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辛分配到了全新的宿舍,虽然也是四人间,但和c班不同,这里的四人间空间是c班宿舍的一半,里面有配套的卫生间,但十分狭窄。
房间里有两张床,上下铺,没有书桌。
不仅如此,床也比正常的单人床要小一号,长只有200,宽只有60。
百里辛刚刚好能躺在上面,但195高的苏梵就惨了。
他就像霸占了婴儿床的小恶霸,面脸都写着两个字:憋屈。
因为成绩接近,百里辛、苏梵和夏池还在一个宿舍,另外一个人就有点微妙了。
260基础分的苹果脸,加上平常的加分和扣分。
成绩和他们咬得很紧,刚好分到了一个宿舍。
百里辛走进宿舍的时候,就看到苹果脸蜷缩在下铺的角落里,惊诧的小眼睛里全是疑惑。
百里辛:“……”
这倒霉孩子。
宿舍里气氛有点低沉,熄了灯后百里辛摸黑洗漱的时候,一抬头,黑漆漆的反光镜子里多了一个倒挂在墙上的惨兮兮男鬼。
头发像瀑布一样垂在百里辛的面前,红衣学长泪眼汪汪盯着百里辛,眼泪倒流进了头发丝里,“呜呜呜。”
百里辛拿毛巾的手顿了一下:“……”
好哥哥,你哭什么?哭得不应该是我吗?
百里辛拿着毛巾擦了一下脸,低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
红衣学长抽抽噎噎,“真的是盛儿,他回来了。”
“他五官变了,秃了,也狂了。”
“呜呜呜。”
百里辛:“呃,盛老师发量好像没什么问题?”
红衣学长:“你知道什么,他高中时候的头发比现在茂密多了。”
百里辛:“所以你有什么打算?和他相见吗?”
“不了,”红衣学长直接否认了这个建议,“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
“但是他为什么会回到这么呢?他明明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学校了。”
百里辛:“……”
而且盛老师明显是记得小景的,却又假装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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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小也有床小的好处。
因为没有多余的空间,苏梵都放弃了夜晚骚扰他。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相安无事。
百里辛依旧每天早晨利用跑操的时间去投喂五楼栅栏里的小怪物。
随着投喂的时间一天天增多,小怪物原本瘦骨嶙峋的身体肉眼看见地充盈起来。
中间第九天的时候文颂高中本来是要进行的第三次摸底考试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本次考试却被取消了。
a班的依旧在a班,b班的依旧在b班。
中间课间的时候,百里辛站在走廊上,目光有些深沉。
苏梵:“在看什么?”
百里辛看着来来往往的走廊,问凑过来的几个人:“你们有没有注意到,b型班的这层楼的空间充裕了?”
周广和李灿灿愣了一下。
李灿灿:“我注意到了。”
“我还以为是错觉。”
“以前去厕所的时候队伍能排到百十号人,现在人好像是少了不少。”
“但是是从什么时候减少的?”
百里辛:“并不是忽然减少的,我们玩家组成的班级虽然还没有变动,但隔壁npc的班级我去观察过,人数每天都会消失几个。”
“但因为空间狭窄,分母又太多,在相对多的数量之下少了几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时间一久,这种消失还是能够察觉到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摸不透百里辛想要表达的意思。
周广是最愿意付诸实践的那一类人,他听完百里辛的话后立刻走到隔壁npc组成的b班,探头数了数,数完重新回到几人身边沉声道:“辛神说得没错,隔壁班一开始和我们班一样,也是有50人,刚才我数了一下,人数只剩下35人。”
梁西:“怎么少了这么多人?就是这几天一点一点消失的吗?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应该说我察觉到了。”
他声音在空气中停顿两秒,“我上厕所的时候感觉空间宽裕了,我当时还只是庆幸自己可以早点解决自己的问题,完全没意识到是npc数量减少了。”
“可这个又意味着什么?”
“他们少了不是对我们有好处吗?”
百里辛站在走廊的尽头,朝着人来人往的远处张望:“再去看看别的教室。”
几个人没什么反驳,闻言赶紧去看了别的教室。
几分钟后,他们重新走回来。
周广:“2班少了15人。”
李灿灿:“3班少了13人。”
夏池:“4班少了14人。”
梁西:“5班也差不多,少了15人。”
加起来少了五十多个人了。
百里辛目光落到玩家教室头顶的b-1班,问道,“你们猜,什么时候轮到1班?”
轻轻的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忽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夏池:“可是,大家不是都没犯错吗?”
周广眼神有些阴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老师的注意力会被两种学生吸引走。一种是顶尖的学霸,一种是调皮捣乱的学渣。”
“而那些默默无闻、处于中间段的学生,他们安分守己却又没有存在感,是最容易被老师忽视的一群人。”
“就算是忽然消失了也毫无存在感。”
“文颂高中里不上不下的b型班级,或许就是这种存在。”
“可就算是这样,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啊,”梁西紧张地盯着1班的班牌,“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消失的只有npc班级,我们的班级的玩家不会消失的。”
“消失可能是因为资源短缺。”手指无意识放在下巴上,百里辛分析道,“在动物世界中,资源短缺严重的情况下,物种会通过削减数量来增加物种的生存率。”
“但这里是游戏世界,很多事情是不讲究逻辑的。”
李灿灿将一撮乱发拨弄到耳后,有些后怕地问道:“如果说npc班级学生消失只是开始,那玩家所在的b班就很有可能是现实,那该怎么办?消失的规律又是什么?能保证消失的不是我们吗?”
百里辛:“暂时不知道消失的规律。不过如果按照周广分析的来看,最没有存在感的最有可能消失的话,那就尽量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梁西脸色发白,“可是该怎么增加存在感?”
几人还凑在一块嘀咕时,系统的声音忽然在众人的脑海里想了一下。
【叮!】
【玩家死亡x1,目前剩余玩家83人。】
【[校园副本],生存时间为18天,目前游戏进度为9/18天。游戏总人数为100人,目前剩余人数83人。】
几人交谈声音戛然而止,一脸蒙圈地看着任务栏里的提示。
“有玩家死了?”李灿灿压低声音,“是我们b班的吗?”
上课铃声快响了,百里辛走进教室:“不知道,进去数数人数。”
几人走进教室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老师还没有来,百里辛抬起头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还有几个玩家没有回来,但是原本摆放着50张的桌子依旧是50张。
玩家们都听到了任务栏的提示,在只有一条死亡宣告的提示下,这条消息不仅没有让玩家获得信息,还让玩家们更加惊恐。
系统提示音忽然再次响起。
【叮!】
【玩家死亡x2,目前剩余玩家81人。】
窃窃私语的讨论声忽然放大。
“怎么一下子死了三个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们班级的玩家吗?还是其他班级的玩家?”
“我们班还有好几个人没回来啊,不会是他们吧?”
“喂,你们谁认识这几个没来的玩家啊?”
“看着眼熟,但不认识。太挤了,谁有时间去记别人?他们长什么样子来着?”
“我也不认识,大家专心苟活啊。”
百里辛侧头看向那几个位置。
他是记得那几个位置是有人坐的,也记得他们的名字。
这几个人存在感一直很弱,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都全程孤零零坐在那里,从不开口讲话,平常做事也是独来独往的。
直到上课铃响起,最后的三个人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玩家的讨论声愈演愈烈:“草,不会消失的人就是我们班的吧?”
“天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安静了九天,学校终于开始杀人了吗?”
“虽迟但到?”
“别开玩笑了,谁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我虽然知道我们班消失了三个同学,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这三个玩家是谁?你们还有印象吗?”
“没有,我不记得。”
“我也不记得啊。”
“我们班消失了3个玩家吗?真的是我们班吧?我们班最开始不就只有47人吗?”
“咦,对啊,只有47人啊,哪儿多出来的3个玩家?”
百里辛默默观察着玩家们的表现,不过短短的几分钟,他们从最开始的惊恐到了后来的麻木,最后彻底失去了那三名玩家的记忆。
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百里辛拍了拍夏池的手,指了指最后面的一个位置:“夏池,你还记得那里的学生吗?”
夏池疑惑地看了百里辛一眼:“哥,那里一直没有人啊。”
“不是一直空着吗?”
百里辛和苏梵对视一眼:“……”
世界上最落寞的事情,莫过于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却无人知晓。
百里辛想起了黄会长,在颁奖典礼上他曾经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当他说自己在b班的时候,对方曾经说过“b班资源紧缺,可能会面临危险”,这就是黄会长口中所说的危险吗?
脑海里被震荡了一下,百里辛眼前一个模糊,好像有什么记忆要随即流逝。
他眼神一凛,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刻刀。
等刻刀刚刚落下一笔,关于那三人的记忆,彻底从百里辛脑海里消失。
青年迟疑地转头看了眼苏梵,就听苏梵问道:“你拿着小刀干什么?”
百里辛低下头,看到了桌角被刚刚雕刻上的痕迹也有些怔愣。
他刚才拿笔是要干什么来着?
百里辛眼神倏然一凛,他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可他却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拿起刻刀,还要在桌子上刻下内容。
难道他失去了某段记忆?
他失去了什么记忆?他原本又打算在桌子上刻什么?
百里辛恍惚间问向脑海里的s419m:【你们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s419m:【不知道啊,宿主大人。】
逃生系统:【我也不知道呢。】
听着两个系统的回答,百里辛盯着面前的桌面陷入了沉思。
他盯着桌面看了一会儿,又抬头扫了一眼教室,最后将注意力全都落到了最后空着的三张桌子上。
百里辛拽了拽夏池:“夏池,那三张桌子以前有人吗?”
夏池一脸蒙圈:“没有啊,哥,你刚才已经问过我一次了,现在怎么又要问一遍?”
百里辛一愣。
他已经问过一遍了?
他怎么不记得了?
百里辛:“我什么时候问的你?”
夏池:“就在两分钟前。”
两分钟,他连续问了两次桌子,这绝不是巧合。
上课老师还没有进教室,百里辛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最后的三张桌子面前。
桌面上干干净净的,毫无生活气息,完全看不出有人坐在这里过。
就在准备返回自己的位置时,百里辛的眼角无意间扫过一个角落。
在桌子的右上角的缝隙里,夹着一根金色的头发。
金发?参加这个副本的玩家里,有谁有金发吗?
他将金发拿出来后拿在手里捻了两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盯着金发若有所思。
他打开任务栏,看了眼上面的死亡人数,目光再次凝重起来。
“夏池,”百里辛又叫了夏池一声,“任务栏里玩家的死亡人数是19人,你还记得都是怎么死的吗?”
夏池不假思索道:“有18个人是最开始跑步的时候死的,还有一个是晚上自己出校死的。”
他眨了眨眼,“怎么了?哥?你表情有点凝重,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百里辛:“那你记得我们玩家里有人有金头发吗?”
夏池又努力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啊,好像除了苏梵大佬是杀马特的白色,其他都是黑色。”
忽然被cue到了的苏梵:“……”
不想活了是吧?你才杀马特,你全家杀马特。
食指和拇指捻着手里金发,百里辛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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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怎么回事?他们好像集体失忆了。】
【不是失忆,而是遗忘。遗忘了那几个没有存在感的玩家而已。】
【竟然连辛神都失忆了,b班的玩家不会在是失忆中就这么一点一点全都没了吧,好可怕啊。】
【他们好像来过,又好像没来过。】
【这个副本的遗忘,不就和游戏失败的惩罚有异曲同工之处?我们如果在游戏中死了,现实中关于我们存在的痕迹会被完全抹平。】
【嘶,这个副本好讽刺啊。你们看看,优等生的压力是努力学习,中间段生的压力是太过于平庸,差生的压力是被辱骂和鄙视。】
【哪一个学段都不容易啊,哎。】
【这么想想,我竟然一时无法辨别到底哪一段才最惨。】
【都挺惨的吧,不过如果真要说的话,我觉得b段最惨,最起码a和c都有存在感,b段却查无此人。我觉得惨,可能是我就是这个阶段的人,干什么都是普普通通,放在人堆里完全看不出来,经常被大家忽视。有我一个不多,缺我一个不少。像我们这种人最惨的一点是,话语权似乎特被少。】
【但其实,大部分人都是b段这类状态,a类和c类都太少了。】
【是啊,大家都是平庸。当一个人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平庸时,也就差不多清醒了。】
【笑死,不妥协也不行啊。】
【我还羡慕你呢,如果真的类比的话,我应该是在c班。我每次想偷个懒就会被老师逮到,每次都是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太难了。】
【a班压力也很大,初中小学高中我都是全校前三,一旦考出了前三,父母老师还有我自己的压力就接踵而至。别人都说对考试好的学生来说,学习是一种快乐,但我从来都没觉得快乐,我只觉得痛苦。我害怕,害怕考差。这种害怕在上了大学之后更加浓烈,我以前在我们那里都是状元,上了大学才发现别人是那么优秀。】
【只能说人无完人,拒绝pk保平安啊,家人们,我们都是凡夫俗子,承认自己不行有这么难吗?】
【……你才不行!我行得很!】
【笑死,你行你上啊。】
【上谁啊?你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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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夏池将头回过去,百里辛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失去了某段记忆。
在那三张桌子上,至少曾经出现过一名头发是黄色的玩家。
只是他忘记了。
空气依旧逼仄,百里辛盯着那根小小的头发,脑海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攒动。
金发,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才对。
到底是哪里?
在记忆的深处,记忆碎片似乎被关在了带锁的盒子里。
有什么东西好像下一秒就要溢出来,可又被重重关在里面,怎么也挣脱不了枷锁。
远处,玩家的争吵声忽然引起了百里辛的注意。
“喂,你不要再挤我了!别太过分啊!”
“挤的人明明就是你啊,死胖子。满身横肉,你看看你占了多少地方。靠。”
“你再骂我信不信我举报你?还特么前后桌,别人都是前桌的兄弟,你这是前桌的仇人。”
举报……前后桌……
一个微乎其微的画面忽然出现在百里辛的脑海里。
就在那两人为了地域权大打出手的时候,百里辛那松动的记忆豁然展现在了脑海里。
他想起了!
金发的主人。
那个从c班升到b班,染了一头黄发的青年。
打小报告在什么地方都是不受待见的,金毛虽然如愿以偿来到了b班,但因为被鄙视干脆低调起来。
和在c班的猖狂不同,黄毛在b班格外老实,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被封存的记忆一旦打开了匣子,就如同洪水一般奔腾肆虐。
他不光想起了黄毛,还想起了另外两名玩家。
他们根本就不是在最开始消失的,而是在刚才消失的!
因为存在感太弱,不仅在游戏中消失,还从玩家的记忆里被完全抹除。
但存在感低的界限又是什么呢?
是一定数量的人对他没有印象、不认识他?
因为玩家死亡而紧绷的氛围,早就随着记忆的消失而一并消失。
教室房门被人一把推开,那个迟到了五分钟的老师终于千呼万唤地出现在了教室中。
老师里面穿了一件黑色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纯白大褂,比模特还要笔挺的双腿踩在讲台上,老旧的讲台立刻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突兀的声音就像一只只的小老鼠,挠着许多玩家的少女心。
“靠,帅医生又来给我们上课了。”
“我要晕了,这年头npc的颜值都这么卷了吗?太帅了吧?”
“虽然迦医生气场很足,但真的超级帅,呜,我想让他给我上一辈子课。”
迦医生放下课本后扫视了一圈教室,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本堂课的题目。
百里辛托着腮好整以暇望着假正经的医生背影,后腰的位置,白大褂自然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啧啧。
还挺翘的。
不愧是公狗腰。
百里辛明目张胆地欣赏引起了旁边苏梵大佬的强烈不满,他抿着唇,压低声音道:“没想到,迦医生还挺受学生欢迎的。”
“这么招蜂引蝶,以后能安安心心陪伴伴侣一生一世吗?”
“做他的爱人会不会很没有安全感?”
“而且他还是个医生,在医生眼里没有性别,只有病患之分。说是这么说,但人就是人,怎么可能真的不区分男女呢?”
“他每天都接触形形色色的病人和身体,不知道会不会有时候把持不住,忽然给病人来一个全身体检。”
苏梵顿了顿,趴到百里辛的耳边咬住对方的耳垂,用从肺部发出的低沉声音道:“简直不守男德。”
“我就不一样了,我将来会从事机械工作。能被我亲手碰触的人,只有我的爱人。”
“我将来一定是二十四孝好男友,男德班出来的都没我专业。”
“百里辛,如果是你,我这样年轻有精力还专情的小狼狗,和他那种高阅历还长寿的常青松,你选谁?”
百里辛眨了眨眼:“为什么一定要选?”
为什么要选,不都是一个人吗?真不知道自己和自己有什么好打的。
是打算自攻自受吗?
苏梵:“???”
你说啥?难道你想……
天呢,老婆原来这么野吗?太会了吧?
好家伙,以前完全低估他了,看来以后还有更多的发挥空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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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为什么一定要选”的下一句话,是不是“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都要?”】
【哈哈,救命啊,楼上你离被封不远了。你的想法很可怕哦,你刑你秀。】
【辛神的一句话已经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嘿嘿嘿。嘿嘿嘿,我喜欢这样的狼子野心。】
【苏梵:???老婆竟然比我还会玩?】
【只有我在关注苏梵大佬的绿茶语录吗?】
【高情商:高阅历还长寿的常青松。】
【低情商:谁都摸过、年纪又大的老匹夫。】
【哈哈哈,茶学十级翻译。】
【每一个字都不说脏话,但每一个字都透着茶味。】
【真·茶香四溢·苏梵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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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迦就连上课都要带着一副白手套。
不过并不是医用的乳胶手套,而是纯白色的针织手套,舒服的棉质布料勾勒出男人凸起的关节和竹子一样笔直的指柱,总让看到的人移不开视线。
他双手撑着讲桌,温润却又隐含着锐利的目光扫过台下。
只是一眼,就让讲台下面彻底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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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啧啧啧,不管怎么说,医生大佬的手是真好看啊。真不知道被这双手抚摸是什么感觉。】
【哈哈哈,这事儿辛神熟,等啥时候在游戏大厅碰到辛神,你问问他,回头告诉我一声。】
【可别了吧,我们在这看人直播就感觉挺像偷窥的,咱们暗戳戳围观人家打情骂俏也就算了,还要当面问。你这叫什么?杀人诛心,杀人诛心!】
【哈哈哈哈,我觉得以辛神的气度,不会害羞,甚至有可能把你拉到一边详细讲讲过程。】
【得了吧,又想骗我氪金。】
【哎,一边是青春活力的体贴小狼狗,一边是霸气侧漏的内敛医生,呜呜呜,这波极限拉扯,太上头了。】
【辛神: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辛神:一个看似食物链顶端,实则盘中餐的男人。】
【辛神:别问,问就是无奈。】
【楼上几位,让你们来参加这个破游戏真的屈才了,开个班吧,我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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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迦的注视下,百里辛举起了手。
帝迦不动声色,高冷的声音冷冰冰道:“翻到生物课本第45页,同学们也预习五分钟。”
安排下去后,他踱着稳健的步伐,慢慢来到了百里辛面前,故意挤到苏梵和百里辛中间,弯下腰低声问道:“怎么了?”
百里辛:“迦医生,跟你商量个事情。”
帝迦眼神闪动,他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扫了一眼苏梵,“什么事情?”
百里辛:“上什么课不是上?不如这节课让同学们上台表演节目外加自我介绍,怎么样?”
“最好是从毫无存在感的那几位同学开始。”
既然玩家消失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存在感薄弱,那就试试故意加强存在感。
帝迦挑眉:“可是这节课是生物,我是一个很敬业的老师,这于理不合吧?”
苏梵淡漠的声音略带鄙夷:“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废物。”
帝迦表情骤冷,周围顿时噤若寒蝉,可苏梵却丝毫不为所动。
两人相似的五官下,同样冰冷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着。
阴风肆起,将教室里的书页吹得猎猎作响。
打开通风的窗户不停地撞击着窗棂,玻璃摇摇欲坠,震荡的声音仿佛在哭泣求饶。
百里辛淡淡开口:“如果可以做到,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哦。”
撕裂空气的风骤然停下,医生和苏梵首次异常统一地看向百里辛,异口同声道:“什么奖励?”
不同的是,医生的是惊喜,苏梵则是震惊。
百里辛:“先不告诉你,就问你答不答应。”
帝迦轻咳一声,端着架子矜持道:“上什么课不是上?我忽然觉得百里辛同学的提议也不错,学校生涯不能只有学习,是该让学生们互相认识一下,加强沟通和交流。”
说着,就迈着挺括的大长腿走向讲台。
苏梵默默注视着百里辛,漆黑的目光下有些微地哀怨:“……”
百里辛脑壳有点疼,“那个,这一路走来你也一直在帮忙,到时候也会给你奖励的。”
苏梵受伤的眼神倏然一亮,他轻咳一声,绷着脸低声道:“那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辛苦了?”
“你放心,我到时候会温柔一点,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百里辛:“……”
你想到哪儿去了?!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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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
【哈哈哈,很显然,医生大佬和苏梵大佬都误会了。】
【总感觉辛神这次没法全身而退了,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但,辛神让迦医生这么干,是不是证明辛神想起来了?我淦,他是怎么想起来的?太绝了吧?】
【这脑子堪比机器人啊。】
【也就只有辛神了。】
【辛神:一个伟大的人,为了玩家的生命,感觉牺牲自己的生命。多么伟大啊!】
【不过,还真的要命啊。】
【我觉得吧,咱们这个直播间的弹幕颜色有点超标了。】
【谁不好这口呢?大家都是成年人,第一次感谢惊悚游戏这么体贴,不把未成年人弄进来。完美地双向保护了彼此,既保护了未成年人,又保护了成年人。】
【得了吧,当年游戏给你黑屏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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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迦眼神锐利,只一眼就能看出谁是教室里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也不管别人害不害羞,直接将人拎上来。
玩家们甚至惊奇地发现,这节课的医生上课格外卖力,平时都是随便讲讲,今天在玩家表现欠佳的时候还会补充一句“都记住了没,他叫xxx!”
天呢,竟然还主动叫玩家名字?
他以前可是直接“喂喂喂”地喊学号啊,今天太阳打西边升上去了?
就这样,一节课45分钟,撇开最开始浪费的10分钟,玩家足足自我介绍了35分钟,中间还穿插着才艺表演。
而在才艺表演和介绍的过程中,玩家这才意识到,自己班里竟然还有这么多自己不认识的玩家。
他们竟然和自己一个班这么久?
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竟然就在我的后面?
不过到底时间还是不够,只有35分钟的时间,玩家却有47人。
一堂课过去,也只是介绍了20个玩家。
夏池悄咪咪回头看百里辛:“哥,你为什么要让迦医生搞这一出啊?完全看不懂。”
因为有赵老师当后台,他们一堆人全都坐在了一起,听到夏池的声音,其他几个人也凑了上来。
百里辛沉思两秒,还是将自己想起来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听完百里辛的描述,几个人诧异地面面相觑,脸上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即便百里辛将事情从头到尾讲给他们听,他们也完全想不起来。
夏池想到了什么,“它这么,不就跟游戏大厅里死亡后记忆消失一样?”
“谈越就是这样消失的啊。”
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了一下,夏池没有在意,继续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几个玩家怎么就忽然消失了呢?”
梁西:“他们中途去的地方应该只有卫生间吧?难道是又一个表里世界?”
百里辛沉吟两秒:“我想,应该不是表里世界,他们可能真的是凭空消失的。消失的原因,更多地是因为没有存在感。”
夏池恍然大悟:“所以你才让迦医生让玩家自我介绍。”
“坏了。”
夏池忽然大叫一声,“那我们里面只有梁西哥上去了,万一我们没有存在感怎么办?”
百里辛轻笑,语气难得地有些娇纵的劲儿:“我怎么可能没有存在感。”
苏梵不屑道:“无聊。”
“至于李灿灿,”百里辛看向李灿灿,“全班里最好看的女生,从进入教室我就看到很多男生在看她,怎么会没有存在感。”
“还有周广,”百里辛看向周广,“周广在b班是有一定的权威的,可能是和他的职业有关,每次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他都能很快地把握住局面。”
百里辛最后看向了夏池,夏池一脸期待地回望着百里辛。
“至于你,从a班直接掉到c班,绝无仅有,谁不认识你?”
夏池:“……”
我不要这个答案!我要听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