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国外请人为安宁设计的,这有哪里不妥吗?还是说,我找的设计师配不上你的宴会?”
阎厉珩的语气越来越冷。
“呃……我不、不是……”
阎悠云慌忙想解释,却说不出合适的话来。
半晌,她眸光一闪,朝向许安宁:“哼!衣服和饰品都是被人送的,哪一样是你自己的东西?”
许安宁听着她的问话,好笑似的睁大眼睛:“我这个人是我自己的啊!如假包换呢!”
“噗嗤!”
周围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
阎悠云的脸就算有昂贵的粉底霜遮着,仍能看出涨的通红。
“我是说,你自己的东西!衣着打扮都是外在的,内在的,你有吗?作为一个真正的名门人士,内在一样重要!”
阎悠云说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她自己的内在并没有多少。
“那,就请悠云姐指点了。”许安宁从容一笑,等待着阎悠云的下文。
她并不是想故意挑事,只是心理清楚,这种场面之下,阎悠云不会轻易就放过自己。既然总是要被招惹,还不如主动一点。
“我们阎家人爱喝茶,既然许小姐要做厉珩的女友,茶道方面,总是要略懂一点吧!如果许小姐了解,不妨给我们现场展示一下?”阎悠云说着,勾了勾唇角。
茶道可是轻易就能精通的技巧,其中有很多细节,要像做对,必须慢慢练就。许安宁作为一名忙碌的医生,日常又怎么可能有学习茶道的时间?阎悠云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提出了这种要求。
道具她都早就准备好了,本来计划是白芊芊和许安宁比试一下的,大家闺秀的白芊芊精通茶道,顺便也能长长脸,引起阎厉珩的注意。不过白芊芊暂时不舒服,许安宁一个人来也可,反正宴会上,众多知名人士围观之下,哪怕一个步骤出了差错,都可能成为笑柄。
“偏巧,今天宴会上就有一位茶道大师,公平起见,就由她来为许小姐评判。”随着阎悠云的话音,人群中走出一位穿着旗袍的女性,正是当今知名的茶道大师。
“不知悠云姐想考验我的是哪一种茶道?”
阎悠云一愣,她不太清楚茶道还有分类,身边的茶道大师立马附耳提醒。
“哼!我也不想为难你,较为常见的即刻。”
“正统的茶道应该从备器开始,可是,这里是宴会场地,哪来的茶具呢?”许安宁问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阎悠云说着,朝一旁的侍应生招了招手,很快,有人端着一整套完整的茶具走了过来。
“那么,选水、取火等步骤,也是由悠云姐代劳,暂时略过喽?”
阎悠云点了点头。
周围人见此,又开始议论。
“这是要擂台比武吗?怎么感觉火药味很重啊!”
“悠云姐这是要干嘛啊?怎么茶具都准备好了,有备而来吗?”
“这下那个许安宁不行了吧!当医生的,有时间学茶道吗?”
面对周遭无数质疑的声音,许安宁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只见她从容的挽起长发,洗净双手,来到茶具面前,很快便做好了准备。
“老师,我可以开始了吗?”
这句问话,是对着那位茶道大师说的。
茶道大师点了点头,坐在许安宁面前充当品尝的客人,示意她开始。
只见许安宁先取一壶沸水,将沸水倒入壶中,又迅速倒出。紧接着,放入茶叶,沸水再次入壶,倒水过程中,她特意轻动手腕,让壶嘴“点头”三次。
“是‘凤凰三点头’!,是向客人致敬的意思。”有懂茶道的宾客立刻说道。
许安宁徐徐注水入壶,直到水高出壶口,然后用壶盖拂去茶末儿。
“‘春风拂面’,讲究!”立刻有人评说道。
许安宁手中的动作未停,只见她盖上壶盖,又用沸水遍浇壶身。然后,用茶夹将闻香杯、品茗杯分组,放在了茶托上。片刻之后,将壶中茶汤倒入公道杯。
“这是干什么?”有不懂的来宾问道。
有人解释:“倒入公道杯,为的是使每个人都能品到色、香、味一致的茶。”
此时,许安宁已经将茶汤分别倒入闻香杯,茶斟七分满,并以茶奉客,奉给茶道大师。
茶道大师刚想接过,一旁的阎悠云又改变了注意。
之前的几个步骤居然都没有难住许安宁,连一些小细节她都掌握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于是她连忙出言阻拦:“大师,你等一下。既然此茶道考验的是许小姐,那就让她一个人弄完所有流程好了。”
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是想让许安宁自己扮演茶客,看她接茶喝茶是否到位。
茶道大师只好起身,许安宁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奉出的茶收回,将茶汤倒入品茶杯,端起,轻嗅闻香杯中的余香。接着,用三指取品茗杯,分三口轻啜慢饮。
“这一看就是懂茶道的人,每一步都对!”
“看着许小姐弄茶,实在是一种享受,太美了啊!”
“这个许安宁怎么什么都懂啊!”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许安宁放下杯盏,对着阎悠云说:“场地有限,悠云姐需要我将每一步讲解出来听吗?”
看着对方做的如此流利,阎悠云越发生气,她转头看向茶道大师,想让对方挑出点错误出来。可是茶道大师却轻轻的摇了摇头。
许安宁已经从茶具边起身,将挽起的长发放下,走到阎悠云身边,清丽的眸子看向她,唇角微微勾起:“悠云姐要不要考考我,这些茶具每一样都叫什么,怎么用?茶道的理论知识又是什么?尊人、贵生、坐忘、无己,这几个词都是什么意思?或者,问问茶道的渊源?”
“天!这个许安宁是一本百科全书吗?”
“懂茶道就求甚解,真是让人敬佩!”
“不愧是阎少的女人啊!跟阎少实在是太配了!”
连茶道大师都对许安宁赞叹不已。
阎悠云的脸扭曲着,原本的精致荡然无存,已经快被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