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卿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绣夏和木春都趴在她床边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打算去厨房寻些吃的。
路过庭院时,见到白明炽一人在那儿喝闷酒。
“二哥,怎么独自在此饮酒?”白宛卿寻了个地方坐下。
“小四啊!你醒了啊!你这睡的一觉,可给全家吓坏了。胡大夫说你没事儿,爹还不相信,最后还是齐太医来了一趟,他才放下了心。说起这齐太医……”
白宛卿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直接就笑出了声。
“你听没听我说话,在这儿笑什么呢?”白明炽扔了块儿点心给白宛卿。
“二哥,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第一次带我喝酒吗?”
“记得,怎么不记得?”白明炽也笑了:“你还那么一点儿大的时候,我偷了爹爹的酒和你一起喝,然后你醉了一天,也是像现在这样,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行,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拿着藤条抽我,把藤条都抽断了……”白明炽陷入了回忆:“还是小时候好啊!”
“怎么,二哥有烦心事?”
“你二哥哪有什么烦心事,对了,你知道是谁送齐太医过来的吗?”
“谁呀?”白宛卿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五皇子顾启钺。”
不知是这个名字太过出乎意料,还是刚刚入口的酒太过辛辣,白宛卿呛得直咳嗽。
白明炽把下酒菜推到了白宛卿的面前,然后又自顾自地说道:“他说他正要送齐太医回去,然后就遇见了咱们府里的小厮去请大夫。你说这个顾启钺,撒谎也不会,也不看看太医院和咱们府是不是顺路……”
“二哥!不许转移话题,正说你的烦心事呢!”白宛卿没让白明炽继续说下去。
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这一次她是不愿也不会再交出真心了。
嫁给顾启钺,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她总要给人家的心上人腾地方的,所以还是现在就少些牵绊吧。
“哈哈,小四害羞了。罢了,小四不让说,二哥就不说了。”白明炽语气一转:“只不过,你二哥我成天大大咧咧的,哪有什么烦心事啊?”说完白明炽猛灌了自己几口酒。
白宛卿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她最知道白明炽了,只要一有烦心事,他就会喝酒,一喝多了酒,就会把自己的心事都说出来。
三五杯酒下肚后,白明炽开始了:“小四,你说咱们为什么要长大呢?小时候,我可希望长大了呢!长大了就能像哥哥和爹一样,去战场杀敌、建功立业了。
可是长大了才发现,我们不仅要在杀场上拼杀,还要防着那群小人们在后边捣鬼。
我是真喜欢北境那种大口喝酒、大块儿吃肉的日子。可就是因为皇上的疑心,不给我升职不说,还要把我和大哥留在都城。”
白明炽又喝了一口酒,“爹还想让我娶亲,可是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苦还连累人家呢?像她那般善解人意的女子,就该找个待她好的相公嫁了,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
白宛卿这才明白,原来二哥早就心有所属了。
只是不知,二哥钟意之人可还是上一世的杜家姐姐。
“二哥,你喜欢的可是杜家姐姐。”
白明炽听到杜字立马就精神了不少,看清自己面前的人是白宛卿后,他又装到:“杜什么杜,没有杜,我不喜欢喝杜康。”
白宛卿看着眼前的白明炽心道:装,你就装吧!我早晚要让你自己承认喜欢杜家姐姐!
第二天,白明炽都没有在家中用早饭,说是一早就去巡营了。
白宛卿明白,他这是怕她说些什么,躲着她呢!
用完饭后,白宛卿叫来了八面,想让他去打听一下杜家的事情。
可是白宛卿刚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八面直接在廊下坐着不走了。
“小姐,关于杜家小姐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去打听,我现在就能告诉你。
这杜尚书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杜家老爷和夫人特别恩爱。可是二人婚后很长时间,杜家夫人才生下了这么个独女,杜知微。
杜尚书夫妇可是把这杜小姐当成了心肝宝贝,眼珠子般的怜爱。
这杜家小姐也争气,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
前两年的时候,去杜家提亲的人一个接着一个,都能把他家的门槛踩坏了。
可是杜小姐就是一个也看不上:嫌弃这个个子太矮,那个又没有才学,这个不通音律,那个肤色太黑……”
听见八面这么说,白宛卿的心凉了半截。不通音律、肤色黑,这不就是说的她家二哥吗?难道二嫂这辈子喜欢上了别人?
那边的八面还在自顾自的说着:“杜小姐可差不多是把这全都城的公子们都拒绝了个遍啊!杜尚书和夫人一看,他家女儿这是有心上人了吧?可是无论老两口怎么问,这杜小姐就是不说是谁。”
八面喝了口茶,停了一下:“小姐,你猜,这杜家小姐看上的是谁?”
“有话快说,打什么哑谜!”木春好像很看不上八面。
“木春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啊?怎么每次见我都拉着个脸呢?”
八面又转过来对着白宛卿说:“小姐,这杜家姑娘看上的就是咱家二爷。”
“净瞎说,二爷常年征战在外,怎么会和杜家姑娘认识?”
“啧啧,木春姐姐,要不怎么你是丫头呢?你看小姐,就不像你一样咋咋呼呼的。”
“小姐,三年前,咱家二爷奉命押送军粮,他半道儿回来了一趟。”
刚说完,八面似乎觉察到了自己话中的不妥:“不是押送军粮,具体是办什么事儿我也记不住了,反正二爷是半道儿回来过一趟。”
“罢了,别装了,在我这儿如实禀报,在外面,你可得把嘴巴好好地闭紧了。”押送军粮可是要紧事,稍有不慎就是杀头的重罪。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就不妙了。
“是,小姐放心。出了这院儿,就是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都不会说一个字的。当日二爷是乔装进的城门,我正巧在外面办事,认出了二爷剑上的剑穗儿。
二爷带着个女子直奔城东而去,当时我还纳闷呢,咱们家在城西,为什么二爷不回家呢?
然后我就偷偷地跟了上去,没想到二爷直接去了杜家的后门,把那姑娘放下之后掉头就走了。
就见那杜家小姐在门口痴痴地望,直到二爷的背景都没了,她才恋恋不舍的进去了。
事后我特意留神了一下,原来是那杜家小姐去看望自己生病的祖母,哪知半路竟遇到了流匪,幸得被咱家二爷所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