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还有课,裴晚晚找了学校附近的宾馆住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枕头摩擦着后颈处的伤口,刺痛感侵入大脑的瞬间,让她的大脑越发清晰起来。
她想起自自己有意识起,就已经待在快穿局,且已经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员工。
她也清楚记得自己和局里的大部分员工关系并不亲近,尤其是上头那位,她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晓。
为什么局里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宿主,偏挑中了她这个已经达到退休养老的员工。
她和上头那位有牵连?
她欠他钱了?!
意识到这一点,裴晚晚当即点开自己的账户余额,看着上头数不清的‘0’后,小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因为欠了钱,所以那位要自己攻略他,爱上他。
届时若她真的爱上了他,他就能把她账户上的钱全部骗走?
越想越心寒,裴晚晚关闭账户,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大言不惭地说要拿下那位的话时,只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钱都要没了。
还要什么男人!
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裴晚晚越发坚定了要远离那位的心,即便是灵魂碎片也不行。
侧躺着抱紧怀中的被子,自认为理清了思绪的裴晚晚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第二天清早,不等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让床头的手机吵醒。
“晚晚,醒了吗?”
电话那头温柔的嗓音让裴晚晚没回过神来。
蹭了蹭怀中的枕头,她的低声呢喃让傅野忍不住勾起唇角。
“时间不早了,晚晚该起来上早课了。”
又是早课。
裴晚晚不满的拧起眉头,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她嘴上抱怨,“为什么天天都要上早课。”
“我想翘课行不行啊。”
站在宾馆楼下的傅野眉头一挑,笑道,“也可以,不过晚晚,今天的早课是哪位教授的?”
裴晚晚被问的没睡醒的脑子又是一片迷糊。
昨儿个上课的时候,她把傅野特意提醒的课表拿出来看了一遍。
大三升大四的课不算多,她稍稍瞥了眼就把课表揣进了包里。
不过傅野特意在周三的课表上圈了个名字。
上头显示......
“是傅野!”
腾地从床上跳起,裴晚晚骤然清醒过来。
“晚晚可以翘我的课,不过期末的学分,傅教授可不是这么好商量的。”
“快下来吃早餐,马上该上课了。”
裴晚晚一听这话,登时跑到窗前拉开窗帘。
看到楼下站着的身着黑色大衣,身姿笔挺的傅野时,裴晚晚后知后觉拍了拍脑袋。
昨晚光顾着提醒自己要远离薄映南了,怎么把这位忘了。
不过他的身上有薄映南的气息,两人同属于一人的灵魂,她避着人总归是没错的。
傅野尚且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若是知晓她一心想躲着自己,他说什么也不会做出使用那位灵魂碎片来贴近心上人的事。
现在他用着那位的灵魂碎片组建出的身体,又好不容易在昨晚将意识彻底入侵这幅身体,结果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他厌恶的气息。
要是知道晚晚的意图,他就该用自己的本体,这样晚晚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自己。
嘴角微微上扬,分明是极致温柔的笑意,可他眼底的寒光却叫人望而生畏。
裴晚晚提着包匆匆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野被学生包围的场景。
他生的高挑,又生的好看,在人群中十分突兀。
一眼看到宾馆门口出现的裴晚晚,他笑着向众人道别,迈着长腿朝着她走去。
“不翘课了?”
明知道他是在调笑自己,裴晚晚还是没忍住皱起了小脸,“起晚了,没想起来早上是你的课,抱歉。”
抱着怀里的包,裴晚晚转身就要朝着学校方向去。
昨晚她没睡好,眼底一片青黑不说,整个人也是厌厌的。
怀里的书包被抽走,转而换成了一袋子的包子,紧接着头顶便想起了男人无奈的说话声。
“早餐要记得吃,我不想看到我的学生饿着肚子上我的课。”
裴晚晚随口应了声,一口一只小笼包,把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毫无精神的脸上倒是显出了几分可爱。
傅野用余光瞥见她被长发遮掩的后颈,哪怕她遮掩的再仔细,可他眼尖,还是捕捉到了她后颈处的咬痕。
想到薄映南一人分饰两角,用现下他霸占的身体禁锢晚晚,企图逼晚晚靠近前者的无赖举止,他的唇角顿时扬起一抹不屑笑意。
“晚晚昨天睡得还好吗?我和薄映南之间......”
不等他把话说完,身边人直接用手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
裴晚晚堪堪咽下口中的食物,回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不赞同,“大清早的,我不想听到让我倒胃口的话。”
傅野闻言眼底闪过笑意。
他抬手在她头顶轻抚,笑道,“怎么了?晚晚不喜欢他?”
裴晚晚闷闷点头,“不喜欢。”
她总不能说自己已经看穿了那位的意图,对方只是个想要她账户里的钱,然后诱惑自己爱上他的卑鄙小人吧。
想到自己之前在那么多个位面与他亲亲我我,裴晚晚下意识的生理性反胃了下。
本就不好看的面色变得愈发难看。
裴晚晚泄愤似的狠狠咬了口包子,“总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他就行,我不想见他。”
傅野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一个晚上她就想通了所有。
嘴角的笑意不住地上扬,傅野点了点头,抿着唇角才让自己没有发出笑声。
快穿局局长又如何,能力再强又如何。
当初他对晚晚爱搭不理的时候就该想到相对应的后果。
笑着抬手搭在了眼前人的肩头,傅野举止亲昵地贴近了她,“那晚晚中饭想吃点什么?”
裴晚晚张口报了菜名,抬起头看向眼前人,在看到对方那张和薄映南差不多的脸庞时,刚放松下来的面容瞬间紧绷。
侧目看了眼对方搭在自己肩头的大掌,裴晚晚从他手中拿回包,快走了几步后方才回过头。
“中午我要去找我妈,傅教授您还是约其他人吧。”
说罢就见她转身朝着教学楼跑去。
留下傅野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他刚才说了什么吗?让她跟见了脏东西似的转身就跑。
还是他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抬手摸了摸脸,待他意识到自己的脸有什么脏东西时,他的面色倏然变得难看起来。
他现在顶着的这张脸,和薄映南的差不多,可不就是脏东西么?!
真是该死,当时他就不该图方便,把自己的意识注入进这副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