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
这个词若是从别的男人口中发出,盛晚宁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但从厉阎霆嘴里吐出来,她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突兀。
毕竟,守望,有一种孤独等待了许久、小心翼翼又极度害怕失去之意。
唯有爱而不得,才会用上这个词吧?
他还有什么是没有得到的么?
出神之际,厉阎霆已不知何时下了车,他为她拉开车门,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另一只手插进裤兜,带着几分难得的悠然和惬意,夜光下,奢贵的西服包裹着的高大、紧致身形,焕发着如夜幕君王般的气势。
男人黝黑的瞳仁灼灼地垂下,见她一副看得出神的样子,薄唇微勾:“有这么好看?”
盛晚宁被他问得心口漏跳了一拍,忙收回视线下车。
脚刚着地,海风夹杂着几分寒凉袭来,紧接着腰被一只健壮的手臂一揽,身子瞬间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耳边传来他低沉醇厚的声音:“进屋就不冷了。”
说话间他已经拥着她往那间名为守望幸福的小屋走近。
正如厉阎霆所说,迈进小屋的那刻,里面精心设计的自然地热系统瞬间让她整个人身上的温度攀升,暖意顺着全身的血管漫入心底,再配上里面暖黄色的小油灯,既舒适又温馨。
和厉家别墅随处透出的奢华高贵相比,这间一层小木屋装饰很简朴低调,但若是用手去感受里面看似简单的木制家具触感,会发现所选用的都是高品质的木材,天然的纹路打磨得丝滑如玉。
家具仅有一张方桌、两张圆凳、和一张仅供两人坐的半圆形沙发。
厉阎霆已经把西装脱掉,解开领带后修长的指节轻轻一挑,衬衣上两粒扣子顷刻弹开,露出他精致的锁骨轮廓和雄浑的小麦肤色。
他端坐在铺设着白色貂皮毯的沙发上,手扶着茶几上的一个电子茶壶,轻轻按下开关,壶身顿时发出蓝光,以及电子音提醒:“正在自动清洁,请稍候。”
没多久,茶壶上方的一个小圆孔自动打开,而圆孔外接着一根细管,直通到地下。
管子里发出滋溜滋溜的轻微声响,很快,清澈而滚烫的水从圆孔里喷洒出来,没多久又顺着茶壶的底部另一个圆孔排出。
“自动清洁完毕,正在加水。”
“加水完毕,温度95。”
……
盛晚宁看呆了。
这么小小的茶壶,竟是高科技产品!还有,里面的水究竟从哪里来的?地底?
“坐过来。”
极富辨识度的命令式口吻忽地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怔怔地坐了过去,一脸诧异地看着他拿出小茶杯,撒了点青灰色的茶叶后端起茶壶冲泡。
第一遍的茶水被他倒进了茶几旁边的一个网状开口的喇叭筒。
那个喇叭筒也跟地面合为一体,毫无疑问,里面的水自然也是进了地下。
她已是惊得目瞪口呆,这间小屋究竟是如何设计的,在她看不见的地下构造又藏着多少令她惊叹之处?
正当她大脑还在竭力消化这些恍如科幻小说的产物时,厉阎霆慢悠悠道了句:“这是盛伍宗先生设计的概念型茶壶,名字叫馈赠之泉。看上去只是小茶壶,实际还附加了水循环、净化系统。说来也是巧合,想不到我最崇敬的科创天才,会是我的岳父。”
盛晚宁浑身一僵。
这么精良的设计,是出自她的爸爸?!
小时候,爸爸埋头研究那些玩意和图纸的时候,她总是很厌恶地去搞破坏。因为就是这些“破玩意”害得妈妈很孤独。
可如今看到实物,她不由自主地心生崇敬。只是这样的东西……
“应该很贵吧?普通人用不到。”
厉阎霆将沏好的茶杯轻轻捻在手指之间,递到她面前,淡淡吐了两个字:“无价。”
盛晚宁接过茶杯的手顿了下。
无价?
他解释:“这款设计作为概念发布起便被我花重资买了下来,不仅是设计,还有全部产权。你所见到的这个,世间独一无二。”
说完厉阎霆凝着她的眸子,意味深长道:“凡是我所钟爱的,便要独占,从不与人分享。”
语气里带着摄人心魂的魄力。
她险被勾走,慌忙低头泯了口热茶,入口没有一般茶味的苦涩,反倒是很清甜,沁人心脾。
“还有吗?”
茶杯很小,没几口就喝完了,她举着空空的杯子问。
“想要?”厉阎霆轻笑着反问。
见她点了点头,男人眼尾挽起一抹不明深意的弧度,大手从她掌心拿过茶杯,却没给她再沏新茶,反倒是拦腰将她抱起,往客厅后的卧室走去。
盛晚宁被他动作一惊,急道,“我是说还想要喝杯茶……”
“但我问的,可不是茶。”他狡辩着,脚步已经迈进了卧室里。
里面有一张宽两米的秋千床。
床的四个角分别由粗壮的吊杠支撑,床身悬空,只有一片轻盈的薄毯,床底空荡无物。
人睡在上面有种在水面飘荡的感觉,要是动起来的话,更是别样的滋味……
盛晚宁的视角还没看到那张特殊构造的床的,她一仰头正对上看着厉阎霆突兀的喉结,一滚一滚,性感至极,后一秒,人忽然往下坠,整个身子都落入了一个柔软如无物的毯子上。
她一挣扎,底下这块毯子反倒是晃悠了起来。
“怎么回事!”
盛晚宁惊呼,险些蹿跳了起来,但很快被厉阎霆欺身覆上。
温热的唇叩开了她的防护,将她紊乱的呼吸都压回了腹腔,强势的舌尖带着狂热而野性的力度,攫取她唇齿间残余的茶香。
他不知从何处拿来了几条丝带,边吻边用手悄然把丝带系上了她的手腕。
她被吻得天旋地动,没察觉,加上这晃荡的感觉,很快就晕沉沉。
等男人身体的重量渐渐从她身上消退,好不容易可以大口地呼吸,迷离的双眸微抬,在见到眼前情景,瞳仁霎时极速扩张。
她的双手被“绑”在了床头!
“你……你……”盛晚宁一脸羞愤地看着他,竟然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这个男人……原来喜欢这种方式?
他侧身靠着她,手肘撑在她头发旁,另一只手轻轻往下,撩人的呼吸在她耳边萦绕:“夫人也会害羞?”
“废话……”
她哪料到以前不近女色的厉大佛爷玩这么开……
“不急,我还有耐心等。”
他继续撩拨着,直到她两颊通红,房间里除了吊架的吱呀声,还有隐隐的水声,在橘黄色的风光下尤为迷情,扰乱人心智。
他呼吸越来越重,直至耐心全无,索性不再隐忍翻身覆上。
“宝贝夫人,我等不及了。”
男人说话间已经抬高她的腿,动作又凶又狠。
被束缚着承受男人攻势的盛晚宁只觉得身体的热潮层出不穷地从心底涌出,这种感觉,以前是没有的。
她脑海被震得一片空白,泛红的娇躯伴着秋千床一阵阵地摇晃,嘴里发出酥甜入骨的满足声。
心里忍不住道:这个男人,不把你当回事的时候冷得像块冰,一旦对你有了最原始的欲望,根本就是一头收不住了的野兽。
正如他所说,他看上的,便要独占。
今晚的她如同成了他的私宠,在孤立的小岛,在他私人的小屋里,被牢牢桎梏在他的身下,任他揉弄、捏玩。
她或许可以反抗,却也甘愿配合。
他喜欢这样,她便陪着,一起沉伦。
……
n国某医院。
厉叁卿醒了,嘴皮苍白无比,没有半点血色。
“妈……妈妈呢?”
她气若游丝的声音落入窗前的厉云博耳中,厉云博走到床边,宠溺地抚摸着她汗湿的发丝,“卿卿,我去见过咱妈,她说不怪你。”
厉叁卿睁开眼睛,缺少红色美瞳的渲染,她浅褐色的瞳仁疲惫而颓废,几乎什么生机。
“哥,对不起,是我轻敌了。”
“确切地说,是我们都低估了爸的狠,本以为爸再怎么不把我跟妈放在眼里,多少对你还是疼爱有加,没想到这次……你放心,现在当家人的权杖虽然落到了厉阎霆手上,但你哥我毕竟是上一任当家之一,厉阎霆她不能再对你怎么样。”
厉叁卿看着厉云博自信满满的模样,心里却涌起一丝嘲讽,若是她的哥哥有能保护她的实力,又怎么会看着她被当众卸了一胳膊,权势声望悉数被斩断?
但她这个节骨眼上,只能靠着这个哥哥,便没拆穿他的“华而不实”,仅提醒了两句:“我们那个大侄子手段很阴,出手的时候几乎令人措手不及,哥,你以后别跟他正面交手。”
“如果要对付他,从他身边那个女人入手更稳妥!”
“卿卿是说那个险些被鹿肉克死的盛晚宁?你被带去医院后,厉阎霆转身就公开了他们两的婚讯,那花瓶也算是有点能耐。”
“婚讯?他们结婚了?”
厉叁卿一咬唇,想起在华国,原来从头到尾她都被厉阎霆玩弄于鼓掌!
“哥,六年前宋氏集团的小少爷宋威廉被一个女人骗走八千万导致宋老头子心脏病发,最后集团破产被厉氏收购,这事你还记得吧?那女人就是这个盛晚宁!”
“卿卿……你是说真的?!”
厉叁卿点头,眼神凛起一抹残余的狠劲,本来她还以为盛晚宁是爸爸那个小情人秦瑶的女儿,早就想除之后快。
但现在,这个盛晚宁既然是假冒的,兴许可以利用这层身份胁迫她跟他们合作,来对付厉阎霆。
她咬牙,压低声音道:“咱妈已经被关了十年,为了让她老人家能重见天日,家主之位我必须拿到手,现在这个局面,我不甘心!”
“哥,你想办法让盛晚宁来趟医院,我会让那女人乖乖跟我们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