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物?”
“是张光亲笔的陈罪书一份,上面言明了他是如何将我军的消息泄露给天元,又是何人指使他如此行事的。”顾启钺紧盯顾启钰的脸。
“张光已死,钺王您现在才说有陈罪书在手,岂不是有些不能服众?”钱宰辅开口质问道:“而且您独独留了张光的陈罪书没有上交,岂不是有些过于巧合?”
“钱宰辅,本王虽是被绑着,但尚未定罪,还是这大景的钺王爷。本王在和皇兄说话,能否服众还要皇兄看过之后再做论断,竟不知何时是由你替皇兄拿主意了?”
“那陈罪书在哪里?”顾启钰开口问道。
“就在臣弟怀中,皇兄直接来拿便是。”
“陛下,钺王现如今事涉叛国一案,陛下万不可轻信,臣愿代劳。”钱宰辅的儿子小钱侍郎道。
张光的陈罪书,顾启钰是不敢假之以人手的,他从皇座之上起身:“爱卿多虑了,皇弟是朕手足,又是光明磊落之人,朕自己来便是。”顾启钰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极尽可能地小心,从顾启钺的怀中抽出了一封书信。
他将那书信看了一遍,“大胆,顾启钺,你呈上此书是为何意?”
“何意?臣弟不过是将张光之书信交于皇兄,岂敢有什么意图。”
“大胆!”顾启钰将书信掷在地上。
钱宰辅捡起被顾启钰抛在地上的书信,看了几眼,然后就指着顾启钺的鼻子大骂:“大胆顾启钺,你竟敢攀污陛下!”
“钱宰辅您何出此言呢?此书是为张光亲手所书,怎么说是本王攀污皇兄呢?”
“顾启钺,张光已是死无对证,信中的内容更是无稽之谈。”
“钱宰辅,既然如此,还劳烦您将内奸张光的书信宣读于大殿之上,让满朝文武来评判一下,这到底是无稽之谈,还是本王要攀污皇兄。”
“这个……”钱宰辅有些迟疑。
“怎么,钱宰辅可有何顾虑不成?”
钱宰辅的眼睛看了看顾启钰,后者朝他点了点头。满朝文武全在,若是他不让顾启钺将此读出,那就更显得欲盖弥彰了。
“老臣有何顾虑?”钱宰辅清了清嗓子。
“吾是犯人张光,是为日前大景败于天元的元凶是也。但张光此举实在是事出有因,是亲受陛下密信才作此行事。
陛下言军中有奸佞,唯有此法方可使其现身。遂在大军未出发之时,亲命内侍将我唤至偏殿,以手谕托付于我,并说事成后将许我以大将军之位。
依照内侍当时所言,我窃取过去的应该是假情报,不过是演戏给奸细看的。可是没想到数万将士真的因此而丧命。张光自知定是闯了大祸了,可是事关数万人的性命,张光若是如实相告必定是死罪无疑,更是不敢将事实说出。
便心存侥幸,也想着就算说出,也是无人会信。原本想着等回到都城以后,亲自面圣,说出所有真相。可是光日夜被噩梦折磨,心中日夜愧疚,不能安寝。今被钺王殿下识破,遂将一切说出,惟愿能恕罪责之一二。
张光所言,字字属实,若有一字不实,愿受五马分尸、永为畜生之苦。”
“哈哈哈,”钱宰辅念完书信就大笑起来,“众位大臣,你们说这书信的内容是不是无稽之谈?”
“顾启钺,你若是攀咬他人倒还好说,但是你错就错在不该攀咬陛下。大景之内谁都能和天元勾结,唯独陛下不能。试想,陛下已为这大景之主,和天元勾结,让其屠杀我大景的兵士,于陛下何益之有?”
“钱宰辅所言甚是,本王从头至尾也没有说要攀污皇兄啊!本王观张光所言,是没有看出他说是皇兄之责,只说是疑心有人从中作梗,呗奸人蛊惑。怎的到了钱宰辅口中就成了皇兄之过了?难不成宰辅大人知道什么本王不知道的内情吗?”
“你……”钱宰辅指着顾启钺,半天没有说出来话。
顾启钰瞪了钱宰辅一眼,“顾启钺,你既说张光此信没有说是朕指使他的,那你呈上此信是何意?”
“臣弟是相信皇兄的,毕竟正如钱宰辅所言,勾结天元皇兄您并不能得到任何的利益。臣弟相信皇兄您,可是您却不相信臣弟。现已知张光是奸细,但是他的陈罪书上没有一句话提到臣弟,可是血书上又说臣弟是指使之人,这岂不两相矛盾?”
“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自己没有问题。”
“没有,臣弟无罪,无需自证。”
“那这些书信,皇弟你又该如何解释?”顾启钰走到顾启钺的身边,用能让在场所有大臣都能听见的声音问道:“皇弟,你可识得这笔迹?”
“看着像是臣弟所书。”
“皇弟承认便好!”
顾启钰将书信交给旁边站着的大臣,“来,将书信的内容念出来。”
那大臣接过信来粗粗地看了一眼,然后便吓得跪在了地上。
“这……臣不敢。”
“你来,你将这信上的内容念出来!”顾启钰又抓住了另一个大臣。
这个老臣接过信后也被吓得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陛下恕罪。”
“你们都不敢,那就朕来念。”顾启钰将那书信展在手里。
“天元陛下,本王欲与陛下共谋大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不知陛下有意否?”
“这是第一封。”顾启钰将一页书信轻飘飘地扔在了顾启钺的面前。
然后继续读到:“天元陛下,不日大景将派将军关索为将,连同四王爷,带领十万大军,迎战天元将士。我已设计让副将张光为内应,到时候他自会和你取得联系。你只要事先在行军路上埋伏好,那必将大获全胜。待到他们大败之时,顾启钰定会派本王出征,到时候亲见尊驾,以谋划来日之事。”
又一页纸飘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