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急了,厉阎霆戏谑的口吻道:“我竟不知,夫人原来这么紧张我?”
盛晚宁被他这话一惊,很快意识到自己又上了这个男人的当,甩开他的领带,漫不经心道:“现代人哪怕养了只宠物猫也会要求它忠心无二!要是胡乱勾搭别人家的小野猫,我趁着它睡觉的时候就能把它神不知,鬼不觉地阉了!”
闻言,厉阎霆浑身僵了两秒。
这丫头居然想着阉……
他咳了两声,忙解释:“解除婚约的事伊藤老太爷已经应了,如不出意外,明天这件事便会告一段落。”
盛晚宁脸色微滞,但她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欣喜,便白了他一眼,“解除了就好,不然再这么拖下去,我真怀疑你这个大总裁是看上了那个伊藤美雪,想着齐人之福!”
厉阎霆轻笑。
他哪还敢有那个心思,否则他的夫人指不定还真趁着他睡觉就拿刀子阉了他。
他一向相信她说得出便做得出。
忽然,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木屐声,紧随的是仆人低沉恭敬的话音:“厉先生,厉太太,夫人称家中遭了贼,让您二位早些休息,如非必要请尽量别出来,以防不测。”
“遭贼?”盛晚宁眼神一愣。
哪里是遭贼,分明是被她打晕的伊藤夫人这会已经醒了,来探他们的口风。
盛晚宁心知肚明,直接钻进被窝里,不问外事。
厉阎霆淡淡地回道:“有劳转告伊藤夫人,我们知道了。”
说完厉阎霆窸窸窣窣地换下衣服去浴室洗漱。
门外的仆人听了一小会后踩着木屐渐渐离去。
在临近东侧的主人屋。
伊藤夫人正由着两名仆人按摩酸痛的身子骨。
仆人进屋汇报:“夫人,方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去转告了南隅的两位贵客。”
“噢?他们有什么反应?”伊藤夫人眯眼问。
仆人始终埋着头,“厉太太似是已经睡下,至于厉先生听声音也是准备歇息入睡了,没有对贼人的事表现出一丝地兴趣。”
伊藤夫人神色微敛。
想到今天被一个女人袭击,她便心生郁气。
偏偏无论她怎么逼问伊藤森源,那个瘫痪在床的男人却不肯透露半句。
躲在衣柜里的女人究竟会是谁?
仆人没这胆量,至于屋子里的外人,除了厉阎霆和盛晚宁以外,就只剩老爷子带回来的那个女徒弟。
盛晚宁先前水土不服卧在床上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正因为如此,仆人们连杯水都送不进去,更别说去近身打探看那女人有没有出过门的迹象。
无论是盛晚宁还是老太爷的女徒弟,她无凭无据都不太方便去指证!
该死,在自家地盘却只能忍气吞声!
这时,伊藤美雪闯了进来,伊藤夫人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她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手臂一挥,按摩的仆人全部退了出去。
“妈妈,我刚从爷爷那里过来,爷爷他要把婚约取消了,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看着伊藤美雪两眼泪汪汪的模样,伊藤夫人一脸心疼:“我的傻女儿,你怎么偏偏要随我这痴情的性子呢!像你爸那样多好,绝情绝义自在逍遥。”
伊藤美雪脸色微变,嗔道:“妈妈,爸爸就是个残废!我才不要跟他一样。”
在伊藤美雪有记忆以来,家里大小事情都是伊藤夫人在主持。
至于伊藤森源那个瘫痪在床的爸爸,在她眼里没有半点存在感。
听到女儿对她亲爸如此评价,伊藤夫人忍不住眼尾一蹙,语气微有不悦:“美雪,他是你爸爸,更是伊藤家的家主,以后不可说出那番无礼的话!”
伊藤美雪不以为然,“妈妈,我难道说错了吗?从小到大爸爸什么东西都没给我买过,整日就是个病秧子。美雪有妈妈就足够了,反正这个家除了爷爷,妈妈谁都能镇住!现在爷爷也老了,妈妈连他都不需要放在眼里吧~”
伊藤美雪说着这番话时,眼里充斥着敬仰和奉承。
伊藤夫人眸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她被衣柜门板打中后,脸上有很明显的淤青,身上各处都隐隐作痛。
然而亲生女儿从进门到现在,没有半个字是关心她伤势的。
几十年阅人无数,她不会看不出来女儿这副吸血的本性。
也就自己现在对女儿还有些价值,若是没了价值,什么亲情、血缘关系,通通没用。
伊藤夫人看破不说破,仅仅叹了口气,哪怕明知如此,她也没半点办法。亲生的,再怎么没良心,总不能不要了。
她缓缓坐起,接过伊藤美雪殷勤递来的热茶,朱唇微启:“老太爷这次赶着回家,正是听到了厉阎霆夫妇来访的风声。他虽然看上去不过问大小事,但消息依旧这么灵通,很显然他在那些家仆的眼里,份量还不算轻。”
“不就一些仆人?能成什么气候?妈妈,您可答应过我,要帮我保住婚约的,该不会反悔了吧?”伊藤美雪手心捻紧,试探的口吻道。
伊藤夫人泯了口茶,神色凝重道:“美雪啊,婚约是老太爷定下的,明天看看老太爷的态度再说吧。”
话刚落音,只听见“哐当”一声。
伊藤夫人手里的茶杯被伊藤美雪愤愤地推倒在地。
“再说再说,就知道再说!再等下去,厉阎霆就真的退婚,跟盛晚宁那个贱女人逍遥快活了!你们都不给我做主,我真是倒了几辈子霉,摊上这么没用的家族!”伊藤美雪眼眶红红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伊藤夫人神色一怔,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乖女儿啊,你别心急。今天你也看到了,盛晚宁一天都卧病在床,厉阎霆还有意无意地把问题引到茶水上,我就算想下手也没机会,总不能当着厉阎霆的面去害她吧?”
伊藤美雪咬了咬嘴唇,忽地用力撇开了伊藤夫人的手,“妈妈,像您这么畏畏缩缩,罔顾了我对您的信任和依赖!我不需要您帮忙了,今天晚上我自己动手!”
说完她踢开脚底碎了一地的茶杯,头也不回地跑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