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平遥现在的模样,她心里就越发的不好受。原本以为平遥是个不会藏着掖着的性子,没想到这个姑娘也是个痴的,若是喜欢白明炯为何不直接说呢?
“福晋,这里怎么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呢?”她们已经进来有一会儿了,就算平遥再不受重视,怎么也是要有宫女伺候的。
“有人在吗?我们是来探望平遥公主的。”秀儿扯着嗓子喊道。
可回应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钺王府福晋拜见平遥公主,还望听见的诸位姐姐能给个回声儿。”
“秀儿,咱们出去。”白宛卿说完就转过身向外走。
眼见白宛卿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秀儿直接跟了上去,“福晋,咱们不去探望公主了吗?”
“公主?咱们这是被云音儿骗了。你看这里有一点儿有人住的迹象?”也是她自己大意了,既然平遥为顾启钰所不喜,又怎会还让她住在喜瑶殿呢?
什么平遥公主重病,都是骗人的。
可是等她们走到殿门口,才发现殿门在外面被锁上了厚重的枷锁。白宛卿,钺王福晋,护国公白正德之女,就这样被困在了皇宫之中。
“有人吗?放我们出去!”秀儿用力将大门推开了一个缝儿,隔着门缝儿,她看见了守在宫门两旁的守卫。
“兵大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家主子是钺王福晋、是护国公白正德之女,是云嫔娘娘带我们进宫来看望平遥公主的。为什么把我们锁起来啊?”
任凭秀儿怎么呼喊,守在一旁的兵士们就像没听见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秀儿,省些力气吧!”白宛卿制止了拍门大喊的秀儿。
“也对,咱们没有按时回去,大憨自会去国公府上找人来找我们的。”秀儿心态倒是很好,想到此处便露出了笑脸:“只不过,福晋,咱们得饿上一顿了。”
秀儿到现在还能想着肚子饿不饿,白宛卿也不愿意让她再想别的,于是就没说什么。带着她将这喜瑶殿逛了个遍。
殿中的草木都已经枯萎了,殿内的陈设也全都落满了灰,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
“福晋,你说云嫔这是何意?国公爷他们真的能顺利的找到咱们吗?”秀儿擦掉了凳子上积着的灰,扶着白宛卿坐下了。
白宛卿并没有答话,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云音儿既然敢把她骗进宫来,那自然就是已经留好后手了。所以想要出去肯定不会容易的。
可是她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呢?
就在白宛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只听殿门嘎吱一下开了。
白宛卿望向外面,顾启钰进来了。
没有太监的通报,顾启钰穿着常服,带着贴身内侍走进了这喜瑶殿。
“大胆,见到陛下竟然胆敢不行礼?”顾启钰身边的太监尖着嗓子,捏着莲花指对着白宛卿她们叫道。
可白宛卿还是坐在椅子上,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不妨事,你们都下去吧!”顾启钰对着身边的人说。然后又眯着眼睛,看向了白宛卿身边的秀儿。
秀儿还是一个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近距离地面见皇上。她被顾启钰看得腿都不自觉地哆嗦了起来,可即便她再怎么害怕,也还是护住了白宛卿。
她牙齿发颤:“我,我是一定要陪在福晋身边。”秀儿是已经做好了必死的信念的,因为过分恐惧,她甚至都不敢睁开眼睛。
这一刻,她是想了很多的:老娘和老爹还灭来得及尽孝、自己的月钱还没花完、府中自己养的小猫……
“没事儿,秀儿,你在门外等着我吧!放心,陛下是爱惜自己的名声的,自是不会对我这个未亡人多做为难的。”白宛卿感受到了秀儿的恐惧,将她拉到了一旁。
“可是,”秀儿还想说什么。
“你就守在门外,若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喊你的。”白宛卿给了秀儿一个安心的眼神,秀儿这才迈着颤抖的腿离开了。
顾启钰带来的人见秀儿出走后就欲关上殿门。
“不用关门,我和陛下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人说的。”
那个内侍看了顾启钰一眼,询问该怎么办。
“便听福晋的吧!”
全都人都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了顾启钰和白宛卿两个,可是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殿内安静的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之声。
……
最终还是顾启钰先忍不住了,“你就不好奇朕怎么来此吗?”
“臣妇更好奇的是陛下为什么会把臣妇关在这皇宫之内。”白宛卿直直的对上了顾启钰的眸子,毫无惧色。
她眼中的坚定让顾启钰甚感意外,顾启钰转过身,背着白宛卿道:“白宛卿,朕一直想问,当初你不是说倾慕朕吗?怎的却请父皇给你和顾启钺赐了婚呢?”
他摆弄着殿中放着的香炉,又道,“你现在可有后悔?若是当初嫁给了朕,那你就是这大景最尊贵的女人,是这大景的皇后了。”
“陛下,您将臣妇困在宫中就是为了那些前尘往事吗?在臣妇的印象中,您是一直是以臣妇做的那些事为耻辱的。怎么?难道臣妇嫁给了钺王殿下,不是正和了您意,而是伤了您那可怜的自尊心吗?”
“白宛卿,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刚说的话,朕就可以治你白氏满门死罪。”顾启钰转过身,有些愤怒的看着白宛卿,自打他登基,还没有人敢这般和他说话呢!
这话让白宛卿瞬间想起了上一世,白家满门被屠戮的场景。
“一百七十三口,无一幸免。”
“午时处斩,那是鬼也做不得的。”
……
这些话一句句在白宛卿的耳边回响。
气上心头,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了:“顾启钰,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你若真是敢随意动我,又怎会让云音儿骗我进宫。你我都知道,这天下你还没坐稳。我白家不是你能拿捏的,我白宛卿,更不是你能拿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