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神展开?你弟是陈南江?!”
哦不,现在该改名叫陆应首了。
四人之间,透明的阻碍墙并不影响视野,甚至完美地把他们这边变成了观众席。
那位名叫不敢放肆的书生在不断地敲击键盘下,变出了一个虚影——刚好为他挡下了一击。
“移速换攻击?”胖子陆应首加重了自己的力道和速度。
然而——
那个顶着黑眼圈的白色小人虚影再次“砰砰砰”地以整个身体为书生挡下了攻击。
陆应首低骂了一句:“啧!”
“爱熬夜的读者,什么鬼玩意?这也能做道具?”
他直接把不敢放肆的小人道具名字喊了出来——他有某种可以分析玩家道具的道具。
小人身体小小的,力气和速度却很快,像听命于主人的玩偶人一样,服从书生的要求。
黑眼圈小人打了个哈欠,见陆应首想用脚踩死他,连忙举起双手,顶住大鞋子。
但凭他一个人,还是有点吃力。
“噼噼啪啪”
书生不知道又打了什么字。
顾沈清看着这幅场面,有心参与,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他的对手就在前方,可……现在不仅不能上前,还要顾忌陆应次的感受。
而且,陆应首在的地方,红妆必然不会缺席。
危机四伏。
“你…你弟……”顾沈清以为自己组织好了语言,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杨柳意开口打破沉默:“你们年轻人都这么狗血吗?”
“你的弟弟,嗯…你知道吗?”
你知道,他杀过人吗?
你有没有,纵容过他杀人。
这是一个普通人会问的问题,杨柳意也问了。
说件可笑的事,他们“高尚”来源于他们的“懦弱”。
杨柳意知道,即使前路漫漫,自己总会脱离鬼戏,回到现实,那里有自己的小家,她的手上不能沾染上任何的鲜血。
否则,平静的生活将再无可能。
“我不清楚他,我也不喜欢他。”
“我们唯一的关系就是,我只有我爸和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两个亲人。”
“它像把锁,把我们三个人捆在了一起。仅此而已。我也想逃离这种关系。”
陆应次不知道是在解释给谁听。
风起,风动,风停,它还有力气,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他竭尽全力装成了正常人的模样,有些时候,他的漠然会被人认为冷淡,但没人看得出他经历过什么——在他的竭力掩饰下。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陆应次刚想说他没杀过人,记忆里的猩红就像潮水般涌上。
他,是杀过人的。
母亲说:“我留不住他的心,你也去死吧!”
她想杀他,他报了警,躲在地下室里,看着她被拖走,押着送上了警车。
后来,他在精神病院里再次看到她。
面容姣好、神情平静,只是再也不会骂人了。
“妈…妈?”
他知道她是病死的,多种病症一起爆发,没有任何外伤却不得不一夜间送进icu
“妈?您真的…睡着了啊……”
那天,阳光无限美好,比得过他和顾沈清的初见。
心底一松,脑子里的浑浊一下子像物件卸货一样卸掉。
“还是走了啊…爸是这方面的医生,却看都不看您一眼,国家顶级脑科医生也不敢为您动手术……
您有多么恨我,可却只有我在这里关心您。”
“很抱歉,是您讨厌的人来给你收尸。”
她死了,他轻松了。
他忏悔了无数次——为自己有这种想法。
特别是,和顾沈清一起见过他妈妈后。
他总会用自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想:
如果她没死…这个女人没死,她病好了,神经不衰弱了,她会不会也像别人的妈妈一样温柔?
但,他是陆应次,是高材生,是陆神。他不能把自己的童年、自己的家向别人倾诉。
“他没杀过人。”顾沈清替他说道,声音铿锵有力,仿佛鹅卵石掉地。
顾沈清很多时候会检讨自己,甚至质疑自己,当然,他很快就会调节回来。
他做过mbti,这个性格类型理论把人的性格分为了四个维度。
而他是“infp”,内向、直觉、情感与知觉。
和鬼戏的评价【多愁善感】一样。
但面对伙伴,他只想给他最大的自信,一如既往。
陆应次的回忆只在一瞬间。
“没杀过人”四个字仿佛一把钥匙,顾沈清在尝试着用这把钥匙打开陆应次心结牢笼的金锁。
杨柳意缓缓移开自己狐疑的眼神,她控制不住自己波动的心,所以她选择把注意力转移到打斗上。
李辉楷则是毫无顾忌地拍了拍陆应次的肩膀:“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原生家庭的痛不该带到你的未来。”
“你有大好前途呢!”
李辉楷觉得,他眼前的小伙子虽然话不多,但人格外沉稳。
是能干大事的料。
陆应次摇了摇头:“谢谢你,我知道了。只是我想的不是这个。”
“嗯?”
顾沈清一边装备好手套和血刃,拿出茶花女徽章警惕着,一边带着些难过想到:
鬼戏死亡等同于现实世界死亡。
陆应次的弟弟陆应首在鬼戏里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按照现实世界的刑法……
而陆应次会因为有一个“杀人犯”的弟弟,被撤职。
风又起,风也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