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你调制一些特效药?”许安宁试探地说道。
阎厉珩微微眯起眼睛。
“昨天的事情,你真不记得了?”
“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自己泼了白芊芊红酒,然后你出现了……”许安宁是真的想不起来。
阎厉珩深深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唇角勾了勾,下一秒,俊美的脸突然靠近,一股松香掺杂着清冷的味道袭来。
“你……”
“没关系,记不起来就不记了。快点好起来,别让鹿宝担心。”也别让,他担心。
最后一句,阎厉珩没有说出来。
许安宁愣怔地看着男人突然远离的俊脸,听着自己胸腔中直到现在还无法抑制的砰砰响动。
她……不会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吧?
……
为了不打扰许安宁休息,阎厉珩让人将鹿宝接回了老宅,自己却没有回去。而是让阎一开车载自己去了一个地方。
“少爷!”
“少爷!”
一栋位于郊区的偏僻别墅内,此时七八个男人正一脸忐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阎厉珩目光冷峻地一一从几人身上扫过:“找到攻破口了?”
“找到了,只是对方的防守太严谨,我们找到攻破口,要进去至少也需要半天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这层攻破口后面的东西是真是假、还有没有新的屏障。”
一个男人垂头说着。
阎厉珩冷然地目光落到他身上,“后续我来操作。你去查白芊芊的信息。”
“白小姐?”那人诧异地抬起头。
阎厉珩看了他一眼:“让你查就去查。”
“是。”
吩咐完毕,阎厉珩高大的身影径直走向前方,坐下,目光在屏幕上扫了几眼,微微眯起,紧接着,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动。
与此同时,格拉斯。
一座种满了月季的欧式城堡中,此时,身着淡青色睡袍的男人正站在一株月季前。
他的身后,站着一位穿着西装的老管家。
“先生,理查德传来消息,存放安宁小姐资料的资料库即将被人攻破了。”
“嗯。”男人的声音淡雅,听不出情绪。
“还需要他再加一层防御吗?”
“不用。”白皙干净的手轻轻拂过枝蔓优雅的月季,男人缓缓转身。
柔软黑发下的五官清俊至极,金丝边框的眼镜架在鼻梁上,凭空添了几分清隽、儒雅。
翩翩佳公子,语秀含馀清。
老管家的身子压得更低。
“既然他想看到,就让他看到一些,另外,准备明天回国的飞机,这么多天没见到小丫头,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可是……”老管家皱眉:“小姐如果知道……”
“我不会让她知道。”
……
偏僻的别墅中,气氛紧张。
众人纷纷围在自家少爷的电脑前,随着少爷的手指敲击对面的敌方已经渐渐落入颓势。
“你少爷还是你少爷!”
“对面也是个高手啊,不然怎么还能在少爷手下撑这么长时间!”
半个小时。
曾经少爷攻破某角大楼也不过用了这么长时间吧?
“快看!”
“破了!”
随着一道惊喜的声音,电脑屏幕上,一个简单的窗口突然弹了出来:
——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看着突然出现的弹窗,阎厉珩眸子微眯,目光看向身后。
身后围着的众人顿时直起身子,自觉地各回各位。
房间内只留下阎厉珩一人。
空荡荡的屏幕上,一行字,静静闪烁,空气仿佛都压抑得令人窒息。
良久,阎厉珩伸出手,点开弹窗。
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三个文件。
打开第一个,文件内,是一段视频。
医院、人群,抱着孩子的女人突然出现。
阎厉珩身子一僵,下一瞬,他瞳孔陡然一缩!
“砰!”
明明是无声的视频,在摩托车横空撞击的一刻,阎厉珩却仿佛听到了那声巨响!
身子一颤,耳膜内嗡鸣震动!
视频上,女人紧紧护住怀中的孩子,身子仿佛破败的玩具,砸在地上,鲜血,顺着屏幕仿佛映红了阎厉珩的双眸!
是……洛宁夕!
阎厉珩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掐住,他死死瞪着播放戛然停止的视频,一瞬间,只觉得手脚冰凉。
良久,他薄唇紧抿。
习惯高速思考的大脑此时正在不断运转,洛宁夕出事时所有的资料他都寻找过,可那地方是死角根本没有任何监控视频留下,现在,他却看到了!
在他调查许安宁资料的时候、看到了洛宁夕车祸的视频!
这意味着什么?!
真相,似乎不言而喻。
许安宁就是洛宁夕,洛宁夕,就是许安宁!
那,第二个文件,又是什么?!
阎厉珩深吸一口气,握着鼠标的手缓缓移向下一个文件夹。
这,又是一段视频!
视频中,女人被锁着四肢禁锢在床上。
她的身上插着各种维持生存的管子、器械。
戴着面具的身影手中拿着细钉,对着床上眼睛空洞的女人突然开口。
他说的是俄语,阎厉珩却听得明白。
他说:“告诉我,许朗的具体位置。”
病床上的女人,眼睛一动不动,她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又仿佛,根本没有了任何知觉。她睁着眼,但仅仅,也只是睁着罢了。
她这样的反应,显然让视频中的人很生气。
狞笑一声,手中的细钉一点点刺进她的手指。
一瞬,阎厉珩感觉到病床上女人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更加漠然的空洞。
一根、两根、三根……
十根!足足十根细钉……
当这十根细钉全部被钉入那女人的手指,戴着面具的男人突然抬起头,面向镜头,阎厉珩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一种无法言说的后悔和恐惧,汹涌如浪潮一般,将他淹没、撕碎!
病床上的女人、是洛宁夕!
是,车祸后消失的洛宁夕!
“少爷,真的不再寻找少夫人的踪迹了?”
“少爷,求您再找一找少夫人吧,她不会这样丢下小少爷的。”
阎厉珩深深吸了一口气。
当初,家里的秦嫂这样恳求着他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洛宁夕那样的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她既然想诈死都不愿意给芊芊赔罪,那她就最好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再出现。”
他以为,她是自己藏起来了。
他以为,那一场车祸,都是她自己精心策划安排的!
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她这个恶毒女人的恶毒计划!
他鄙夷、不屑、厌恶,却从未想过,那时候的洛宁夕,在承受着这样非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