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同僚，醒醒，你没事吧？”
随着啪啪的声响，齐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冰天雪地中，袒露上身的大叔正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齐墨瞬间清醒，四脚着地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同时紧张地瞅了瞅自己的裤子。
嗯，还好，裤头没有解开过的迹象。
那大叔一看他这动作顿时懵了，随后走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同僚？你没事吧？还认识我是谁吗？”
齐墨连忙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卢卡斯你别过来了，虽然我也不怕冷，但大雪天的看到个光膀子的人总觉得很不正常！”
卢卡斯这才松了口气：
“呼，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因为我的记忆而迷失自我呢。”
迷失自我？
不至于。
刚被拉入记忆，齐墨就意识到这是在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去体验卢卡斯的记忆。
除了画面，他还能“听”到卢卡斯的想法，也能感受到卢卡斯的心情。
虽然觉得这位“奥兰合众国”的369任大总统也挺惨的，但他还不至于就因为这么一段记忆而丧失自我。
就……完全代入不进去知道吧？
对那场2000年前的战争，齐墨的想法就只有——
当年的那玩意，真弱啊！
当年的莉薇亚可比现在能干多了啊！
古代兵器还真特么好用啊！
至于其他的大总统、赫尔希一族、古神龙被背叛什么的……
也仅仅是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想没有太大的问题而已，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明知道合众国有大问题却一直没有准备的拖延症患者、明明隐居山林却死要面子连名字都不肯改的圣母一族、明明知道人类不可全信却还傻乎乎地选择信任的傻白甜守护者。
以上三方同时作用在一起，才酿成了2000年前的那场惨剧。
“你真tn的是个人才！”
想到卢卡斯的拖延症，齐墨不由皱着眉头出声夸道。
卢卡斯：？？？
看着天色已晚，齐墨活动了下胳膊站起身来。
虽然体验了一次割喉还被吓得半死，可这趟5d电影倒也没白看。
卢卡斯“神级体验卡”的使用，让他如今对符文的感知度变得更强了。
最直观的便是，齐墨感知到了附近的雷元素。
也就是说，他现在有“雷”技能了。
虽然依旧是不能像卢卡斯那般成为法神，但嫖了一个技能，怎么都是赚的。
只要把等级刷起来，以后他也可以不惧雷电了！
知足常乐的齐墨顿时开心的准备使用传送回家歇息。
忽然，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等会。
吓个半死？
2000年前的事情自己不是都已经猜到了七八成，为什么会被吓到？
那玩意？
也就比游戏里大了不少，不至于怕。
那是因为什么被吓到来着？
卢卡斯杀光联军之后回到赫尔希一族的村子，然后从废墟中挖出了奄奄一息，赫尔希一族最后的血脉——亚丽丝的亲妹妹，然后将其抚养长大，最后亚丽丝的亲妹妹与一位吟游诗人结婚生子……
好像没有什么吓人的啊？
……
哦，对了！
原来是被卢卡斯濒死时的恐惧影响到了！
我就说嘛，像我怎么可能会怕死？
走了走了，回家吧。
告别了卢卡斯，齐墨心满意足地发动了回城符文。
片刻之后，卢卡斯也回到了他雷鸣荒野的山洞。
鹅毛大雪飘然落下，雪原再次归为寂静。
【服了服了……给你把逻辑圆好了，别打了……说起来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是不知道‘怜香惜玉’怎么写吗？怎么每次都往我脸上招呼！】
【那是因为你太欠了，滚吧。】
——
距离“进攻天空城”还剩两天。
夜里，齐墨睡得很不踏实。
倒不是窗外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呼呼风声和大雨。
如果只是雨声和风声的话，齐墨反而会睡得更香。
也不是因为担忧天空城的计划出错。
仅仅是破坏“载体克隆”的相关设施，并不用深入天空岛的最高层，只需要到达第四层就足够了。
以齐墨如今的实力，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让齐墨睡得不踏实的，是那股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一旦去仔细想，又发现好像什么都没有忘。
举个例子的话——
你费尽心思，终于拼好了一副由999块拼图组成的御陵涩图。
这本来应该是很养眼的一幅画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这涩图中间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你又算了一遍拼图数量，是999片没错。
可无论你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到底是哪一块拼图出了问题。
是脸？是胸？是腰？是腿？
你越看越不对劲，最终觉得这整副涩图都充满了违和感！
齐墨一直思考到深夜，最后似乎是因为看5d电影太过耗神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随着一道闪电划过，就犹如烂俗恐怖片那般，齐墨的小黑屋中忽然多出了两道影子。
其中一道窈窕的身影走向了毫无察觉的齐墨。
【你有病吧？就那么多疑的吗？我都给修改记忆、施加了认知障碍了你居然还能察觉到我动了手脚？！】
那女声气恼地说道。
【所以我说不想被人打扰……他马上要发现有‘人’在盯着他了，我如果不出手，以他的性格绝对会摆烂，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不然的话我就把你的神座拆了，让你滚回乐园。】
冷静的男声应道。
【别别别……不就是一根羽毛的事么，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我认了还不行？】
那女性的影子心疼地拔下一根黑羽，在齐墨的脸上晃了晃——
【以□□□的名义命令你，忘却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吧。】
齐墨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脸上满是痛苦。
可随着那根黑羽的消失，齐墨的表情最终恢复了平稳。
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搞定！溜了溜了，你这疯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变态，一点小细节都死死抓着不放！】
那女声急匆匆地远去，只剩下一道与齐墨极为相似的影子诡异地“站”在木屋的窗沿位置。
随着一道惊雷划破夜空，影子仿佛是融化一般与周围的黑色融为一体，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语。
【做你想做的事吧……】
【下次见面，就是这个世界的末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