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爷子也被闻着味道出来了,“老婆子,这么多年不做了,你的手艺竟还是这般的好。”一大盆小鸡炖蘑菇很快就被众人瓜分了。海老夫人看着白宛卿他们,眼泪又流了出来。
“老婆子,孩子们爱吃是高兴事儿,你总哭做什么?”海老爷子道。
“我看着你们吃高兴。”老夫人擦了擦眼泪。
也是,从今以后,小鸡炖蘑菇对他们老夫妇两人不只是关于女儿海皎玉的记忆,也有了外孙女白宛卿带给他们的快乐。
吃过饭后,世清缠着铁砂说是要学习功夫,倾安和秀儿在收拾碗筷,海老爷子将顾启钺单独叫走了。
“宛卿啊!你陪着祖母走走。”海老夫人带着白宛卿来到了后院,这里种满了草药和鲜花。但是又一块儿地很是奇怪,竟然是鲜花和草药夹杂在了一起,但是竟比其他单独种植的涨得都要茂盛。
“宛卿,你看这处园子怎么样?”
“祖母,您这园子收拾的很好,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将菜和花朵一起种,反而它们长得这样茂盛呢?”
海老夫人没有直接回答白宛卿的问题,“这草药是你祖父种的,而花呢,则是我种的。我们都看上了这一块儿地,所以就将这两种植物种到了一起。”
“可是祖母,它们并不是同种,按照常理来说,它们要不就是两种都长不好,要不就是只有一种能长好,可现在为什么都比其他的同类长得更好呢?”
海老爷子给海皎玉的书,白宛卿没事儿也是会拿来翻看的,对于植物还是又一些常识的。
“这个中药,名为番木,它很不好栽种,在别处都长不好。只因它开花结果需要一种昆虫的粪便,可它自身对于这种昆虫,是没有一点儿吸引力的。
而它旁边种植的这种花恰好能够引来它所需要的昆虫,而它呢,又能帮助花朵遮住强光,所以我这草药花园才会长得这样茂盛。皆因,它们是相辅相成,离不开彼此的。”
白宛卿听着海老夫人的话,若有所思。
“祖母和你说这番话呢,为的是告诉你,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你娘没得早,这些本来是她该告诉你的。你爹这些年也不容易,他一个大男人,有些话也不好和你说。
这些日子祖母也看出来了,殿下他对你是没得挑的,反而是你,为什么对殿下爱答不理的呢?
祖母不知道你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切记不管何事总要说开了才是,不说话只会让症结越来越大,即便有情谊到最后也会被磋磨没了。
就像你外公和我,一开始成婚的时候,也是各自有各自的脾气,直到我们现在还会因为一块儿地争吵起来。但是我们无论生了怎样的气,都不会不搭理对方,我们会沟通,会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这才有了这块儿地,要不然怎么能让这块儿地长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祖母,你不知道……”白宛卿刚想说些什么,顾启钺便过来了。
他一眼也看见了这块儿长势最好的土地,“祖母,您这块儿地长得真好……”
他们二人本想在许州多待上几天,可是都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皇帝顾成天病重,让顾启钺尽快回去。
这样一来,顾启钺和白宛卿就不能一同走了,只能是顾启钺先行骑快马赶回去。
可是顾启钺不放心倾安陪着白宛卿回去,说什么也要留下铁砂。最后白宛卿也不得不妥协,让倾安陪着顾启钺先走,铁砂则负责护送白宛卿她们回去。
都城之内。
顾成天突发重病是因为缇慕从六安回来了。
缇慕回去六安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顾启钺是骗她的,她不相信自己的父皇、自己的亲族会那样对她。
缇慕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六安的英雄,她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百姓哪怕是牺牲一切她也都是在所不辞的。
可是当顾启钺和她说自己的身世时,她还是有些犹豫了。
只因为,她好像真的不记得六安是怎么从一个弱小的附属国变成现在这样强大的。
缇慕记得小时候六安是一个谁都能来欺负一下的小国家,父皇每日都是愁眉不展,整日为了战争忧心。自己还曾说过等到长大了会帮着父皇去战斗,不费一兵一卒就要让那些国家投降。
当时六安国王还宠溺的摸着缇慕的头,说:“那我的小缇慕据快些长大吧!”
可是不知何时六安就突然间变得强大了,六安的百姓也都对缇慕甚是恭敬。每每她出宫的时候,百姓都在道路两旁跪拜,说她是六安人民的大恩人。
可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是何时、做了何事,才让民众如此敬重的。明明父皇交给她勾引大景君主的任务,缇慕还并没有完成。
想到顾启钺说的那些话,缇慕有些害怕。她怕那一切都是真的,她怕自己原来的信仰坍塌了,她为之奋斗的一切到最后竟全都是泡沫。
说起来缇慕也是十分悲惨的,因为她觉得自己背井离乡来到大景做细作,所以不愿连累其他人如她这般,便没带一个随从,孤身来到大景。以至于这么多年了,她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心腹。
也是此时缇慕才意识到,好像除了她的父皇和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在回到六安的这一路上,她都在想自己要怎样才能将一切都弄清楚。
她虽是公主,但是并没有自己单独的府邸。一直都是在皇宫和六安君主住在一起的,原本她以为这是父皇对她的偏爱,可是现在这一切,竟让她越发的不安。
她没有银钱、没有亲信,唯一能够当做筹码的,似乎只有自己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