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儿心骤然一提。
现在骁夫人死了,她只要嫁给骁司城,就是龙骁集团的第一夫人。
这是她距离财富、权势最近的一步!
她咬了咬牙,心道:既然重活一次,她发誓再也不过这种任人宰割的日子!
可是,骁夫人确切是死在她的手上……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盛晚宁!
盛晚宁当时就在旁边,那就把所有的事都推给那个该死的女人吧。
骁司城迈下车后匆匆闯入诊所,他无视旁边的蓝胤,一手提起床上的林悦儿,恶狠狠道:“贱女人,你害死我妈,还想拖死我的孩子!走,去医院,直接剖腹!我骁司城宁愿把孩子养在保温箱里,也不要放你这蛇蝎女人的肚子!”
谁知下一秒,林悦儿直接推开了骁司城,还把骁司城推倒了一米远。
骁司城重重地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尾椎骨刺骨的痛。
靠!林悦儿什么时候这么大力气!他心里骂了句。
蓝胤双臂合拢,看着这幕,眼里全是笑意,静观其变。
林悦儿从床上坐起,手摸了摸心口。
那里的伤口已经恢复,只剩衣服的裂痕和血迹。
她神色哀伤地看向骁司城:“妈妈的事我很抱歉,她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孩子而死的……”
“保护我们的孩子?”骁司城拧眉。
“是的,盛晚宁那个女人骗我上京都塔,派杀手捅了我一刀,妈妈发现我遇险就赶上来救我们,结果盛晚宁逼我掐住妈妈的喉咙,说如果不这样做,就要让我们的孩子胎死腹中。”
林悦儿适时地挤出了两滴眼泪,继续道:“在盛晚宁咄咄逼人下,为了保护我们孩子,妈妈求着我按照盛晚宁所说的做……”
骁司城脸上满是怀疑,冷声道:“林悦儿,医生跟我说过,他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我妈要杀你,你出于自卫对我妈动手。”
“那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林悦儿歇斯底里地哭喊,“盛晚宁那个女人就在旁边,我怕她再对我和孩子不利,我不敢说实话,对不起,司城,我是胆小,盛晚宁那个女人有多狠你是清楚的,我斗不过她,我保护不了孩子,我保护不了妈妈,我……”
林悦儿哭得声嘶力竭,神鬼动容。
旁边的蓝胤忍不住笑出了声。
骁司城这才注意到蓝胤,正要发出类似“你又是哪根葱”之类的问话时,蓝胤先一步自我介绍:“骁先生,你夫人心脏的伤是我动的手术,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呢,动手术期间为了保护孩子,连一点麻醉都不肯打。”
说话间蓝胤将胎心仪递给骁司城,“听听看,胎儿的心跳应该很有节奏噢。”
说完他进了里头的休息室,留下林悦儿和骁司城单独相处。
骁司城握着胎心仪的手微僵,此时林悦儿已经将衣服撩起,露出大大的“孕肚”,泪汪汪地说:“司城,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要骁家的股份只是因为我太爱你和我们的孩子,我想要地位,我想要名分,这样以后不会有人对我们孩子说,他们的妈妈是个身份低微的女人。”
“我和妈妈一样,我们都愿意为了孩子牺牲自己!司城,盛晚宁那个女人屡次对我下狠手,你要是再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顾,这次是妈妈牺牲了,下次……我怕真的会保不住我们的骨肉啊!”
骁司城被她激得眼底泛红,手里的胎心仪颤颤地贴向她的肚皮。
“咚咚咚咚咚”
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响彻在耳。
骁司城握着胎心仪的掌心猛地收紧,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盛晚宁,你害我妈,还迫害我的孩子,不弄死你,我骁司城誓不为人!”
说完骁司城扔下胎心仪,将林悦儿横抱起,冲里面的蓝胤喊了句:“五日内,会有人来找你,结清费用!”
之后便抱着林悦儿离开了诊所。
听到外面跑车离开的声音,蓝胤嘴底发出阴邪的笑容,但很快笑容一凝,手蒙着脸。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喜欢那个男人!悦儿姐姐!我宁愿你死在我手上,死在我的枪下!可是家主不让,呃啊—!该死!啊!!”
姣好的脸蛋伴着男人鬼魅般的低声恸哭,硬生生被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抠出一条条瘆人的血痕。
然而不出五秒,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最后不剩一丝痕迹。
脸甚至比之前更加娇嫩……恍如新生。
跑车横穿京都中心。
林悦儿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一道幽暗的熟悉的轮廓闪进她的眼底。
那是,悦色会馆。
外观很低调,里面却是拥有特殊癖好的富人欣欣乐道的天堂。
这段时间,她又要以安插在骁家的间谍身份,在帝龙城那个男人身边小心翼翼的周旋。
只是她至今没明白,帝龙城大可以自己对骁家动手,为什么非要利用她去算计?
好在的是,骁家本就是她的目标,算是不谋而合。
她嘴角一勾,收回视线。
此时的悦色会馆周身正散发着寒光,而且远比往日昏暗。
所有的氛围灯都灭了。
每个来这里的客户都被告之:“今天不营业!”
客户只能骂骂咧咧地离开。
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隔段时间就有乒乒乓乓的重响。
是陶瓷、玻璃与地面墙面激烈碰撞后发出来的刺耳声响。
“龙哥,那是你最爱的罗……”
主管刚出口,一瓶上百万的酒被猛地砸碎在地。
“砰——!”
主管内心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是哪个小祖宗,惹了龙哥发火!今天完了,今天营业额完了。
“滚,都给老子滚!”
重重地咆哮把工作人员吓跑了一半,包括那个主管。
只有两个贴身黑人保镖一脸担忧的望着帝龙城。
“头一回见龙哥发这么大的火,什么情况?”
另一个黑人保镖:“……”
“难道是因为女人?”
另一个黑人保镖:“……”
“没意思,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另一个黑人保镖脸色微动,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说,那日他在龙哥家里被命令“跳窗”、又送针的那幕蓦地闪现在眼前。
加上后来他对给龙哥施针的曾曦说了句重话,就被训得险些破相。
他已然明白,龙哥这是铁树开花、春心荡漾了!偏偏那个小瘸子不上道。
哎,他叹了口气。
忽然,只见帝龙城蓦地从沙发上站起,循着那声叹息朝他走来,脸色冷得像罗刹大帝,蓝色的瞳仁如深海巨鲨,一张口,就能将周遭生灵吞吃殆尽。
“你,滚出去!”
帝龙城对旁边的保镖吼了一声,只留下那个刚才叹气的保镖。
黑人保镖给了同伴一个同情的眼光,随后悻悻退出包厢。
诺大的豪华总桶包间只剩下帝龙城和一脸紧张的保镖。
忽然,帝龙城伸出粗壮的手臂,猛地咚在了保镖的肩侧。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十恶不赦,是么?”帝龙城脸已经被酒气熏红,目光阴鸷又冷漠。
保镖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以他的经验,龙哥现在肯定已经醉了,而且把他当成了曾曦。
他不知道私下龙哥跟曾曦是怎么个相处方式,所以更不能发出声音,以免一个不慎激怒这条醉酒的恶龙。
“给老子说话!你是个瘸子,难不成现在又哑了!啊?”帝龙城大手掐着保镖的下巴,厉声吼道。
这个爆破力十足的声音,饶是一米八大高个的保镖都吓得够呛,更别说那个娇滴滴的曾小姐。
很显然,曾小姐这次是触到了龙哥的逆鳞!小命难保!
保镖第一次同情别人,甚至在心里为那个曾小姐捏了把冷汗。
他最终没耐住,出声,“龙哥,我是杰克。”
粗犷的男声,让酒意上头的帝龙城醒了醒神,眩晕的视线里,眼前的人儿已经不是那张纯净得像出水芙蓉般的小脸。
他蓝眸猛地大睁,破口大骂:“我去你m的杰克!”
说完一拳打过去。
杰克还不能躲,因为主子脾气暴躁,贴身保镖除了要保护这尊暴龙,偶尔还要当肉靶子。
他习惯了。
眼下挨一击重拳,脸肿了大圈,牙关都有些松动,杰克还是忍不住劝道:“龙哥,你打我都没事,我皮糙肉厚,这力度,可千万别碰女人的脸……”
不然,就要破相了。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打女人的恶霸?”
“不……不是……”
话刚出口,杰克又挨了一拳。
这一拳被狠狠地打在了地上。
帝龙城跑到酒几上,又开了一瓶酒,随后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眼看着大半瓶下了肚子。
杰克顶着猪脸忧心忡忡地喊了句:“龙哥,时间差不多了,曾小姐……还在家里等你。”
他也是没办法,再这么喝下去,万一龙哥没命,他这个贴身保镖也没活路,只能豁出去,想搬出曾曦来救场。
果然,一听到曾小姐,帝龙城身形僵住了。
“等我?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
又是一通天昏地暗地打砸声,以及一句破天毁地的咆哮:“她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