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沈清在夜色下的街道上摇摇晃晃行走着,神情颇为惬意轻松。
夜凉如水,他知道这个点广场旁的体育器材店还开着。
说真的,这种记忆重叠的感觉很诡异。
他高中的时候勤工俭学,经常到广场上摆摊卖小吃或玩具。
和器材店的老板也很熟。
那是个六十多的大叔,和他老婆经营器材店三十多年了,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现在也在。
走到广场,顾沈清没花多久时间。
广场上路灯大开,旁边的器材小店外摆着几张木桌和一张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个精神小伙。
其中一个染着绿毛的突然暴起,指着老板喝道:“给我们哥几个拿几双溜冰鞋出来,明天还你!”
老板挠了挠后脑勺:“哈哈,你们小声点,楼上还有人在睡觉…”
“我拿给你们哈,先付10块钱定金……”
红毛精神小伙一怒:“敢问你天哥拿钱!”
老板赶紧摆手:“哪里哪里,不用你们付,你们记得还就行了……”
黄毛小伙拍了拍他两个兄弟的肩,微微一笑:“那,肯定啦~”
“以后我们还会问你借的~”
老板勉强笑了一声,转身去了店里面,拿溜冰鞋。
顾沈清看着这一幕,忽然想起一次两人的唠嗑。
老板说,他年轻的时候生意很不好做,天天有人来捣乱,后来还是上面打击黑恶,c分局开到了广场这边,他才继续把生意做了下去。
顾沈清盯着这三个精神小伙,忽然计上心头。
这黄毛小可爱应该是老大吧?
他…能打电话的话,说不定也能……?
顾沈清一个横劈腿过去,借助巧劲把黄毛小伙的左腿踢得一个踉跄。
“我###!谁踢老子!”黄毛看着在店里面的老板,知道不是他。
黄毛看向自己左右两边的兄弟,最后目光转向自己左边的绿毛:“是不是你?!”
绿毛面对着黄毛眼里气愤的火焰,疑惑道:“是我什么?”
顾沈清乘机又踹了下去,这次是踩了黄毛的脚。
“啊!”
黄毛痛叫出声:“还说不是你!”
“你是不是想当老大好久了!现在我当了老大,你就来报复我!”
黄毛突然爆喝,左手开始挥拳,砸向绿毛。
“我没打你啊!”绿毛慌了神,连忙抵御。
店里的老板看外面三个精神小伙吵了起来,赶紧把铁闸门拉下——
“刷!”
眼不见为净。
红毛听到声音,连忙劝自己的两个弟兄:“那老板还没给我们溜冰鞋呢!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说不定是那老板的诡计……”
话刚说完,顾沈清用手肘子一把击中黄毛的后背。
“啊!~”
杀猪般的惨叫在夜色下响起。
“还说不是你!我可是你老大!你竟然敢还手!”黄毛的攻击更甚,誓要把绿毛打个半死不活。
顾沈清看到战况激化,开心一笑。
但他反而想起自己到这里的真实目的:足球!
顾沈清:“……糟糕,忘了!”
他直接穿墙而过,来到了店里面。
他看到老板的妻子揉着睡眼,从楼上下来,问老公:“发生什么了?怎么这么吵啊!孩子都被吵醒了……”
“没事没事,你快去睡吧!”老板把事情瞒了下来,不想让妻子担心。
老板娘多看了几眼铁闸门,转身上了楼:“你也早点睡吧……下次我们不要营业这么晚了,反正凌晨也没什么生意……”
“好。”老板答应下来。
他转身搬了张桌子抵住铁闸门,预防有人破门而入。
他听着外面的争吵声,心中思绪万千,最终还是关灯上了楼。
灯虽然关了,但顾沈清清晰记得足球的大铁篮子在哪一边。
他正想朝那边走去,漆黑的屋子竟发出了一丝光亮。
顾沈清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卫衣兜。
“嗯?”
他把放在里面的白茶花徽章拿了出来。
徽章散发着白光,虽然不是很亮,但能看得清前路。
顾沈清的心跳忽然快速了几分。
这就是伪装版屠神吗?陆应次是给了自己一个怎样的bug啊……
【道具提示:】
【它能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只要你的意念比夜莺啼血更强烈…】
他有理由怀疑,他之所以能“利用媒介传播声音信息”,突破了【只有被守护者能听到守护神的话】这个限制,就是因为他的野望达到了玛格丽特的要求。
这也就说明,他【世界限制】的弱点不攻自破了。
他手拿徽章,借着光亮走上前,拿起了一个足球,抛了抛,熟悉的球形手感让他回过神来。
“这就好办了……”顾沈清张扬一笑。
进了这个副本后,他的情绪一直被不明的东西压抑着。
明明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顾沈清飞快来到柜台旁,找到收据单子,撕了张空白的下来。
他拿起旁边的笔,唰唰唰的写上了一些字。
因为收据是改良的复写纸,顾沈清写一页,剩下的两页都会复制上面的字样,他收获了三张一模一样的纸条。
他知道,用什么样的话能快速打动壮年时期殷队的心。
毕竟,民众广场这边的分局开设,就是殷队二十年前提出来的建议。
他顾沈清现在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把这件事提前而已!
把纸张塞进衣兜后,顾沈清转着足球,惬意地透墙而过。
出去后他蹭了辆和去总局同路的顺风车。
他爬上出租车的车顶盖,坐在车顶上面,被不知情的人类运了一段路。
最后还剩几百米,顾沈清才偷偷下了车。
步行到总局后,局里灯火通明,就像他来到鬼戏前,频频回头张望的场景一样。
顾沈清掏出一张纸条,塞进了门口的信箱,又把一张揉成团,抛在了门口显眼的地方。
狡兔三绝,狡猾的兔子有三个洞口,他顾沈清一向会安排三条后路,就像在【瓦罐子】副本里一样。
顾沈清明目张胆走进里面,到处闲逛观察。
局里的分布和他记忆里的有很大的不同,毕竟这是二十多年前的总局。
顾沈清没有找到年轻时的殷叔,想来是已经出警了。
但他的位置很好找,最邋遢的那张桌子就是他的了。
顾沈清把最后一张纸,用殷叔的牡丹花图案的白色铁皮水杯夹着,放在他的桌子上。
他暗暗期待,民众广场那边的治安能早点解决。
做好这一切后,顾沈清准备出去。
走到门口,他看到一辆车在门外边停了下来,车里下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手里压着一个白大褂——
正是钥命!
顾沈清莞尔一笑,殷“叔”的速度还真是快!他喜欢!
只有这样的办事效率,人民群众才能安心睡上好觉。
一位实习的小民警,问殷哥:“他犯了什么罪啊?”
“诈骗罪!”
殷哥狠狠督了一眼钥命:“还有故意致他人重伤未遂!”
“但在这个案子之前,他说不定犯过更多案!”
“按他现在,起码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但证据还要继续收集,还有很多受害者我们没了解!”
殷哥把人交给小民警,回头朝车里畏畏缩缩的杜千豪气道:“老弟你下车啊!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挖肾的车你都上了,还怕进我们局子里做个笔录吗?”
杜千牵强一笑:“反正我也活不久了,做笔录也没什么……”他双眼一闭,下了车。
殷哥眼中闪过无奈:“刚刚那人一看就不良行医,没有医德!你说不定啥病都没呢!”
“我看你现在活泼乱跳,肯定能吃到明年的月饼的!”
杜千突然情绪上来了,眼中含着热泪:“真的吗?”
殷哥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过去审审他,问出来马上告诉你,你先跟那位小哥做个笔录,如实交代发生的事情。”
“好……”
顾沈清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放了下来。
但他有点奇怪,其他人都进局里了,就殷叔还留在外边,他这是要干什么?
和自己一样吹冷风?
殷叔似有所感地回过头来,盯着身后的空气。
但在顾沈清眼里,殷叔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殷叔奇怪地看了身后好几眼,嘴里嘟嚷着:“怎么总感觉有道目光看着自己…我也还不老啊,怎么出现幻觉了……”
“看来不能总熬夜,害。”
呆站原地的顾沈清眼角不知何时涌出了不明液体。
“殷叔,是我啊,小顾……”
“你带了五年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