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魏公公看了眼那密信没敢开口。
“这什么这,快读就是。”顾启钰喝道。
“是。”
魏公公将那密信高举,“朕,大景开国皇帝,顾成天,现立密诏,若有万一,将皇位传给五子顾启钺。”
密信并不大,也只有这短短的二十八个字。
“什么?”顾启钰一把将魏公公手里的密信抢了过来,他再也顾不上有毒无毒,只想看看是不是魏公公读错了。
“皇兄,你可识得这上面的笔迹?”顾启钺问道。
顾启钰没有说话,顾成天的笔迹他自是认得的,而这封密信上看起来就是顾成天的亲笔。一时间,顾启钰的脑袋有些迷糊,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顾启钺竟然会拿出这么一封传位诏书。
顾成天从来都是不喜欢顾启钺的,怎么会将皇位传给他呢?
“你是从何得来的这密信?”
顾启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皇兄可认得这发冠?”
顾启钰没有说话。
“皇兄,这是当初父皇赐给我们兄弟每人一个的。”
顾启钰端详那个发冠,的确是当初顾成天命人给他们几个皇子特殊打造的。当初顾成天命人打造了数顶发冠,让他们几兄弟按照先后顺序挑选。顾启钺因为当时不在都城之内,留给他的是大家挑剩下的,不曾想里面竟然藏着传位诏书。
顾成天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这个皇位本就是顾启钰从顾启铭手里抢来的,总有那么些名不正言不顺的意味。如今顾启钺有密诏在手,又有年轻的将领们的支持……
顾启钰感觉自己真是冤大头,不仅没有处死顾启钺还要赔上皇位了。
“这笔迹倒像是父皇所书,但是朕在书法上没有什么研究,还是让众卿家来看看吧!”
顾启钰现在只能将这烫手的山芋推出去,只要群臣都说这不是顾成天的笔迹,就算是也不是。
“众卿家,你们来看看这是不是父皇的亲笔。”
文臣没有一个动的,武将中倒是有想上前之人,但是想想自己根本就不通文墨之事,也还是作罢了。
“皇兄,这儿不是有两位通晓文字笔墨的大师吗?何苦还要烦劳别人?”顾启钺见群臣没有一个站出来,便提议道。
“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不是父皇的笔迹,此事事关重大,尔等需得仔细观看方可给出结论。”顾启钰的声音满是警告的意味
“是。”
依旧还是年长者先观,他看看密信,又端详昔日顾成天的御笔,已经有了结论。
然后他又看了看站在左侧的文臣,站在右侧的武将,他先是对着顾启钰行了个礼,然后又向着顾启钺跪下:“此是为太上皇之亲笔书信也。”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有不少武将甚至都要当场称顾启钺为帝,但是被身边人制止了。
顾启钰紧握手中的令牌,衡量着若是抛出,能不能战胜殿中之人。这是他最后的底牌,早在后殿埋伏了五百之众,以防事态控制不住,就直接抛出令牌,将所有反对他的人尽数屠戮。
“皇兄,不是还有一位大人吗?怎么不让他也看看?”群臣谁也没想到,说这话的竟会是顾启钺。
顾启钰按住手中的令牌,“皇弟所说甚是。小胡大人,你来看看这个可否为福皇所书?”
被点到名的小胡大人接过密信,细细端详了好久。
“回禀陛下,此书不是太上皇亲笔所书。”他笔直地跪在了地上。
“嗯?何以见得,小胡大人还请细说。”顾启钰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从皇位上快步走了下来,一把握住小胡大人的手,满是激动。
“陛下,您且看这密信,写信之人是在极力模仿太上皇的笔触、笔锋,想必此人定也为书法之大乘者,能书的如此之像,确实不易。
不过,此人的字虽形似但却无有筋骨。落笔可见可以模仿之意,并不像太上皇所书的那样飘逸、自然。刚刚那些所谓的钺王殿下同天元通敌的书信亦是如此。”
顾启钰心中暗道,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若是说小胡大人说得对,那么顾启钺就是被人陷害;若是不对,那么皇位就没了。所以无论如何,都只能说他说得对。
“陛下,小胡大人若是所言非虚,那钺王就犯了欺君之罪啊!”钱宰辅此刻的脑子倒是反应了过来。
顾启钰变脸倒是很快,“顾启钰,你伪作父皇手书,意欲何为?”
“皇兄,现已查明我非为叛国之罪,可以将我松绑了否?”顾启钺道。
顾启钰给了钱宰辅一个眼神,后者便言:“陛下,万万不可,虽大景有律法言‘皇亲国戚若非为叛国之罪不可缚之’。
但是钺王英勇无比,又事涉欺君之罪,其意图皇位,等同于叛国。若是将其松绑,大殿之上恐再无能将其捉拿之人。还请陛下三思啊!”
“爱情言之有理,不如就……”
“陛下,”小胡大人跪在地上,“陛下,大景初立,太上皇亲修律法,若是为上者带头不遵律法,又岂可凭此律下?叛国者,是谓与外勾结者,于我不利者。若是将钺王殿下以叛国处置,恐难服众,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一众武将跪地请命。
……
顾启钰思虑了片刻,只能无奈道,“罢了,将钺王松绑就是了。”
顾启钺被勒得太久,手腕都有些青紫了。
他刚活动了几下手腕,钱宰辅就发问,“顾启钰,你伪造太上皇手书,意欲何为?难道是想谋反不成?”
“哈哈哈哈,”顾启钺的笑声让钱宰辅心中甚是不安。
“钱宰辅,您也是老臣了,若是本王想要谋反,为何要此时将之公布?
在登基大典之上公布效果不是更好?况且刚刚众臣全都认为本王手中的密信真为父皇亲笔所书,是本王,又让小胡大人看了一遍,才知真伪。若本王想要谋反,岂会如此行事?
钱宰辅,你一个是草包便以为所有人都是草包不成?”
这一连串的疑问直接就问住了钱宰辅,最后一句更是将钱宰辅激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尔心思难读,定是另有不可告人的谋略。陛下,万万不可被此贼所欺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