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见朱涛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神情也郑重了起来:“那主人的意思是.....?”
朱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们应该做好一切准备。
趁着我在这里,咱们要给林丹汗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教训。”
乌苏苦笑着说道:“主人。
只凭我们这两万多人的属民。恐怕是做不到这点的。”
朱涛反问道:“乌齐叶特部,不是更靠近察哈尔吗?
而且你们内喀尔喀五部的盟主炒花,同时也是乌齐叶特部的汗王。
难道他会坐以待毙?”
乌苏只好苦笑着说道:“主人,您说这些我是相信的。
可如果我去对炒花说。
林丹可能会来偷袭他们,他根本就不会信啊!
再说了,草原这么大,就算是炒花信了,他怎么提防呢?
你们汉人不是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吗?
经常性的保持一定的数量军队,谁也受不了啊!
毕竟马上就秋天了,这是一年中最紧要的时候。
只是集结大军戒备,就足以让炒花损失不小。
所以他不会答应的。”
朱涛点了点头:“那我们就不管他们,我们自己做好准备就行。
如果林丹果然来攻。
我们也可以趁机收编,逃亡的乌齐叶特部属民,来壮大你的实力。”
乌苏依然苦笑:“主人,炒花承担不了的损失,我也承受不起啊!”
看到朱涛的脸色一沉。
他连忙解释:“主人您知道,我是不在乎损失些银钱的。
可是我才回来不久。
如果提出抽调一些人来戒备可以能的入侵,下面的人也会不服我的。
这可是关系到,那些属民的过冬问题。
如果是出征还好说,毕竟出征会有缴获补贴他们.......”
朱涛笑了,原来乌苏担心的是民生问题。
可这个问题在朱涛这里,压根就不是问题好吧?
于是朱涛笑着说道:“我不是带来了几千人吗?
他们是老弱了些,作战不成,可放牧、收割牧草这没问啊。
何况我让你征集的是职业的战士。
既然是职业的战士,自然是有粮米、有军饷的啊!”
“啊!”乌苏傻眼了。
在他的心中就没有过这个概念。
他期期艾艾的说道:“主人,发军饷我是不怕的,我有些钱。
可是发粮米我也没有啊!更何况还是长期发。
现在来的商队很少,运送粮秣的商队更少。”
朱涛笑着,伸手划拉了一下乌苏的头发。
把他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弄的更乱了。
“瞧你的傻样子,你去告诉你的部下。
一个职业军人,一个月的军饷是;两石粮米一斤盐。
有多少人应征,你就征招多少。
不要粮米跟食盐的,可以折算成银子,这都是我出。
前提条件是,来当职业军人的,就得把自己当成死人。
胆敢违抗军令的,我可不管是谁,杀无赦。”
乌苏傻呵呵的笑了:“不用,粮米我是没有。
钱就不用主人出了,我的家底养几千兵还是养得起的。
我敢保证,只要这个消息传出去。
不说我的属民,就是其他鄂托克的人也会来不少。
我估计起码能招来五千人,这可是好大一笔开销。
常备军又不是一天两天的,这时间长了能行吗?”
朱涛没说话,反而看向了站在一边的秦健。
“老秦,你这次来都带来了什么军械?粮秣带来了多少?”
秦健连忙站起身回话:“回大人,孙大人特别看重您的意见。
他给我特批了三百火铳,都是精工细作的,就是火药弹丸不多。
我觉得孙承宗大人这是为了钳制我们,所以才没一次给足。
还带来了二百精锐士卒,押送了一百车的粮秣、食盐。
另外,我听说龙首山堡寨那边不缺火铳。
把孙大人给龙首山调拨的火铳也挪了过来,也有二百只。
还有各样的工匠四百八十人,这些人都是要留在镇远堡的。”
朱涛点了点头:“一百车粮秣也就是一千二百石,路上好走吗?”
秦健马上就明白了朱涛的意思。
“回大人,这段路现在没什么危险。
有二百精锐士卒押运,只要小心些,就不会出事。
毕竟建奴也没那么多人来巡视这一带,小股的女真人我们也不怕。”
然后朱涛才又对乌苏说道。
“听见了吗?宁远那边一个月就算是只运三次。
就最少可以提供,一千八百人所需要的粮米。
剩余的缺口我给你补,你就踏实的招人吧。
不要只招收蒙古人,辽民也行。
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些人一定要一视同仁。”
说到这里朱涛的口气,严肃了起来。
“一但让我知道军队里,出现了歧视哪个民族的事情,我一定严惩不贷。”
乌苏连忙答应。
他心理还是有ac数的,知道镇远堡是朱涛的封地。
那么在镇远堡驻守的士卒,就必须是严格遵守朱涛命令的人。
也就是说这些人,只是他替朱涛代为招募的。
朱涛说完以后,又安抚似的对乌苏说道。
“你知道我是非常相信你的。
所以除了秦千户带来的五百只火铳以外。
我再给你十三门火炮,弹丸跟火药也不限制你。
我只要求你给我带出来,一支精锐的火器营来。
这只火器营可以作为你的亲兵营。
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负责守护你,守护镇远堡的安全。”
然后他转头,有些歉意的对张振东兄弟说道。
“二位张大哥,我这手边实在是没人。
要不就屈就二位张大哥,暂时帮我管管火器营?”
张氏兄弟在朱涛叫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了。
在听完朱涛的话以后,他们俩的嘴都要合不上了。
两月以前他们还只是从八品的小旗官啊。
一个月就提了百户,就已经是连升三级了。
现在他们兄弟就要做营官了?而且还是火器营。
他们刚才可是听清楚了,五百火铳、十三门火炮。
要知道明在军中步卒的地位最低。
一个游击将军可以带三千步卒,可只能带一千的骑兵。
换成火器营也就是一千兵员。
但也只有二百火铳,五门火炮,其他都是长枪兵和辎重人员。
因为火铳兵的防护力太弱,没有长枪兵给他们提供近身保护。
一旦让骑兵近身,他们就只能等死。
也就是说他们的实际地位,已经等同;甚至高于四品的游击将军了。
就这还是屈就?
应该是他们兄弟感恩戴德好不好?
他们兄弟彼此对视一眼,连忙单膝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敢不为大人效死!”
朱涛叹了一口气:“赶快起来!
咱们都是一起在沈阳受过苦的难兄难弟。
你们又跟我千里迢迢的跑到了宁远。
按理说我该带着你们一起回京享福。
可是你们也知道,镇远堡是我的封地。
我总不能坐视我的封地,沦陷于女真人之手。”
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他得自吴家的,两把六管火铳。
分别递给了他们兄弟。
“你们就先任火器营的千户跟副千户。
我回京以后就给你们办理告身。
你们先辛苦二年,到时候我找人替换你们。”
这两把火铳就送给你们,算是聊表我的愧疚之意。
这下可把其他人羡慕坏了。
因为这两把火铳是朱涛的防身之物。
这就跟给了他们兄弟大帅的腰刀是一个意思。
在军营之中,用这个火铳杀人,就如同朱涛亲自动手一样。
是执行军法,而不是动私刑。
朱涛的这个举动就是给乌苏看的。
这就等于明着告诉乌苏,别看火器营算是他的亲兵营。
可张氏兄弟地位不比他差,甚至还带有监督乌苏的意思。
乌苏是聪明人,他自然明白了朱涛的意思。
然后他也掏出了,朱涛给他的单筒遂发火铳。
“主人还真是小气,送他们兄弟的就是六筒的,给我的就是单筒的。
不过我这个是不需要火绳就能激发的,也说不上谁的更好。”
他的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晰。
“别觉得你们兄弟受主人看重,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可是主人的家奴,是可以世袭的大根脚。
而且主人给我鸟铳,是在你们之前。
如果你们兄弟犯错,我也可以代表主人杀了你们。”
这其中还有一层意思。
那就是六筒火铳,只能对他们兄弟的部下有效。
但他们不能用六筒火铳来杀他,能杀他的只有朱涛的命令。
秦健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很清楚张氏兄弟,是朱涛的老班底;是出生入死的情分。
这个他比不了。
乌苏不但是统领巴林部的几万人的贝勒。
也同样是朱涛的奴婢,这个他也比不了。
可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他可是投诚最早的啊!
结果闹了半天他才升了半级,还是采用的自伤的方式立的功。
这个时候秦健已经忘了。
他当初唯一的要求,就是想离开辽东这个鬼地方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朱涛对他说话了。
“老秦,你我给你两条路选。
一个依然是掌控辽东密谍司,同时兼任天福号的掌柜的。
另一条路,就是跟我回京,任密谍司掌刑千户。”
就在秦健正在琢磨天福号,到底是个什么商号的时候。
朱涛意味深长的说道。
“天福号以后可能会很辛苦,而且手脚必须的干净。
不但自己干净,还得控制手下人也干净。”
秦健顿时就精神了,他在瞬间就做出了选择。
辛苦?只有商号的规模足够大,才会觉得辛苦。
闲人一个就是想辛苦,去什么地方辛苦啊!
他连忙笑着说道:“大人,卑职毕竟在辽东好几年了,对这里熟悉,还是就在辽东吧!”
朱涛乐了,还真是个聪明人。
“行吧,你就操持起来,先在镇远堡建立天福号票号,天福号的饭庄子。
然后再去宁远、锦州、山海关,也开同样的饭庄子跟票号。”
“你要做到让商队的人在这些地方,把卖货的银子存进票号。
然后在凡是有天福票号的地方,都可以取钱;做到异地存取。
等你熟悉了业务以后,逐渐的把票号跟饭庄子,开遍各大城市。
最后可以做到,户部的人在京城把银子给天福票号。
然后我们在辽东给将士发饷银。
各地上交的税银,交给当地的票号,我们在京城把银子给户部。”
秦健被朱涛规划的蓝图给震惊到了。
这是多么大的手笔啊!
他是给过朱涛户部庄票的,自然知道票号的用法。
他有些没底了:“大人,这银票的防伪怕是大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