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龙城正兴致勃勃地脱着身上的皮夹克,准备完成上次没做完的事……
听到底下委屈的哭声,动作一顿,脸色顿阴。
战场里打滚十多年的帝龙城最见不得哭哭啼啼,以前看到曾曦哭过几次,现在……
“又哭,真是烦!”
被放倒在沙发的曾曦看到帝龙城脸色阴沉得像雷雨天的乌云,哭声越来越大,肩头随着抽泣的声音颤抖。
却见男人忽见大力把皮夹克甩在茶几上,气急地吼了句:“再哭,你这瘸子就真成瞎子了!”
闻言,她哭声戛然而止。
记得上回在这里,他也是嘲讽她瞎。
再联想到自己在澜峰别墅总是抱着这个禽兽的风衣,想着他可能命不久矣,还会隐隐地为他担忧。
她可不是瞎么?
曾曦用手臂撑起身子,吸着鼻子里的泪涕,低声说:“我是瞎了,竟然会以为你可能没我想的那么坏,以后除了盛姐姐,我谁都不相信……”
帝龙城听得一头雾水。
竟然以为他没那么坏?帝龙城有认真学华语,但这句实在太绕弯子了。
他懒得细想,被她这么一闹,本来的兴致也都没了,他抓起茶几上的一包面巾纸扔到她手上,命令道:“先把眼泪擦干净。”
曾曦还真听他的命令,抽出两张面巾纸擦掉眼泪,杏眸泛起两片红肿,樱桃般的唇有些干涩起皮。
没几秒钟,身前又被男人递过来一杯水。
“喝。”他冷声命令。
曾曦讪讪抬手,接水杯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指。
水杯很热,他的手指明明贴在杯子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她动作一僵,很快眼神暗淡下去,小声问:“你……现在没有什么不舒服吗?”
不舒服?
她指的莫非是……他体内的毒?
帝龙城突然想起在悦色的时候,这个小瘸子见他的第一眼就说她能救他。
戏谑的神色骤然敛起,只剩下严肃和冷漠。
“小瘸子,你或许跟比特一样拥有异于常人的嗅觉和听觉,现在甚至还拥有了双色瞳。不过我警告你,别经常用双色瞳去看人,更别说救人,懂么?”
曾曦愁着眉问,“为什么?”
帝龙城话音一沉,“华国有句古话说得好,万物皆有自然法则,天道不可违。双色瞳不是什么好东西,怪胎都命短。”
怪胎……
曾曦被这两个字震得呼吸一滞。
难怪他屡屡欺负她,原来在他眼里,她是个怪胎。
她小手紧紧掐着早已没了知觉的大腿,失神地说:“短不短命,没关系了。反正除了盛姐姐,这个世上没人在意我的死活。”
帝龙城见她突然这么悲观,神色微动,指腹摩挲着脸廓上的络腮胡,“也未必。”
他忽然俯身,将她小小的肩膀压在沙发靠背,手掰过她的脸,逼迫她与他直视。
深蓝色的瞳孔里印出她微红的杏眸,小巧玲珑的鼻子和楚楚可怜的面容。
“从面相来看,只要别乱用你那个生理学父亲送你的这玩意,小瘸子你至少还能活七八十年。”
“你……还会看面……面相?”
“怎么,不信?”他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反问道。
曾曦被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惊得心跳骤停,颤声吐出几个字:“我更相信科学。”
科学……帝龙城愣了下,忽地莫名一笑,还被这道笑给呛住。
他松开她,坐在沙发上捂着肺部,阵阵咳嗽。
每一下都牵动全身肌肉的疼痛。
是比特•布莱恩在他身上种的万恶毒株在作祟!
他现在每个月都要找比特手底下的人拿解药,克制体内毒株的扩散。
但上次黑市发生那件事,比特的手下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
想让他自生自灭!
帝龙城咬住后牙槽,狠狠地磨着。
曾曦看着他难受的模样,终究没忍住出声:“给我一根长针,我能救你。”
帝龙城眸光收紧,“小瘸子,我说过,别用双色瞳,更别提救我!”
“不需要用那个眼睛看,就是普通的针灸……”
“针灸?呵,那些破玩意可救不了我。”
帝龙城话刚落音,一直像个黑蜘蛛样,趴在客厅窗外的高个黑人跳了进来,举着手里的针:“龙哥,我有针!”
“啊——!”
曾曦哪里知道窗外还有个人,看到又高又大、从头到尾从里到外都是一身黑的男人,吓得立马钻进了帝龙城的怀里,似意识到不妥,下一次又像弹簧一样弹回了沙发。
帝龙城本来见黑皮大高个突然蹿入,还把曾曦吓着了,一肚子火要发。
但现在,感受着臂弯里方才蹿进蹿出的那柔软的身子……
他脸上的火消了,身体里的火却迅速燃烧。
“针放下,就滚。”
哪怕最后那个“滚”字都很轻,没有往日的那种威慑和压迫。
高个黑人被帝龙城吼惯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脾气的命令,将针递给曾曦时,忍不住偷看了帝龙城一眼。
这真是他的头头?
很快,黑人就被帝龙城一个雄赳赳的眼神吓跑,这次他没跳窗,而是直接从大门出去了。
曾曦手里握着那根针,大口大口地喘气,惊魂未定。
“胆子这么小,你确定你能针灸?”帝龙城问。
“我……上网课学过。”
网课?
帝龙城:“……”
他怎么越来越觉得不靠谱。
见帝龙城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愈加灼热,曾曦的脸涨红,声音有些着急:“虽然针灸手法我是上网学的,但我自小跟着中医老师傅学习,理论基础扎实。你要是不信我,那就算了。”
说完她背过身,别着脸,小嘴不悦地嘟起。
帝龙城视线凝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小嘴撅成圆形,玲珑可爱,喉结一滚。
比起她手上那根细针,男人那根大针更是蓄势待发。
“小瘸子。”
他低沉喑哑地唤了句,而后挽起衣袖,手臂配合地伸到她面前,勾唇道:“我今天义务给你当实验品。不过我们说好,你扎了我多少针,回头我也要扎你多少针。”
曾曦一愣,抬眸看着他,惊诧问:“你也会针灸?”
“当然,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技能。”他笑得越来越邪。
会针灸就会针灸,这有什么好得意的,曾曦皱了皱眉,觉得他病情越来越严重,或许毒已经侵入大脑……
随即身子一挺,拿起针直接刺入他颈部的穴位。
刚才还满脸阴谋诡计的男人顿觉气息骤停,脸色发白,下一刻,胸腔有股血腥急促上涌,一口浓稠的乌血顺着他喉咙破口而出。
“你!”
他来不及吐出第二个字,壮硕的体格已经晕倒在了沙发。
……
澜峰别墅。
盛晚宁骑着电动车回来,刚放下电动车就一路狂奔到卧室,将抽屉里的结婚证薅进包包。
她还不知道那份结婚证在厉阎霆申请补办的那刻起就已经作废,得意之下,体内血气沸腾。
一股热潮迸出,本就已经不堪重负的卫生棉没兜住,血把她的睡裤染红了大片。
她大惊失色,立刻跑去浴室,洗过全身。
心里不禁懊恼。
每个月都要流这么多血?不会贫血吗?她换上衣柜里很不情愿穿的那些裙子,来到曾曦房间门口。
对于以前怎么适应生理期,她脑海中没有一丁点印象,准备向曾曦求教。
然而敲了半天门,里头没有半点回应。
走廊路过的女佣见状上前道:“太太,曾小姐下午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出门?”
盛晚宁瞳仁紧缩,“她腿脚不便,能去哪里?”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她是抱着一个黑色布袋子出去的。”
黑色布袋?
联想起曾曦之前说着要把风衣物归原主,脸色愈加惨白。
该不会那傻丫头真去还衣服??!
好不容易从帝龙城手里逃脱,她怎么这么想不开?
重点是,她本来就打不过帝龙城,现在遇上生理期更加……
怎么办,怎么办,盛晚宁急得要跳脚。
最后万般无奈找到刘松。
这个节骨眼上,她除了让厉阎霆帮忙去找人,别无他法。
厉阎霆接到刘松的电话时正在厉氏集团办公室处理几封紧急邮件。
他语气淡漠地回了句:“你跟太太说,我们快要离婚了。她的妹妹,与我无关。”
刘松原封不动地传话给旁边焦头烂额的盛晚宁。
盛晚宁气得脸色发青,“你跟他说,人命关天,能不能别这么小心眼!”
刘松抹了抹额头的汗,又传话给另一头的男人。
厉阎霆敲键盘的手指怔了两秒,“小心眼?呵。”
他冷笑一声,“跟太太说,男人心小很正常,下面的头够大就行。”
刘松已经满眼的黑线团。
原来私底下,先生和太太的交流方式这么露骨。
他硬着头皮把话传给盛晚宁。
盛晚宁又羞又愤地抢走刘松的手机,冲里头怒道:“厉阎霆,你要是今天不派保镖去接人,你就别想回来了。我们是要离婚没错,但只要一天没离,我依然是这里的女主人!”
女主人?
厉阎霆唇角上扬,他喜欢这句话。
“夫人,要派人去接可以。”厉阎霆顿了顿,语气一转,喑哑魅惑:“明天晚上,咬到我叫停为止,你主动。”
咬?
她想起昨晚,瞬间领会到他说的咬是什么意思……
连生理期都想法子折磨她?
这男人!
卑鄙无耻下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