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厉氏集团总裁、颇负盛名的国民老公竟然能容忍自己太太是个潜在的精神病!
甚至还逼她离开这个打拼了十多年的华国首府?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告诉她,她连一个柔弱无能、还有精神隐患的女人都比不过?
这对于一向自诩金领的全素蓉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全素蓉心一横,顾不得仪态,跟了出去。
男人的脚步没有因为身后追过来的女人有半步地停止,而是直接走向盛晚宁所在的诊疗室方向。
盛晚宁等了许久,没等到全素蓉回来,急不可耐地准备离开。
然而一开门就撞见了刚好来到门口的厉阎霆。
俊毅非凡的面容就这样猝不及防映入她眼帘。
盛晚宁疑惑,他怎么在这?
全素蓉小跑过来,白嫩的指头理了理衣领,冲盛晚宁笑道:“盛小姐,刚才厉先生在我办公室处理了一点私事,耽搁了时间,让你久等,抱歉啊。”
全素蓉暗自得意,反正她被威胁了,临走前也要让盛晚宁这个占尽便宜的女人不好过!
有了这番话,即便厉阎霆再怎么清白,这个厉太太心里也会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并生根发芽,渐渐地扰得家宅不宁,心神不安。
攻心之计,她拿手得很。
厉阎霆很快嗅到女人言语中极易引人误解的暧昧字眼,眼尾瞬间蹙起一丝危险弧度。
未等他发话,盛晚宁满腹委屈的声音溢入他耳中:“老公,办什么私事办那么久,害得我傻乎乎在这里等。”
他见她戏瘾还没做足,也就不解释了,淡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是什么私事?”
全素蓉听到他这么说,心下一惊。
这男人竟然当着老婆的面承认跟别的女人搞暧昧?她做心理咨询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这样的奇葩,这个奇葩,竟然还是她和万千金领心中的男神!莫非,男神表面高冷,私下里本就玩的花?
正思忖之际,忽然风中划过一道寒气,顺着寒气的方向看过去,正是盛晚宁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凛冽刺骨。
和先前她所见到的盛晚宁那柔弱可欺的神态完全不一样,再加上那几张图的心理测评结果,全素蓉慌了。
“不是,厉太太你别误会!”她怂的恨不得自己掌嘴,忙解释:“厉先生知道你受了惊吓,关心你的情况,所以跟我聊聊要如何在家里给你做疏导工作。”
“原来是这样。”盛晚宁收回那道寒光,小手轻快地挽上厉阎霆的臂弯,歉疚道:“对不起啊老公,你这么关心我,我还险些误会了你。”
厉阎霆轻笑,“无碍。”
他凑近她耳边,极富磁性的声音低哑道:“等回了家,乖乖受罚。”
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刚刚好可以被旁边的全素蓉听进去。
全素蓉脸色一阵晴一阵雨。
晴的是,原来厉阎霆私下的声音如此甜酥入骨,听得她花心一颤。
雨的是,可惜了,这么卓越的男人非但与自己无缘,还因为她今天搬起石头砸脚的举止,现在恐怕不知道多厌恶她。
她内心喧嚣之际,厉阎霆已经揽着盛晚宁的细腰离开心理诊疗所。
刚回到车上,盛晚宁就翻脸了,她一手揪住男人领带,另一只手“咚”的一声压在靠背上,将男人锁在她身下,威逼的语气问:“明知道她喜欢你,为什么不拒绝?!”
厉阎霆心道:我拒绝了,只是你不知道。
但本尊却用着漫不经心的口吻回她:“夫人,喜欢我的人那么多,一个个都要拒绝的话很费时,也费力。”
听到这番海王式发言,盛晚宁神态骤然变了,又凶又野,她舔着唇边,一副贪色嘴脸道:“既然不懂得拒绝,那要你这张嘴有什么用?不如,给我下肚充饥!”
说完一口咬在了他凉凉的唇瓣上。
车内的温度疾升。
司机把车开到江边,那里开阔,人少。
随后捂着耳朵下车了。
……
事后,两人穿好了衣服。
厉阎霆拉下车窗,点了根烟,却被盛晚宁蛮横地夺了过去。
“怎么?我亲得不够?惯着你去亲烟头?”
厉阎霆闻言一怔,他没料到她连香烟的醋都能吃,眼底流露出藏不住的笑意,“好,夫人不想我亲它,那……我戒掉?”
“戒倒不必。”盛晚宁叼着抢来的烟,从他口袋里拿出打火机,轻轻一点,红了。
她吹了一口青烟,神色撩人,霸道放话:“以后再有什么女人送上门来,你只管交给我,我替你宠幸。”
就像这手里的烟一样。
厉阎霆抿唇,“夫人这是只许老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当然,谁让我是兵,你是个小民呢!”
盛晚宁说完,忽地夹着烟的手指抖了两下,瞳仁一缩。
这句话,她好像什么时候说过?
脑子忽地一阵剧痛,浑身一震。
烟头掉在了脚底。
厉阎霆意识到她脸色的不对劲,正准备叫司机回来开车,先回家。
但手臂被盛晚宁拽住。
“先不回去。”她声音有些颤抖。
厉阎霆脸色沉了下去,劝道:“你累了,回家躺躺。”
“家……”盛晚宁喃喃地吐着这个字,不知想到什么,眼底一暗,“家里闷,你陪我在这吹吹风吧。”
语毕,已经不由分说地推开了车门,径自下车。
厉阎霆无奈,只好跟着一起迈下。
两人一下车就发现司机真的很尽职尽责。
在他们忘乎所以地跟司机隔着中间的黑帘做那档子事时,无比贴心地把车子停到了整条帝江边最乌漆麻黑且荒僻无人的一段路。
在他们身侧不远处,是京都规模最大的墓园。
感受到一股邪门的气息从背后掠过,盛晚宁冷不丁地缩了缩肩膀。
厉阎霆把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身上,手臂抱住她的肩。
两道身形就这样在冷僻的江岸相偎相依,仍由秋风习习,卷着她长长的发丝蹭进了他的衬衣领口、脖子、耳廓。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吗?”盛晚宁问。
厉阎霆余光瞥了眼不远处触目可及的墓碑,无奈一笑,“夫人,来墓园约会的,是鬼。”
带她来墓园出口约会?
也亏她想得出来。
盛晚宁听出他话里的戏谑,但她却笑不出来。
脑海里满是月月和那个叫宋威廉的疯批男人对她说过的话。
她已经死了。
现在的她,是借着这具半死不活的身体重生。
自从知道这个事实,以及喜欢上了厉阎霆后,她无时无刻不想知道,如果厉阎霆知道真相,会怎么看待她?
性子直的她也藏不住多少心思,很应景地问出了口:“厉阎霆,倘若我真是鬼变的……你会怎么样?”
厉阎霆听了这话,抱在她肩头的手掌猛地收紧,语气却强撑镇定问:“夫人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盛晚宁蓦地一怔。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又在开玩笑了”“鬼有这么美吗”这类的调侃话?
但他却问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毫无疑问,厉阎霆对她身体里的秘密并不是全无所知!
难道……
一段狗血剧本忽然印出她脑海:男人为救脑死亡的爱人,不惜将别人的大脑移植进入爱人的身体,而后继续与鲜活的她夜夜缠绵。
妈蛋!
莫非厉阎霆有个白月光,白月光叫月月?她特么是个灵魂替身?
盛晚宁忽地一把推开身边的男人,冷声问:“厉阎霆,我再度重申一遍,我是失忆了,但我不傻!你是不是知道她的存在?”
厉阎霆眼神从开始的紧张渐渐变得凝重。
她果然想起了什么。
或者,不是她主动想起的,而是身体原主人的意识有苏醒痕迹。
一旦原主人的意识觉醒,那他的阿宁……会不会就此彻彻底底地离开他!
意识到这个,厉阎霆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剧烈,呼吸紊乱。
他背过她,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失控,但大手却压抑不住,猛力地扯下了领带,扔在岸边的石头上。
“该死!”
他咒骂了一句。
盛晚宁不知道他在骂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失控的动作,嘴底忽然涌过一丝苦味。
他真的知道月月的存在!
至于具体知道多少?
在他眼里她究竟是谁?
他把她当作谁?
今天她要问个明白!
“我见过月月了。”盛晚宁探究的眼神盯着他猛地僵住的背,继续道:“那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眼神很清澈,说话的声音温柔似水,男人都喜欢这样的类型。”
说着这话时,不知怎么就一股自嘲又自卑的感觉久绕心头,干笑了声,“你也喜欢这样的,是么?”
厉阎霆无法确定他的哪一句话会刺激到她本就不稳定的情绪,害怕一着不慎就会激发她脑海里的另一股力量。
唯有保持沉默。
但拳心因为压抑而紧紧地攥着,指骨绷出一片片白。
盛晚宁见他不回话,心里顿时有了答案,忽然嘴里发出低沉的笑声,在冷风刺骨的墓园外显得尤为森厉可怕。
许久后,她铿然放话:“我看中的男人,不会跟任何女人分享!你想把我当成月月的替身?不可能!我盛晚宁终有一日会彻底抹掉她的存在,以及吞噬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