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觉得,自己得了幻听的人是孙承宗。
就在娄坚一声清喝之后。
他迷茫的坐在马背上,扭头看着袁崇焕跟孙元化。
“你们师兄是要干什么?”
就见袁崇焕跟孙元化脸色发白。
袁崇焕说话都带着颤音。
“我师兄要一个人挑战对方十二个白甲兵。
并且告诉对方,只要能杀死或者抓住他。
您会因为想要抢回他的遗体或者活人。
而放这十二个人离开的。”
孙承宗听了袁崇焕说完以后,顿时大怒。
“|莽夫,自大狂,他怎么会如此不知轻重?”
“来快人,鸣金让他回来!”
一边的鹿继善无奈的说道:“督师。现在不能鸣金收兵。八壹中文網
否则刚刚被提振起来的士气就真的完了。”
孙承宗大怒。
对着这位一直跟随他的老友,难得的说了重话。
“伯顺,你怎么也糊涂了,现在是士气重?要还是娄坚重要?”
王则古也劝慰孙承宗。
“督师,你看看娄坚的亲卫。
你觉得他们会眼看着娄坚去送死?”
被提醒了的孙承宗凝目向前看。
果然,一群亲卫,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背上。
好像根本就没在意娄坚的安危。
只有赵德志跟巴图三兄弟,打开了折叠弓。
而且折叠弓上搭着的,是全金属箭矢。
这是以防万一娄坚出手不利。
他们就要出手狙杀,能给娄坚带来威胁的目标。
看到这一幕,孙承宗心里略略的放了点儿心。
他转头看向曹变蛟:“小先生对你青眼有加。
你昨天也参与袭击了,你觉得小先生可有胜算?”
曹变蛟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回禀督师,小先生的暗器手法惊人。
昨天夜里,他根本就没跟人厮杀,都是中远距离用暗器杀敌。
如果小先生能拉开距离,以暗器对敌,起码能保证不败。”
听了曹变蛟的话以后。
孙承宗又安心了些,有些自我安慰的说道。
“是了,他的坐骑是天山龙马,速度快。
肯定能拉开距离,他能不败就好。
不过对方是全身甲胄,暗器对敌的效果能好吗?”
祖大弼接口说道:“回禀督师,您不用担心小先生的安危。
正常情况下,对战身穿三层甲胄的白甲兵。
只能用重兵器。比如大斧子,狼牙棒什么的。”
“因为其他的武器很难击穿三层盔甲。
只能以重击让白甲兵受伤,却很难被杀死。
除非是重兵器,直接砸在他们的头上。
不过小先生的暗器正好克制他们。”
“昨天夜里卑职仔细观察了,小先生杀敌。
多是取敌人的咽喉和眼窝。而且百发百中。”
“督师,昨天的袭击可是在夜里。
又是在颠簸的马背上,小先生都能做到箭无虚发。”
“现在是白天,视线好。
他身边又没有亲卫,不怕误伤自己人。
只能让小先生,发挥的更加的得心应手。”
孙承宗欣慰的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他是轻率了,自大了,没想到他是心有成竹。”
他对祖大弼说道:“祖参将,你说他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要以中远距离对敌?否则怎么他会连甲胄都不穿?
这就是已经算好了,没有甲胄的拖累,他更加的轻松,和便利?”
祖大寿略一沉吟:“回禀督师。
如果我是小先生,我也会采取这样的作战方式。”
“您看,对方的白甲兵没带弓箭。
所以小先生穿不穿甲胄的影响不大。
毕竟面对十二个白甲兵,他就不能让人近身。
一但近身了,他穿不穿甲胄都没用了。
而如果他不跟对方近身对战。
穿了甲胄,只能拖累他的速度,影响他的发挥。”
孙承宗明白了祖大弼话里的意思。
如果娄坚跟白甲兵近身作战。
那就是等于把一只羊,扔进了装满鳄鱼的水塘。
那怕给这只羊用铁包上,羊也免不了一死。
不被咬死也得被淹死。
可如果这只羊跟鳄鱼拉开了距离。
那就首先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如果这只羊恰巧还会射箭,那么它就有了取胜的可能。
一边的王则古忽然接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要用蒙古歹射法?”
祖大弼重重的点了点头:“王大人所言极是。这是此刻最适宜的战法。”
鹿继善笑了,他当然知道什么是蒙古歹射法。
蒙古人作战,如果遭遇强敌,一时不能胜。
就会迎风而逃,吸引对方来追。
然后边逃,边回身射箭射杀敌人。
因为他们是在上风,弓箭的威力要大过对方。
也就是说,蒙古人可以回身射到敌人。
而敌人的箭矢是迎风而上,却伤不到蒙古人。
蒙古人常常,用这样的方式反败为胜。
由于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恶心人。
所以这样的战法,就被人称为蒙古歹射法。
这个歹是歹毒的歹。
鹿继善捋虚微笑着,对孙承宗说道。
“督师,你又是关心则乱了啊。这样可以不行。
一涉及到小先生的安危,你就乱了心神,平时你可不这样。”
“所有人都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去送死。
怎么你就把他看成,是普通的孩子了呢?”
“别忘了,以他的谋划之深。
对敌人手段之狠辣,怎么会轻举妄动?”
鹿继善暗示的提醒道。
“你想想他在京城的布局。”
王则古也附和道:“现在无论他做什么事情,我都不看表象了。
而是在想,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手段可能是什么。”
他长叹一声:“对于他的他的谋划之能,我是心服口服,难以望其项背了。”
左右两边的人,都诧异的看着王则古。
这句话夸赞的话分量可是极重。
因为他就是以谋划见长的。
现在面对一个毛头小伙子,他居然自叹不如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
鹿继善也点头,认可了王则古对娄坚的夸赞。
“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们老了,以后就是他们这一代人的时代了。”
孙承宗无奈的摇摇头。
“可惜,他是闲云野鹤的性子,受不了朝廷的约束。
否则我们即便是死了,还有什么可以担忧的?”
王则古深有同感的说道:“道家弟子就这德行。
他们奉行的宗旨,是乱世出山,盛世归隐。”
“锦上添花的事情他们不爱干。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危难时刻,才出山拯救天下苍生。”
鹿继善接着王则古的话说道。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就是道门高人的做派。”
孙承宗不赞同他们如此夸赞道门,夸娄坚他不反对。
可是通过娄坚的表现,他对道门有些非议。
“可也是这点最可恶,你们就说小先生的一身所学,总不会是凭空掉下来的吧?”
“如果道门早早的,就把新式火药的制造方法传下来。
我们还会有萨尔浒,沈阳辽阳广宁之败吗?”
王则中反驳道:“可是这些秘法一但传播于天下。
个人的勇武,将再无可凭,大内的陛下还能坐得稳吗?”
“有了大威力的火药包,朝廷中的大臣还能安寝吗?
不怕对手,忽然就是朝你扔一个?”
就在他们对战局已经放下心,跟平时一样臧否天下的时候。
战场上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