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森的话语没有为温特留下半分面子,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温特的脸色一僵。
他意识到,只要希尔森一直在这里,自己的目的恐怕不可能开展。
“哼!那群笨手笨脚的仆人不懂得伺候人,我自己去挑一瓶新酒来。”温特僵着脸色说着,借口暂时离开了聚会厅。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温特抓住一个侍者开口吩咐道:“去!通知我父亲,要故意大声说,就说韩南的统帅到了,在我这参加私人聚会,要强调不是我邀请的。就说……就说是自己听说过来的。”
温特的父亲老伊夫林,此时正在他们府邸之内的正厅中,陪着“州”的几名大人物聊着天。
这几个大人物是老伊夫林极力邀请,极尽阿谀奉承,用上家族珍藏的最好东西款待,才来到自己家的,为了安全对外保密。这种秘密性质集会偶尔开一次,会根据“州”内的情况,邀请不同国家的君主参加。
温特记得父亲提到过一次,韩南的那个统帅是个特例,一般邀请都不去,“州”内的大人物们对此并不是很满意。
被嘱咐的侍者连连点头,脚程飞快的跑到老伊夫林所在的正厅。
进去之后便下跪说道:“大人,韩南的统帅来了!”
老伊夫林一怔,看了看身边的几位人物,连忙问道:“统帅在哪?”
“在温特少爷的私人聚会厅。”
侍者这句话一出口,那几位大人物的脸上果然出现明显的不快,其中一位开口说道:“我们邀请那个韩南的统帅,他不来,现在倒是在参加私人聚会。还是伊夫林家族的面子大啊!”
老伊夫林脸色变了变,连忙解释:“这怎么可能呢!连您们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会在意我们这种小家族的面子。”
说着,转向侍者变脸道:“韩南的统帅是少爷请来的?”
侍者这才想起温特的嘱咐,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好像是听说这边有聚会,自己过来的。”
老伊夫林马上转向大人物,脸上堆出谄媚的笑意:“您看,我就说我们小家族不会有那么大的面子的。统帅他行事乖张,至于目的……我们这等常人判断不出啊!”
另一位人物脸色也沉下去,开口道:“既然碰巧他在,就把他叫过来!邀请不来,难道韩南那点破事还得我们主动去问不成?”
老伊夫林马上吩咐侍者道:“没听见大人说什么吗?赶紧去!把韩南的统帅叫来!”
侍者连忙应了一声,起身,快步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温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忽然而费尔顿递了一杯水过去。
偷偷在其耳边轻声命令道:“给我喝下去。”
他的这个小动作,并未有任何人注意到。
费尔顿一脸疑惑,但自己的地位在那里摆着,不敢不听。只好接过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水里一股很明显的苦味。
费尔顿刚想问什么,小聚会厅的门被敲响,刚才那名侍者走进来,躬身说:“温特少爷,大人那边邀请韩南统帅过去。”
希尔森闻言,皱了皱眉。
温特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父亲要统帅过去干什么?”
“是“州”的大人物要统帅过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讨。”
侍者这句话出口,希尔森恍然想起来。怪不得刚进伊夫林的大门就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些保镖的增加原来是因为这个。自己刚拒绝掉那边,偏巧在这边碰上,无论原因是什么,多少也是有些尴尬。但是,那种“州”内的集会怎么会开办在伊夫林家呢?
侍者瞥见希尔森没有立刻起身,又补了一句:“少爷,大人要立刻过去,那边已经有些生气了。”
“呦,这么严重?”温特假模假式的转向希尔森,“那统帅,我这边可就不能留你了。”
希尔森的剪瞳中迸射出寒光,冷厉的看了一眼温特。
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再次拒绝什么。
希尔森转向身边的许安宁,目光中的寒光缓和了一下,岑薄的唇开合道:“你跟我一起……”
话还没说完。
一旁原本好好的费尔顿忽然双手卡住自己的脖颈,脸色瞬间发青,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双眼上翻,口吐白沫,身体不住的向后仰去。
“砰!——”
一秒砸在了地板上。
除了温特以外,众人都是一惊。
医生的本能驱使,在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安宁立刻冲上前去。
“让开!”
气场全开,压迫感十足。
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一条路。
许安宁马上来到费尔顿面前,一边将他的头朝旁侧轻侧,防止呕吐物倒流,堵住呼吸道。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情况。
费尔顿痛苦不已,已经完全丧失了神志,开始抽搐。
“费尔顿是不是要死了?”
旁边的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语气里只有惊恐,倒是没有关心。
许安宁的眉心蹙起,迅速打开随心携带的医疗工具箱,一秒展开针灸袋,明晃晃的银针露了出来。
她纤细的手指捻起其中一根,朝费尔顿的某个穴位上刺下去。
随着她的动作,周围那群根本没见过什么针灸疗法的人们,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用针扎费尔顿?!”
“这是要干什么!”
“医生怎么还带针?!”
许安宁根本不理会旁边的声音,精神异常集中。手上的动作异常快,每一针都力度完美,位置准确。一连十几针下去,费尔顿终于停止了抽搐,口内的白沫也不再吐了,但还没有从昏迷中苏醒。
温特趁着众人不注意,连忙给侍者使了一个眼色。
侍者立刻对着希尔森开口道:“统帅大人,那边已经等急了。”
希尔森冷下脸色起身,对着前方的许安宁说道:“你跟我一起过去。”
眼前的费尔顿显然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医生的使命不可能轻易离开将死的病人。
许安宁连头都没有回,一边继续手中的救治动作,一边淡淡开口:“我需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