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身上带着股甜腻的香,并不腻人,是让人闻过之后就忘不了的香。
从前薄寒啸只当她用了什么特殊的脂粉,如今再把人抱在怀中,都不用低头,就能再次闻见那股香。
是她身体自带的香,惑地他忍不住靠近。
直到感受到唇上一片柔软,用手臂支着身子的薄寒啸猛地回神。
将自己摔在床铺上,心跳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手指指腹贴在自己的薄唇之上,从未近过女色的他耳廓发烫发红。
第二天一大早,裴晚晚起身之际身边的位置已经一片冰凉。
今日并非休沐,薄寒啸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可好歹头上套了‘王爷’的头衔,每日上朝点卯是少不了的。
房间内光线昏暗,有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屋顶,裴晚晚裹紧了身上的锦被,配合着秋日里第一场秋雨,睡得十分舒适。
等到再次睁眼,瞧见绿枝那张放大的小脸时,裴晚晚被吓了一跳,瞬间瞪大了眸子,“笨丫头,大清早的你趴在床头装神弄鬼呢?”
绿枝趴在床头,哪怕被骂了小脸上也是一副笑意妍妍的模样。
见自家小姐醒了,绿枝冲她暧昧一笑,“小姐昨晚可是累着了?绿枝唤了小姐几声,小姐也未曾醒来。”
裴晚晚笑骂道,“只是今日下雨,适合睡觉,小丫头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什么呢?”
额头被轻敲了一下,绿枝捂着自己的脑门,龇着牙笑的见牙不见眼,“那小姐也是得了宠,您不知道,侧院都闹翻了。”
昨晚薄寒啸宿在晚意院这事,整个寒王府都传开了。
尤其是侧院的阮溪柔,听闻此消息匆匆赶去见王爷,不想却被拦在了骄外,出门未打伞的她站在雨中眼睁睁看着马车朝着皇宫驶去,坐在车内的男人却始终没有理会她一次。
“您都没瞧见那小贱蹄子一身狼狈的模样,就好像落了水的母鸡,乐坏奴婢了。”
一大早醒来耳边就是绿枝愉悦的笑声。
裴晚晚一边洗漱一边无奈听着绿枝说笑,小丫头正在爱说话的年纪,叽叽喳喳总也停不下来。
“对了小姐,如您安排的那样,侧院果然去了咱家商铺买东西,绿翘他们也是蠢得,仗着手中有账本和库房钥匙,闭着眼睛买了一大堆东西。”
梳妆台前,绿枝动作熟练地替自家小姐挽了个发髻。
说起侧院购置老夫人寿辰时需要用到的吃穿用度时,小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小姐您是如何算到侧院一定会去咱家商铺买东西的,得亏小姐您上下打点了一番,您都不知道,从昨儿到今晨,小姐您赚了大几百的纹银呢。”
大几百的纹银,够寻常老百姓丰衣足食过上几十年了。
侧院那些个不会算账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把钱给付了。
绿枝都不知道该说他们仗着有王爷的偏宠肆无忌惮好,还是笑话他们脖子上顶的是草包好。
裴晚晚早在当时薄寒啸要她辅佐阮溪柔准备老夫人五十大寿时,就已经开始做准备。
她并没有仗着自己手里有寒王府库房钥匙,就随意进出其中。
因为这样一来,薄寒啸肯定会知道自己拿了这些钱,从而找自己算账。
她打点了府中一个见钱眼开的管事,要对方在阮溪柔拿到账本和钥匙前,有意无意地在阮溪柔面前提起相府名下的几家商铺。
阮溪柔初来京城,并不知晓那些商铺是相府的。
听闻京城有钱的夫人小姐时常往那些商铺跑,阮溪柔一心想要做好这次寿辰,不惜花大价钱买下了寿辰需要用到的东西。
而那些商铺早在裴晚晚出嫁时,相府就已经将商铺的地契当做嫁妆分到了她的名下。
也就是说,裴晚晚在设套故意让阮溪柔往自己的套里跳。
嘴角噙着笑,裴晚晚对着铜镜看了眼刚梳好的发髻,心情颇好的夸了绿枝的手艺,正欲起身前往后厅用膳,就听门外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何时这样高兴,不如说与本王听听?”
又是薄寒啸。
裴晚晚当即收敛起脸上的笑,那张秾丽的小脸上摆出得体的笑。
见薄寒啸带着一身寒意进屋,裴晚晚偏头看向绿枝,“王爷一路走来想必弄湿了外袍,绿枝,去取一套新的来。”
为了方便男主人随时能在各个妻妾院中歇下,晚意院和侧院都以备不时之需准备了几套换洗衣物。
阮溪柔那边的衣物薄寒啸有没有穿过,裴晚晚不知道。
晚意院中备下的这几套,薄寒啸穿过的次数屈指可数。
原本热络的屋内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冷寂下来。
薄寒啸嘴角的笑意收敛,他顶着一身寒意走上前,正想抬手牵起眼前人的小手,就见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用过早膳了?若是没有,绿枝在后厅备下了早膳,臣妾陪着王爷一块儿用膳。”
裴晚晚一副端庄得体的模样,没有出错分毫。
却叫薄寒啸看的浑身不爽利。
强行把温软的小手抓紧掌心紧握,薄寒啸唇角下垂,褐色的瞳孔颜色加深,“本王还没吃过东西,既然王妃盛情邀请,本王却之不恭。”
裴晚晚只是随口邀请,意思意思罢了,没成想对方开口答应了。
非但如此,还抓着她的手不放,男人滚烫干燥的掌心烫的她皱起眉头,不论她怎么抽手,对方都牢牢紧握,不肯松手。
一枚虾饺被放置在眼前的碗碟中,裴晚晚微微抬起眼皮,拿起筷子绕过虾饺,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就白粥的小菜。
然而这一举动并不足以引起男人的不满。
有了昨晚一时冲动后懊悔的经验,他又顺着她的动作让小厮夹起一筷子小菜放入她的碗中,“听闻溪柔去了你名下的商铺采购东西了?”
裴晚晚正在喝粥,闻言当场呛了声。
一只大掌搭在她的脊背上轻抚,耳边是薄寒啸让她慢些吃的叮嘱,裴晚晚咽下口中食物,道,“是她自己跑去我的商铺买东西的,我又没求着她去。”
自上次在书房内,瞧见眼前人当着自己的面偷拿书房中的小物件,又让绿枝把小物件偷偷变卖后,薄寒啸就知道眼前人爱财的小性子。
当时也不知为何并未揭发她,如今再去想这件事,薄寒啸只觉得庆幸。
他不敢去想若是当时揭发了她,此刻他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