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恐怕是我连累了你,叫你这么大老远的从京城跑来雍都,凉国国主最是厌恶咱们北陆人,若是你和王爷被发现,他定不会容忍你们活着离开雍都,况且王爷又是那样的身份,万一被凉国国主抓住威胁皇上,边关就真的难办了。”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凉国边境闹时疫,凉国地域狭小,又缺东少西,药材也不全,正是需要北陆帮忙的时候,也是最有可能缓和下来和北陆议和的时候。若是这个关口又被凉国抓住了把柄,只怕会变本加厉的要挟北陆,那样只恐怕边关更无宁日了。“凉国有个暴君,咱们北陆又好多少,皇上昏聩,听信佞臣皇后之言,不肯议和,一定要逼着王爷趁着凉国虚弱带兵攻打,王爷如今是忤逆了圣意,哪怕是将来回了京城,也要遭受皇上斥责。”
终究是她牵连了陆凛,若可以,她真想为他做些什么。这些也都是云瑾睿预料之中的事,自他还未离京起,皇后就已经独揽大权,高家姐弟只手遮天,皇上宠爱皇后,爱屋及乌,重用外戚,恐怕上京也正乱着。“皇上不愿议和,也就是不看重兄长的性命和父亲的尊容,徒留你在雍都白白受苦,兄长和父亲还为他戍守边关,不觉得心寒吗?”
云潇月心中不平,这么多年,父兄几乎从没回过上京,妻子儿女不能见面,都是为了边关安危,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沦为了棋子。“潇月,莫要这么想,我同父亲生是北陆的人,便要为北陆战到最后一刻,何况我们并不是为皇上而战,是为边关百姓为天下百姓而战,若我们不战,战火四起,流离失所的不还是无辜的百姓吗。”
云潇月轻叹一口气。她又何尝不知,只是难免心疼。“时辰不早了,兄长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明日再来看你。”
云瑾睿点点头,云潇月带上门离开,刚回到厢房关上门,看到烛光底下一道晃动的影子,眉头微蹙。她转身拿起烛台就要砸上去,被一只手拦住,整个人落入陆凛怀里。“不愧是我娘子,反应机敏迅速,深得我真传。”
陆凛将她手里的烛台接下来放到桌上,“今日瞧见少将军了,可安心了吧?”
“稍安,我们眼下把兄长救出去才是最要紧的,你有没有办法?”
云潇月抬头看他,问。“早些时候我已经传消息出去了,想必江家姐弟已经收到了,他们也会在外面谋划,等少将军病一好便动手。”
天气冷,她的手冰凉,陆凛揣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捂着,“你别太担心,总归有云安公主眷顾着,少将军会得到好照应的。”
“嗯。”
云潇月点头,往陆凛怀里拱了拱,“我困了。”
“睡觉。”
陆凛吹了桌上的灯,云潇月已经宽了外衣钻进被窝里,等着他帮她暖床。在这异乡,也就是在熟悉的人身边,她才稍微能安心些。云潇月喜欢抱着人睡,腿都要搭在陆凛腿上,像个软乎乎的汤圆,虽然心情不佳,但是白天累久了,在他怀里窝住就睡着了,呼吸声逐渐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