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特尔苏是额齐格诺颜贝勒的幼弟,也是他唯一一个同母弟。
纳特尔苏的年纪还不到三十。所以额齐格诺颜贝勒一直在把弟弟当儿子养。
当他得知弟弟受伤的消息以后。
他就一直在费尽心力的,在试图挽救纳特尔苏的生命。
可蒙古人的医疗技术并不发达。
所以对纳特尔苏莫名其妙的昏厥,也没什么好办法。
额齐格诺颜贝勒,在做了所有的努力之后,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交给了长生天。
如今忽然听说自己的便宜女婿还懂医术,简直是大喜过望。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这个女婿是大明周王的后裔。
而周王对汉人的医术发展有很大的贡献。
或许朱涛真的有本事治疗纳特尔苏也说不定。
于是立刻结束了宴席,亲自带着朱涛匆匆的赶往,纳特尔苏的帐篷。
当朱涛见到纳特尔苏的时候,就连朱涛也觉得他的生命力是真的很强。
哪怕纳特尔苏已经熬的两颊消瘦,眼窝深陷,但气息却相对稳定。
毕竟古代是没有吊瓶挂水的。
一个人昏迷了半个月,只是靠着强灌的一点点牛奶,能熬到现在可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朱涛判断,如果不及时施救,纳特尔苏也熬不了多少时候了。
朱涛首先查看纳特尔苏的伤口。
纳特尔苏的伤口有两处,一个是落马被摔断的小臂。
另一处就是左腿外侧被狼咬伤的一个伤口。
朱涛首先检查大腿上的伤口,才打开包裹着伤口的布条。
朱涛就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然后伸出鼻子仔细的闻了一下,感谢原主深后的医药知识。
他立刻分辨出,敷在纳特尔苏伤口上的药物都是什么。
有七叶一枝花,这个是消炎止疼的。
有苦麻子,学名中华苦荬菜,也是止疼消炎的。
多数用于肠痈,肺痈高热,咳吐脓血,热毒疗疮,疮疖痈肿,胸腹疼痛,阑尾炎,肠炎,痢疾,产后腹痛,痛经等。
谈不上对症,尤其是外敷。可多少也能有些作用。
其实利用这些草药的最好办法,还是新鲜的苦麻子捣成汁内服,或者是干药材煎服。
不过下一刻朱涛不淡定了,因为他闻到了曼陀罗花的味道。
最近朱涛一直在配置后世还原的麻沸散配方。
其中的曼陀罗花就是配置麻沸散的主药。
少量的曼陀罗花确实能起到一定的镇痛作用。
可药量大了,就难免会让患者长期昏迷不醒。
药量太大甚至能引起患者的死亡。
更何况纳特尔苏每天都要换药,这就是不想让纳特尔苏醒啊!
不但如此,朱涛在仔细的看过伤口之后,他还发现了少量的乌头的存在。
乌头本身也是药,主根加工以后被称为川乌,侧根被叫做附子。
对一些男性病有疗效,可乌头还有另一种作用。
那就是抹在箭头上,被当做毒箭的药物来源。
用于涉猎大型猛兽,对敌作战的时候也经常使用。
对于乌头,草原上是不缺的,是常见的毒药之一。
现在朱涛已经完全确认了,纳特尔苏就是被人借机下毒了。
乌头跟曼陀罗花不同。
如果是庸医,不知道曼陀罗花的使用剂量。
是可以允许出现一些失误的。
毕竟是蒙古大夫,治疗骡马在行,治疗人还真不是差的一星半点。
朱涛也不能要求的更多。
可乌头完全不同,再是蒙古大夫,也应该知道。
不管乌头制作的川乌也好,还是附子也好。
这都是内服的药物,绝对不能用于治疗外伤。
用没去除毒性的乌头治疗外伤就是在害人。
朱涛一脸凝重的翻开纳特尔苏的眼皮。
还好,瞳孔还没有涣散。
朱涛第一时间就是请退房间内的所有人。
并且告诉额齐格诺颜贝勒,立刻控制给纳特尔苏治病的医生。
额齐格诺颜贝勒从祝他严肃的语气中,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先是去帐篷外面嘱咐亲卫,去把给纳特尔苏的医生。
还有负责照顾纳特尔苏的侍女全都抓起来。
然后又反身回到帐篷:“侯爷,纳特尔苏是被医生害的?”
朱涛一边点头,一边让绍瑜把提着的药箱拿过来。
说是药箱,其实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药品绷带什么的。
真实的作用,只不过是在类似今天这样的场合,用来掩人耳目的。
朱涛先是用酒精清洗掉,纳特尔苏腿上和胳膊上的残留药物。
他边忙活边对额齐格诺颜贝勒说道。
“给纳特尔苏治病的医生有问题。
他是用草原上并不常见的曼陀罗花的香气,掩盖了乌头的气味。”
额齐格诺颜贝勒眉头一皱:“乌头?你是说那个该死的奴隶,居然在纳特尔苏的伤口上用了乌头?”
朱涛继续边忙活边说道:“这个医生不简单。
他用的乌头是经过精心提炼的,药性很强。
我觉得这不像是你们阿巴亥部的医生该有的水平。
何况曼陀罗花是来自云贵一带,也不是草原上常见的药物。”
朱涛又拿出一瓶葡萄糖兑上抗生素,给纳特尔苏挂上水。
完全不在乎额齐格诺颜贝勒一脸的震惊。
别说是没什么见识的额齐格诺颜贝勒了。
当初朱涛教绍瑜兄妹现代医术的时候。
这样的手段,就连绍瑜他们都是瞠目结舌的。
可现在不是朱涛藏拙的时候。
纳特尔苏的伤口已经有流脓的迹象了。
这也就是严冬,伤口腐烂的不严重。
否则现在再治疗就已经晚了。
也幸亏纳特尔苏的身体足够强壮。
而且他还处于被曼陀罗花麻醉的深层睡眠中。
所以即便朱涛用手术刀,给他切开腿上的伤口排脓,去除腐肉,他都一点知觉都没有。
让朱涛省了好大的事情。
被朱涛神乎其技的手段震惊的,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的额齐格诺颜贝勒,这才说道。
“这个医生是胡路大朗从关内找的医生,在胡路大朗的鄂托克里很受牧民的欢迎。
这些年治疗好了很多生病受伤的牧民,牧民们也很信赖他。想不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朱涛在百忙之中抬头看了额齐格诺颜贝勒一眼。
看来这个胡路大朗,确实很受额齐格诺颜贝勒信赖。
都到这个时候了额齐格诺颜贝勒,都没怀疑胡路大朗的意思。
也不知道胡路大朗,到底给额齐格诺颜贝勒灌了什么迷魂汤。
可疏不间亲,自己一个便宜女婿。
现在如果硬要指责胡路大朗这样一个鞍前马后,陪伴了额齐格诺颜贝勒几十年的堂弟。
估计额齐格诺颜贝勒就该怀疑他别有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