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蛇处置了么?”厉阎霆轻描淡写地问。
盛晚宁摇头,“还没有,这不是等你回来再做决断吗?”
“嗯。”厉阎霆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边道:“鬼缠蛇不会无故跑出,有没有检查伊藤美雪身上是否携带了什么药物?”
刘松闻言上前,“先生,我抱伊藤小姐回房间的时候,从她身上掉出了这个药包。”
刘松将药包摊开,荧辉闪闪的药粉在大吊灯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周锦绣忽地噤声。
“这是什么?”盛晚宁问。
刘松讪讪道:“我检查过成分,这正是鬼缠蛇最爱食用的药物。”
盛晚宁哑然,伊藤美雪竟携带spring药?
厉阎霆示意刘松收起药包,目光深沉地看向周锦绣:“妈,事情很明显,那些蛇今日饿得慌,是伊藤小姐身上的药物气味引蛇上身,怨不得别人。”
周锦绣紧抿着唇。
那药物本是她和伊藤美雪用来给盛晚宁的,想着让人玷污盛晚宁,再来一出捉奸在床,威逼厉阎霆离婚!
谁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这不是真的!”楼上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喊。
周锦绣一听就知道是伊藤美雪醒了。八壹中文網
“可怜的孩子。”她心疼地说了句,拄着拐杖去坐电梯。
厉阎霆和盛晚宁紧跟其后。
三人很快来到伊藤美雪房间门口。
伊藤美雪披着散乱的头发,身上犹有些衣衫不整,浑身的酸痛,尤其是那撕裂般的部位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她失身了!
周锦绣急匆匆进房间,坐在床边抱着伊藤美雪颤抖的肩头,“孩子,没事,都过去了。”
伊藤美雪两眼挂满了泪珠,“老夫人,我好痛,全身都好痛,是谁……是谁毁了我的清白……呜……”
周锦绣满是心疼,忽地眸光一闪,起身折返到门外,冲厉阎霆唤了句:“儿子,过来!”
厉阎霆拧了拧眉,应声走到周锦绣旁边。
周锦绣用只有他们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美雪失身的事,你认下来。”
厉阎霆脸上瞬间挂满了两个大写的“无语”。
“妈,您老糊涂,我不跟着糊涂。”
“混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伊藤家的家风,若是让人知道她不明不白丢了身子,美雪指不定会想不开的!”
“所以呢?我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我认?”厉阎霆冷笑道,笑声寡淡无情。
周锦绣一急,脸都红了,“人命关天,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这事你不认,难道看着美雪羞愤自尽吗?”
厉阎霆扯了扯领带,烦闷无比,眼神清冷道:“妈,若伊藤小姐因此事自尽,看在伊藤老师对我有授业恩情,我会在她的葬礼上多添两束花圈。”
“你……”
“至于您刚才说的事,休得再提!”厉阎霆淡漠甩下这句话后顾不得周锦绣气急败坏的模样,挽着盛晚宁徐步离开。
两人重新回到餐厅用餐。
“老夫人跟你说了什么?”盛晚宁问。
厉阎霆无波无澜道:“提了些不伦不类的要求,不用管她。”
“噢,你今天不高兴?”
盛晚宁看得出来,从他回澜峰别墅起就有些压抑和沉闷。
果然,只见他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
神色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他没有想说的意思,她便没再问。
只不过到了晚上,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怀抱比以往更紧。
“生理期过去了吗?”他在她耳边低哑地问。
盛晚宁轻笑,“没有,这才几天。”
不过关于这些天生理期的不适,她仍是有些疑惑。
这种不适,太陌生,就像她以前从来没有来过。
但那可能吗?
她都二十四岁了,初潮?医生都不敢信吧!
男人听到她的答案,内心哀呼了一声。
自从在她身上初尝禁果,他隐忍多年的欲望如闸口泄洪那般倾涌而出。
只想没日没夜地和她缠绵。
遇到生理期,他只能无奈叹气。
“睡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盛晚宁莫名觉得好笑。
他想要她的时候没完没了,不能要就让她睡觉?哪有这么好的事?
盛晚宁转身,缠着他脖子,“我们聊聊天吧。”
“怎么,今天玩了这么多花样,不累?”厉阎霆意有所指地说。
“花样?什么?”
“在我面前就不用演了,那些蛇,你放的。”
盛晚宁闻言脸色一怔,“你怎么知道?”
“底下的人不敢,妈不可能,只剩你。”
“可你不是也说,蛇是闻到了药味自己窜出来的?”
厉阎霆几不可察地笑了下,“夫人,蛇屋关着门,隔绝气息,它们怎么可能闻得到外面的气味,所以只有可能是有人特意放的。只不过是恰好伊藤美雪身上有这物,我便顺手推舟用了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盛晚宁娇艳的红唇凑近他的锁骨,轻咬了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怎么不把我推出去大义灭亲呢?”
男人被她咬的身体倏然紧绷。
“嗯……还敢挑火?”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下,声音极富磁性:“就不怕引火烧身?”
“怕什么,火再大也烧不到我身上,除非厉先生想浴血奋战。”她得意道。
厉阎霆勾着手指敲了敲她脑门,“妖精!”
随后他起身,欣长的步子迈向浴室。
十分钟后,凉飕飕的身躯再度进入被窝。
盛晚宁狡黠一笑:“火灭了?”
厉阎霆背对着她,不想说话。
谁知盛晚宁却从后面抱住他,娇软的身子磨着他的背脊,性感而撩人。
厉阎霆暗咒一声:她绝对是故意的!
明知道现在不能做,却肆无忌惮地来撩拨他……
盛晚宁偷笑,谁让他那回没轻没重地折磨她?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
这次轮到厉大总裁饱受煎熬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厉阎霆听着身后传来的呼吸声渐沉渐稳,他才转过身,将她揽进怀中,缓缓入睡。
翌日。
伊藤美雪一大早提着行李箱走出别墅。
盛晚宁站在阳台上都能看出那女人没化妆,眼睛浮肿,脸色苍白。
若是近看还不跟鬼一样……
看来失身对她的打击很大,如今已然不在乎形象了。
管家和女佣追上去拉扯,“伊藤小姐,您要走的话多少跟老夫人打个招呼吧,她现在还没醒。”
“是啊伊藤小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伊藤美雪哭了一晚上,早已声音嘶哑,开口就如同鸭叫:“替我转告老夫人,来生,美雪再做她的儿媳妇。”
说完女人又抹了两行泪。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无不动容。
然而要走便走,她脚步却踉踉跄跄,再加上女佣拦着,愣是没挪半步。
半小时后,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周锦绣追出来了。
周锦绣把神色憔悴的伊藤美雪抱住,安慰道:“傻孩子,我都说了这事不会有人散播出去,你怎么还是想不开?”
“老夫人,美雪已经脏了。”伊藤美雪话音哽咽无力。
“谁说的!我们美雪还是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你放心,阎霆不会因为这次意外就嫌弃你,他要是敢嫌弃,我不认他这个儿子!”
刚从床上苏醒的厉阎霆:“???”
外面出什么事了?闹哄哄的?
盛晚宁慢悠悠地走向他,将他的衬衣西裤领带都扔到了床上。
“快起床吧,你那个未婚妻把外面都闹翻了。”她意有所指道。
厉阎霆听了她的话,立刻明白方才外面的吵闹怎么回事。
他揉了揉眉骨,“我去解决,夫人等我。”
说罢他起身去浴室洗漱,随后三两下回床边换好衣服,领带一系,配上冷峻的脸色,迅速恢复禁欲系阎王范。
欣长的身影直出房门,最后来到了别墅外的石子路上。
周锦绣和伊藤美雪还抱在一起。
“伊藤小姐要走?”厉阎霆走近后问。
听到他的声音,伊藤美雪迅速挣脱周锦绣,背对着厉阎霆。
她今天不化妆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可怜、更悲观、更绝望,但哪能让厉阎霆撞见这副样子的她。
周锦绣当着伊藤美雪的面问:“阎霆,家族恩义,个人私情,哪个更重要?”
厉阎霆预料到老妈又想拿伊藤家对厉家的恩胁迫他,毫不犹豫回道:“个人私情。”
周锦绣瞬间噎住。
“若是连个人私情都罔顾,谈何余力去维护家族恩义?反过来,若是家族要靠牺牲个人,那这样的家族对我而言,哪一点值得我保全?”
周锦绣第二次被他的话噎住。
这儿子是自己生的,可她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呢?
未等两个女人反应,厉阎霆已经从伊藤美雪手里接过行李,淡淡道:“伊藤小姐,我送你去机场,等得空,再去伊藤家谢罪以及……”
他顿了顿,接下来四个字字字铿锵:“解除婚约。”
伊藤美雪浑身僵住。
他居然真的这么绝情,完全不顾及两家的旧情,就为了维护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如今她身子也破了。
再遭到退婚……
她有什么脸面回伊藤家?
想到这里,伊藤美雪捂着胸口,紧接着吐了口血,而后两眼一翻,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