向。
王茂平左右看了看,此刻旁边的人早就低下了头,他用手指了指自己,教谕点了点头。王茂平有些无奈,合着还带点名的啊!
王茂平起身冲着教谕的方向行了一礼,才开口说道:“官之为言司也。耳司听,目司视,心居中虚,以治五官。心得其职,则得其理……”
王茂平将自己的观点简单的阐述了一下,教谕没有想到随口叫到的一个生员回答的竟然如此的出色,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县学的生员一夜之间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吗?怎么做到的?怎么就突然开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