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炯的话点醒了白宛卿,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老天让她重生过来,就是给她机会报仇的。无论她再怎么仁善,那些狠毒之人也不会因此感动而向善的。
原本白宛卿认为不理会云棠就行了,可是她还不是会自己找上门来吗?
一直避着云棠不见也不是个办法,白宛卿决定,她要主动出击。
“绣夏,套上马车,咱们去云棠家。”
打定了主意,白宛卿决定要好好的会一会云棠。
……
“宛卿,你可好了?查出到底是因为什么了吗?那天你晕倒可把我吓坏了,我这两天一直担心你,但又怕打扰了你养病,没敢去扰你……”听到门房禀报,云棠老远地就迎了上来,还挤出了几滴虚假的泪珠。
“云棠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在担心我,这不刚有好转,我就来看你了。”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啊!
“来,来,来,快进来!妹妹身子弱,要是再受了风,姐姐我可就是罪人了。”
云棠拉着白宛卿的手,进入了内宅。
“你们都在外面伺候吧,我和妹妹说会儿贴心话。”云棠把丫鬟们留在了门外,拉着白宛卿进了阁中。
“妹妹,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很开心。”云棠眨眨眼睛,故作神秘。“你可知道,那日你在苏锦楼晕倒后,我看见了谁?”
你不就是看见了顾启钰吗?
白宛卿嘴里却道:“谁啊?姐姐快说!”
“当然是你心心念念的大皇子顾启钰了!”
“姐姐可别胡说,我不日就要和五皇子完婚了,怎么还会想着大皇子呢?”白宛卿装作心不在焉地搅着帕子。
“既然妹妹如此说,我便不把东西给你了。”云棠笑着看了看白宛卿,一副吃定她的样子。
“姐姐,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白宛卿作势起身要走。
“妹妹,好妹妹,姐姐这不是逗你的嘛!给,这些是他拜托我给你的。”云棠在锦盒中取出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信的确是顾启钰的笔迹,上面写了一堆让人酸掉牙的酸话,主要意思就是顾启钰约白宛卿在五日后的踏春宴上见面,一诉衷肠。
“信上都写了什么?”云棠装得倒挺好,就像是小姐妹间聊八卦的样子。可是白宛卿是重生过的人,她知道顾启钰从来就没有,也不可能给她写这样的信,这信八成都是云棠的主意。
白宛卿猜得很对,信是云棠好说歹说,顾启钰才写的。玉佩倒是顾启钰成日带着的贴身之物,不过送的不是白宛卿,而是云棠。云棠觉得,有了玉佩更有说服力,然后就自作主张,直接把它转送给了白宛卿。
“他约我在五日后的踏春宴上见面。”白宛卿做出一副小女儿姿态,她感觉自己说出来的话可真恶心。
“哎!你们这对苦命的鸳鸯。可怎么办啊!听说边境大胜,要不了多久,五皇子就回来了……”
云棠又絮絮叨叨地和白宛卿说了许多,话里话外,都在说五皇子多不好,大皇子多么的好。似乎还有着怂恿白宛卿把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
……
五日后,白宛卿特意精心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戴上一顶锥帽,然后就驱车前往康顺侯夫人在城郊举办的踏春宴。
每年春天的这个时候,都城权贵之家都会举办好多场踏春宴,一来是增进各家的情感,二来是给未婚配的公子小姐们提供一个可以互相相看的场合。康顺侯夫人家中子女众多,每年都特别积极。
“妹妹今天好生漂亮啊!”马车上,云棠意有所指地朝白宛卿眨了眨眼睛。
康顺侯夫人的踏春宴邀请的都是名门望族的子弟。在都城这个地界上,云家爹爹的官位根本就不够看,所以云棠并不在邀请之列,她只有跟着白宛卿在一起才能进得去。
“姐姐你先坐着,我去去就来。”宴会开始没多久,白宛卿就借口离席了。
云棠一副“我懂得”的神情,看得白宛卿羞红了脸。
白宛卿离开没多久,云棠也悄悄离了席,她径直走向了白宛卿和顾启钰约定的见面地点。亲眼见到白宛卿进了第一间厢房之后,她又往回赶,边走边扔小鱼干。在路过魏舒雅身边时,将最后一只小鱼干扔在了魏舒雅的身后。
云棠刚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就听见魏舒雅在那边喊:“白雪,白雪你快回来。来人啊,我的猫跑了,快去帮我把它抓回来。”
听见了魏舒雅的喊声,云棠在角落里说了一句:“我们也帮着她去找找吧。”
然后大半宴会上的人都加入了找猫的行列,有个机会能够和国公府套上近乎,谁又能错过呢!
康顺侯夫人作为宴会的主人,也带着人过来了,帮着魏舒雅一起找猫。
在云棠有意的指引下,众人很快就来到了厢房,也不知是谁说了那么一句:“猫不是进到房间里了吧?”
然后众人就七手八脚地打开了房门。
屋内,大皇子顾启钰正抱着一位头戴锥帽的女子。
大家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恨不得自己没有跟着过来,是个瞎子才好。
“宛卿?”云棠在一片寂静中开了口。
“姐姐。”可应她的竟不是房间中的人,而是来自人群的身后。
此时的白宛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云棠姐姐,我在这儿呢!”
云棠顿时傻眼了,下意识地问道:“你不是……”猛地又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换了身衣服啊?”
“哦,刚刚不小心被人碰到了,便在马车中换了一身。姐姐,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人群寂静得可怕,谁也不说话,康顺侯夫人心里是一万个后悔,心想着,自己以后说什么也不会再办踏春宴了。
还是房间之内的大皇子顾启钰率先打破了沉寂。
他好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你是……你是谁啊?”
只见那女子摘下了自己的锥帽,眼含泪水,楚楚动人:“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云音儿啊!”竟是云棠的庶妹云音儿。
“本王不认识你,你为何出现在此处?”顾启钰此刻的言语,落在众人口中,就像一个急于撇清自己的负心汉。
“殿下这是要撇清自己吗?不是您求着姐姐云棠送给我这封书信和您的贴身玉佩的吗?您还特意给了我一封请柬,如若不然,我怎么能进得来?我姐姐云棠就在那儿,殿下你就不认了吗?若不是您说对我情根深种,我又怎么会不顾廉耻,前来赴约?您是堂堂的皇子,如果觉得我给您丢人了,那我这就去死好了。”说罢,云音儿就要撞向旁边的柱子。
今日宴上来的全是都城的贵公子,其中有不少在皇子手下做事的,别的不说,玉佩他们是见过的。所以对于云音儿的话,是取信了大多数人的。
康顺侯夫人不知道自己这是倒了怎样的霉,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要是因此闹出人命就不好了。她命人拦住了云音儿,紧接着向着人群说:“大家散了吧!散了吧!”众人听到了这救命的声音,瞬间就散了个干净。没有人想掺和这趟浑水,所有人都如蒙赦令,纷纷驾车各自回去。
云棠也转身要走,事发突然,她有点混乱,她需要好好想想其中的门道,再看看怎么和顾启钰解释玉佩的事。
“姑娘,留步!”康顺侯夫人叫住了云棠:“姑娘你还是先把另妹一起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