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把围观的人全都驱走,包括工作人员。
整个候船厅只剩盛晚宁和厉云博的人。
再加上监控摄像头全被关闭,就算这里面发生再血腥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厉云博嘴脸张狂道:“盛晚宁,你虽是家主夫人,但你私闯葫芦房,将我母亲折磨的半死不活!按家规,戕害亲族者罪大恶极,当诛!我今日将你私下处决,厉阎霆也怪不得我!”
盛晚宁古井般的瞳仁瞥了一眼厉云博嚣张而得意的神色,很显然,自己母亲快死了他不去救治,反而还有些高兴?
她差不多明白了。
对于已经失势的三夫人而言,活着只是累赘,若是死了且死在她这个家主夫人的手里,反而能成为他和厉叁卿对付厉阎霆的工具。
真是冷血无情的一家。
她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四十出头却满脸沧桑、头发花白的男人,皮肤也苍白得很病态,暗骂了句,活该。
她泛红的目光往下,一扫,便在他衣服袖口看到一个压得紧实的硬物轮廓。
衣服里藏着把枪!
再看旁边这些保镖,也都私揣着家伙。
很好,带家伙来的,确实想置她于死地。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吧。
她如若无人地转了转许久没干架的胳膊,边松筋骨边问,“厉云博,我看过新闻,你身为厉家第九代家主,却长年病卧,至今也没娶到媳妇。不过看您还能活蹦乱跳,说明您的病也不算特别严重,得加点码。”
话落,她忽地一掌拍在身侧的椅子上,椅子完好,但整排连座的椅子每处连接口都悄然断开。
某个懂门路的资深保镖、在华国北部呆过一段时间的s级雇佣兵看到这个招数,瞳仁大惊。
厉云博没看出来路数,大笑:“小丫头花拳绣腿,虚张声势,都给我上!生死不论~”
保镖齐刷刷地抄着家伙四路八分围剿而上,除了那个s级雇佣兵原地没动。
s级雇佣兵的深蓝色瞳孔里印出一副诡异的景象,只见盛晚宁那抹小巧身形脚底如踩琴键一样灵活自如地来往跳跃于座椅之间。
脚尖每触及一个座椅,座椅便被踢飞。
那些飙出来的座椅不打雇佣兵,只朝厉云博砸过去!
厉云博第一个椅子就没躲过,鼻梁骨被砸了个正着,鼻血狂飙。
“博爷!”保镖惊喊。
厉云博捏着鼻子,啐了口血,吼道:“别管我,弄死这丫头!我重重有……”
话没说完,又被一个飞来的椅子砸中眼睛,嘴里猝不及防地呛出一个“赏”字。
保镖此时再糊涂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先护住主子吧!
鱼跃般的黑色身影转道厉云博方向,挡在脸上挂了重彩的男人身前,扑打着盛晚宁踢过来的椅子。
此刻厉云博已经缓过劲来,他抽出袖口里的枪,手颤颤巍巍地上膛。
这把枪他也就用来防身,平日里有保镖保护他,根本用不着。
所以,他的枪法缺乏实战练习,其实并不怎么样。
再加上此时的他两眼被椅子打得肿胀充血……所见之物都有重叠的影像,更别说想要一枪打中那个上蹿下跳的身影。
反倒把他手底下这些保镖吓得,一边保护他,还要边冒冷汗。
要不是盛晚宁角度接踵而至的座椅层出不穷地飞过来,没空说话,他们都想劝劝这位博爷:“千万别开枪,容易走火啊……”
唯有那位一直静观其变的s级雇佣兵神色异常冷静,因为再怎么走火也打不到他身上去,毕竟他此刻正在博爷的身后呢。
两只深蓝色眼瞳目不转睛地看着盛晚宁的身形,他几乎能够确认,这个身形矫健的女人一定跟那位在军界叱咤风云的人物有关,而那个人,是继厉靖远之后唯一能抗得起“战神”之名的全球当代兵王排行榜榜首——战擎苍!
而据他在华国北部那段时间所知,战擎苍有个徒弟,是个女人,年纪与这位家主夫人不相上下。
他已然猜出了女人的身份,所以打定了注意今天不会贸然出手。
哪怕厉云博发现了正在摸鱼的他。
“喂!你在那愣着做什么!枪给你,你来开!把那该死的女人打成筛子!”说完厉云博一边用手按压住肿胀的眼睛,一边把枪扔给他。
枪没扔准,掉在了地上。
s级雇佣兵跑过去故作一个趔趄,脚尖恰好踢道地上的枪。
那把黑枪经他一踹,在地上飞速一滑,绕过其他雇佣兵,穿过座椅区的底部,最后停在了离盛晚宁距离不远的地面某个椅子脚下。
盛晚宁空中一翻跃到地面,捡起枪在指尖轻轻一转。
厉云博神色骤变。
其他雇佣兵当即掏出怀里的枪,预备和这女人“开火”,他们此前都没料到今天上场对付区区一个女人竟然要用到枪,这对于雇佣兵戎马生涯而言无疑是耻辱。
可惜,枪还是掏晚了。
“砰砰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盛晚宁枪法精准得可怕,每一枪全部正中雇佣兵膝盖。
厉云博眼看着一个个雇佣兵在刚使出掏枪动作就被一击打得跪在地上,肿胀的双眼一瞪大,流出滚滚脓血。
“该死!你这女人他娘的是魔鬼!”他才发出咒骂,忽然筋骨传来被子弹穿透的痛楚,膝盖顷刻如断裂一般,“呃啊!!”
盛晚宁如没事人,云淡风轻地朝那个歇斯底里的中年男人走来,抓起他西装外套,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枪上的指纹后又把枪塞回男人手里。
“物归原主。”
甩下这句话后她摇身而去。
临走前给整个候船厅唯一安然无恙却也装作中了枪在地上抱着膝盖的s级雇佣兵留下一个深意的眼神,但她终究没问他为何会帮她。
厉阎霆赶来的时候,港口外乌压压地挤满了人,有往外逃的,有留下来等着看热闹的。
他隐隐听到众人用各国语言怯声私语。
“他们在里面开枪!”
“那些男人看样子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可怜的女人,恐怕已经死了。”
听到这些话,厉阎霆瞳仁一缩,紧咬着后牙槽,推开人群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