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最开始巡逻的,是一队人马,到了后来,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只有这样几班倒,才能让他们都能休息一会儿,睡上几个时辰的觉。毕竟,明天是不是继续戒严,谁都不知道呢!
全城戒严,就连更夫的梆子声也听不到,眼看着刻尺上的刻度一点点上升,就要到三更时分了。
“大憨,你今天晚上找不找得到王爷不重要,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今天找不到,多探几次也就是了。”白宛卿嘱咐大憨道。
大憨没有看着白宛卿,而是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我一定会将王爷带回来的。”
“大憨,你忘了王爷离开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了吗?”倾安开口了。
“王爷让大憨听福晋的话。”大憨像犯错的孩子一般低下了头。
“既然是听我的话,那你就要记住了,不管能不能找到王爷,都不能轻举妄动,一切等你回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福晋放心,大憨知道了。”
看着大憨走出去的身影,白宛卿还是有些担心,大憨这脑子时不时的就不太好使,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记住白宛卿的话。
“乖乖孙媳妇,你放心,大憨这孩子,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好,但是只要他答应了的,定是回遵守的。”
古神农看出了白宛卿的担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
大街之上。
两个刚换班儿的官兵并排走在路上。
“扑棱棱”
“谁?”拿着灯笼的官兵一脸的警觉。
“不就是鸟儿扇动翅膀的声音吗?能有谁?”他身边抱着刀的士兵眼神迷离,似乎还没有彻底醒过来。
“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鸟儿飞呢?谁?”提着灯笼的士兵又道。
这下另一个士兵也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喵。”
一声猫叫让旁边的士兵舒了一口气,“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别总疑神疑鬼的。不就是觅食的猫儿吓飞了鸟儿吗?这三更半夜的,整个六安城都戒严了除了我们,还能有谁呢?”没拿灯笼的士兵抱怨道。
提着灯笼的士兵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两个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们抱怨的时候,身后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
公主府在六安城的中心,大憨一路上倒是没遇到什么阻碍。
果真如白宛卿料想的一样,整个公主府也就只有前后门有几个守卫,而且看样子,应该没有一个是高手。
大憨按照地图上的标注,来到了正厅,就是白天办婚宴的地方。
里面的桌子虽然都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但是红色的绸子还没有撤下,应该是没来错地方。
大憨接着又把图上标注的寝殿、书房等地方逛了逛,没有发现一丁点儿顾启钺的踪迹。
按照地图上的标注,整个公主府有大概二百间的屋子,若是将这些屋子全都走上一遍,是天亮都完不了的。
大憨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当他打算一间一间全都逛个遍的时候,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面出来了一个人。
他看起来有些着急,一路小跑着去了另一间屋子。
隔着屋顶上的瓦,大憨看到屋子里面有一个小厮。
“你知道自己去了多长时间吗?”屋里的那个小厮有些生气。“公主让我们两个守着的,若是发生了什么,你能担待的起吗?”
后来的那个小厮陪着笑脸道,“不好意思哈,实在是肚子有些不舒服。”说着他向着另一个小厮手里塞了些什么。
然后刚刚还板着脸的小厮立马就换上了笑脸,“你还是尽快讨一副药吃吧!我这儿还好说,要是让主子知道了,那就糟了。”
“是,是。”
大憨正打算离开,从头开始找人,就听后进去的小厮道,“你说公主殿下看上他什么了呢?不就是长得好看一些吗?可是他自打来了公主府就一直冷着一张脸,现如今即便是傻了,也还是那样。我看他不应该叫冷面阎罗,叫傻子还差不多。”
顺着小厮的目光,大憨这才注意到,床榻之上,还坐了一个人,那人就是他要找的顾启钺。
此时顾启钺眼光呆滞,手脚全被软绳绑着,口中也塞了上好的丝绸。看样子,应该是害怕他伤了自己。
“就是,缇慕公主那样一个美人,有多少人都想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呢?可他呢?偏偏不愿意。
要说是当初的他也就算了,怎么说都是大景的钺王。可现如今,他武功尽失,成了一个痴傻的废人,还有什么看不上公主的呢?
不过要说他也是真的够厉害的,变成了一个傻子还能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没听说谁能扛过‘幻梦’的。”
……
两个小厮又抱怨了一会儿,大憨趁着这个空档,将这个公主府大概扫了一遍。
他并没有觉察到府内有什么高手坐镇,等他再次回到屋顶上,准备动手救下顾启钺的时候。
就听两个小厮道,“还是咱们公主有面子,六安第一高手都能请来坐镇。”
“可不是嘛!那老家伙耳朵听不见声音都能位列六安第一高手,若是让他听见声音,估计全天下都没有他的对手。你说他是怎么练成的呢?”
……
后面的话大憨没有听清,他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自己刚刚没动手。
六安的第一高手,他是听过的。
‘龙四’。
仇家都称他为聋子,早些年根本就没有人叫他聋子,因为所有的仇家全都被他杀死了。
这些年,龙四年纪大了,好像看破了一切,有洗手归隐的想法了。凡是不主动对他下杀手的,他都会留对方一条性命。
大憨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对上龙四,是没有一点儿胜算的。
虽然那两个小厮没说有什么办法能够唤醒沉睡的龙四,但是大憨确信,自己若是动手救人,应该就不会走出公主府了。
看着屋内的顾启钺,大憨叹了一口气,在地图上标注了这间屋子,他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反观屋内的小厮,感应到大憨的离去,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