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阎霆抱起盛晚宁回到卧室。
一夜迷情后,她枕着他的手臂,头仰着,指尖细细地摩挲他下巴的胡茬。
“被人当众拆台的感觉怎么样?”她语气调侃地问道。
“小事而已。”
“小事?虽然厉总觉得不算什么,但你那个姑姑就不一样,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被气的快吐血了。”
盛晚宁抿嘴偷笑,忽地想起琼姨说过的话,眼底泛寒,绕有深意地问:“你有没有觉得你那个姑姑跟我长得有一点点相像?”
厉阎霆手臂揽着她的腰,慵懒低沉地回道:“她整过容。”
她神色一愣,“你有她整容前的照片吗?”
听她句句不离厉叁卿,厉阎霆脸色微变:“夫人究竟是想问什么?”
话已至此,她也不卖关子了。
“厉叁卿是你三爷爷厉靖远的女儿对吗?她的生母是谁?”
“过几天跟我一起去趟n国。厉家的人,我一个一个介绍给你认识。”他云淡风轻地说着。
“跟你去n国?”
上回她拦截的那辆飞机正是去往n国的,现在她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厉阎霆自然要按照原计划出国。
“你真打算以后常驻n国吗?”她问。
厉阎霆闻言没说话,嘴角勾起的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落入盛晚宁的眼中。
她顿时恍然大悟。
什么常驻n国,根本就是假的。
他故意在新闻上那么说,就是为了让她心急!
“渣男!嘴里没一句真话。”她愤愤地背过身。
厉阎霆从她身后紧抱住她,脸埋入她发间,轻哄:“想让你主动回来,总得用点办法。何况是谁先一声不吭就跑了?”
被他这么一说,盛晚宁想起她当时离开他的导火线,医院里那个小男孩的死让她至今心中刺痛。
她仍心脸怀疑,厉阎霆就算再专断也不至于去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自始至终都只是厉叁卿的一面之辞,或许她应该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盛晚宁清了清嗓子,凝重地问:“厉阎霆,医院里那个被注射过敏药剂的男孩是你让人动的手吗?”
“你觉得是我做的?”他不答反问。
“有人说是你,但我不确定。”
“不是我。”
厉阎霆断然答道,瞳仁闪过一道猩红。
是谁在挑拨离间,他已然心知肚明!
听了他的回答,盛晚宁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涌起一阵愧疚。
她竟然因为厉叁卿的几句空穴来风的话就把他当成了刽子手。
“对不起。”
盛晚宁轻声说完,明显感觉到缠在她腰间的手臂力度一紧。
头顶传来男人霸道而坚定的话音:“我的夫人,永远不需要对任何人说对不起,包括我在内。”
毕竟她要是做了什么惹他不开心的事,他会以自己的方式直接“惩罚”她。
道歉这种形式主义的产物,他从不当回事。
盛晚宁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心尖一颤。
她也只是因为愧疚才道歉而已,并不会因为对他的愧疚而付出什么实质性的行动,更不可能做出“以后绝不再犯”这种骗人的承诺。
既然厉阎霆自己都这样说,那仅剩无几的愧疚之情便荡然无存了。
“和你去n国恐怕不行,”盛晚宁解释道:“我这些天下班后都得去京都体育馆,忙着呢。”
“你说的是天籁之音?”
“对。”她随口应完,忽地一愣,“你怎么知道?”
厉阎霆不留痕迹地笑了下。
何止是知道,临时篡改赛制、害得她无法脱身的人正是他。
他暂时还不会承认这些事,故作漫不经心道:“近期京都体育馆只有这场赛事,更何况,厉氏集团还是天籁之音的赞助商。”
“什么?厉氏集团是赞助商?”
她大半夜瞬间睡意全无。
这么说,如果厉阎霆开口,她或许不用再戴着那个该死的面具去录制比赛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转过身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他紧实的腰身,撒娇式地蹭着轻唤:“老公~”
听到“老公”这两个字,厉阎霆知道她又有事想求他。
果然没多久,她就娇声问:“你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嗯。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他唇角上扬,就等着她开口。
“我有个朋友参加天籁之音比赛,并且当上了擂主,我去京都体育馆就是为了给她撑场子~可她赛后嗓子有些痛,想去医院看看。不知道哪个脑残临时改了赛事擂主机制,害得她每期都要去录节目,没法抽身……老公能不能跟节目组说下,把赛制改回去?”
厉阎霆脸色一沉。
本来只等她开口求他,他也早就准备好了对她“有求必应”。
谁知被她骂成“脑残”!
他不假思索便直言拒绝:“厉氏集团只不过是天籁之音的赞助商之一,而且也不是最大的赞助商,我无法干涉赛制。”
“啥?厉氏集团不是一向财大气粗吗?竟然不是最大的赞助商?”
她迅速拿出手机,查天籁之音最大的赞助商是谁。
网络百科上很快查到了线索。
“龙骁集团?这不是骁司城家的公司吗?他们才是最大赞助商?那我或许可以去找骁司城帮个忙?”
盛晚宁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
厉阎霆一听到她要找骁司城,立刻夺过她的手机,眼神寒栗吓人。
他强压醋意,尽量维持语气的平稳:“夫人,既然你有朋友参加这场赛事,厉氏集团可以追加赞助金额,超越龙骁成为最大赞助商。”
“那改赛制的事?”
“交给我。”男人说完把她的手机网络关闭并静音,放回床头柜。
“如果你解决了赛制的事,我可以跟你去n国。”
她还急着去厉家的本家,好好调查妈妈跟厉靖远、厉叁卿的关系!
“夫人乖,先睡觉,你需要休息。”
她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手臂上睡觉。
临睡之际隐隐感觉到有个冰冰凉凉的手掌贴在她微热的额头上。
她知道她还有些低烧。
不过无所谓,这点小病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但厉阎霆却不一样。
等她熟睡后,厉阎霆拨通了雷肆年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直道:“烧还没完全退。”
另一头的雷肆年顶着困意,语气仍是恭敬:“厉总,她的体质特殊,您放心,只要没有再发高烧,风寒会自行恢复的。”
厉阎霆拧眉:“你拿什么做担保。”
“……”
雷肆年沉默了几秒。
这病症之事,再好的神医也不敢担保……厉阎霆这分明是在强人所难。
“厉总,如果她明天六点烧还没退,您再给我打电话,我立刻搬东西住进您别墅,守着她直到完全恢复,您看如何?”雷肆年顶着压力提议。
厉阎霆握着手机的力度骤然收紧。
“你,守着我太太?”
每个字都咬的很重,带着隐忍的怒火。
雷肆年顿时大骇。
“不,不是,厉总您误会了,我说的守着,只是像上次那样用医疗设备进行健康监测……”
“行了。明天再说。”
厉阎霆打断雷肆年的话,压抑满腔怒意挂了电话。
他紧抱着怀里热乎乎的娇小身躯,仿佛怀里的人随时都能蒸发消失一般。
……
第二天早上六点。
厉阎霆先起床了。他用手轻触她额心,温度已经恢复正常,整晚提起的心才缓缓落定。
手机里收到雷肆年的消息:【厉总,您太太如何了?】
厉阎霆眼底泛着寒光。
一想起昨天雷肆年说要守着她,他怒意就上涌。
他直接关了手机屏幕,走进浴室开始洗漱。
雷肆年见厉阎霆迟迟没回信息,急得焦头烂额,但他可不敢主动打电话过去问。
毕竟早晨是男人最精神的时候。
万一厉总现在正忙着……
被他电话打扰,他还不死翘翘?
雷肆年干等了两小时也没收到回应,一时摸不清头脑,转念一想,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反正他问过,厉总也不好找他麻烦~
这样想着,雷肆年在经历了两小时的煎熬后终于释然。
八点半左右。
盛晚宁被窗外醒目的光线刺醒,起身一瞧,诺大的卧室哪还有半个人影。
她蓦然一惊。
厉阎霆已经走了?
没等她?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快速洗漱换衣下楼,扫遍整个客厅餐厅,确定没有他的身影,心中怅然若失。
他真的丢下她自己去上班了。
“太太,先生说等您醒后让我亲自送您去集团。”管家刘松迎面而来,恭敬道。
“知道了。”
盛晚宁语气低沉,没有半点温度。
在去往厉氏集团的路上,她坐在一辆香槟色的宾利副驾驶,始终闷闷不乐。
刘松手抚着方向盘,笑道:“太太,这辆车是先生前两日新买的,说是专程接送您上下班。先生对太太真的是很好呢。”
放着劳斯莱斯不给她坐,让她坐别的车,这也叫好?
她忿忿不平地吐了三个字:“小气鬼。”
刘松闻言神色一愣,心道:这辆车再怎么说也五百来万呢……太太这个要求也未免太高了点吧……
不过作为资深老油条,他忍不住替厉阎霆小心打探:“太太是不喜欢这辆车吗?那您喜欢哪一款呢?”
盛晚宁嘴角一扯,“我只喜欢勒克莱尔。”
“勒什么?太太,您说的这个是跑车吗?具体是什么牌子的?我怎么没听过……”
“不是跑车,是坦克。”她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