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陆凛的场景。彼时在王府的地牢里,他罗刹一般坐在椅子上,而她,被挂在刑架上吊着,小命没了大半。皮鞭沾凉水,还是和了粗盐的凉水,抽在身上的感觉她分外清晰。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叩着,一下一下的,堪比索命的招魂。生死之间,她还没忘看一眼他的面容。清隽的脸上没什么神色,他不是妖冶冷艳的那一挂,甚至长相称得上正派,眉宇英气鼻梁高挺,薄唇染上些许嫣红,看起来十分引人犯罪。如果不是皮鞭紧接着抽下来,她能欣赏一整夜。烛光闪烁下,这张脸成了宣判她死刑的死神。分明是同一张脸,现在再瞧,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的样子,满脸含笑,巴结的很。云潇月也几乎忘了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的了。她伸手摩挲着手腕上的珠子,含笑看向陆凛,带着些别样的审视。“怎么?”
他有些疑惑,垂眸看她。“我还记得先前在王府地牢里,王爷差点要了我的命……”陆凛神色飘忽了一瞬。“我知错了。”
不等她继续翻旧账,陆凛马上乖顺的认错,“再也不敢以下犯上。”
他老老实实的伸手发誓,云潇月有些想笑。他用“以下犯上”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知怎么,她心蓦地一软。“你以下犯上了?”
云潇月故意为难他。“敢欺负你就是以下犯上。”
陆凛此刻乖的像只顺毛大狗一样,看起来格外好摸,片刻,他声音有些哑,“床上除外。”
云潇月脸红了红。陆凛笑着去牵她的手,云潇月一巴掌拍开,抱着肩不理他。如果她记忆没错乱的话,结婚几月,原主同陆凛并没有圆过房,她来了之后除了在他怀里蹭过几次体温之外……也没有过。难道说……云潇月的视线上下打量着陆凛,眸中带了些深意。云潇月抿抿唇,以前没听说过他有旧疾啊,把脉的时候她也没有把出什么奇怪的脉象,虽说她对把脉也是一知半解吧。倒是有两次,她那不值钱的妹妹隐晦的在她面前提过,王爷很厉害。像是炫耀。她总感觉言过其实。最要紧是,她在这方面有感情洁癖,不太愿意和身边有人的男人接触。这么想着,云潇月看向陆凛的眼神中,便多了两份疏远。陆凛满怀心事的站在一边,并不知道云潇月丰富的心理活动。他想的是,拖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同她圆房了,拖久了……不吉利。但是在此之前,他还要补偿之前亏欠她的那次大婚,弥补过去的缺憾,最起码以后翻起旧账来,她不会那么气他。陆凛曲起手指,轻轻去挠挠她光洁白皙的手背。“潇月?”
“离我远点,”云潇月突然就不高兴了,起身出了帅帐,跑去看伤员去了。陆凛一头雾水的站在原地,觉得她应该是为过去的事生气了。得想个法子往回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