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戛然而止。
本干净的厨房内喷溅上了鲜红的血液,顺着滴滴答答的声音向上看时,能见到一把带着血红的刀,还有拎着刀的、完美的不像真人的手。
“脏了。”略带嫌弃的轻语。
裙角还是必不可免的被溅到几滴暗红。
那把刀被时九随意的扔到桌上,将尸体的胳膊踢到一旁,回到二楼的房间。
脚步声轻到没有。
门口,池少棠略显不安,时不时将目光投注在楼梯拐角,见到少女时才欢喜的小跑过去,明明比时九还要高一些,却还是做出依赖的模样。
“阿棠,衣服脏了。”少女指着裙摆的一角。
池少棠想都没想的弯下腰,将少女过于长的裙摆提起:“我们去换衣服。”
门开而又合,半晌后打开,出来的只有少年一人,拍了拍脸颊,让热气散去后,池少棠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厨房门口。
得益于那些懒惰的女佣,不到中午她们是不会醒的,所以也就无人发现这里的惨状。
少年面无表情,苍白脸颊上的唇微不可察的勾起,不在意的趿着拖鞋,踩出一个个血色脚印,将桌子上的刀用塑料袋装了起来。
又利落的将厨房的地面拖干净,被血液溅上的墙壁也快速的清理好。
还不经意的踩了地上的尸体几脚。
直到最后走出厨房,回到了二楼。
没过一会儿。
“彭——”
像是爆炸一样的声音将几个女佣彻底惊醒。
“搞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长脸女佣骂骂咧咧走出来,结果就被吓了一跳,张嘴就喊:“芳子、王姨!你们快出来!!厨房炸了!!”
“一天天的叫魂儿呢?”
王姨理了理头发,见到炸了的厨房也是目瞪口呆,两人对视了一眼,左右看看,咽了下口水。
“芳、芳子呢?”
长脸女佣猛地摇头,两人颤颤巍巍走到厨房门口,往里面看。
除了一片狼藉……最为醒目的就是地上的那具破烂焦尸,尽管面目全非,但还是能从身形中看出是谁。
扑通一声,腿软地坐在地上。
“芳子、是芳子……”
“死、死了?”
“快!给、给老爷打电话!”
王姨从兜里掏了几下才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怎么了?”男人威严的声音传出,带着一丝不耐。
王姨:“老爷,厨房出了事故,一个人被、被炸死了,怎么办啊……”
“……行了,一会儿我叫人去处理,做好你们自己的事。”
王姨心有戚戚,犹豫的开口道:“老爷,我、我岁数也大了,你看能不能辞——”
她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透着一丝诡异。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我记得你有一个儿子,是在私立学校上学吧?”
王姨心中一凉,连忙摇头:“不不不,这工作挺好的、挺好,我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呵。”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王姨这才得以大口喘气。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汽车声,有穿着黑西装的人过来,利落的将厨房的狼藉收拾好,甚至没用多大的功夫已经焕然一新。
而死去的芳子也被带走了。
“呦呵,看起来他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男人挑染着几缕紫发,耳朵上打了几枚耳钉,眉宇间满是肆意,嘴角的笑容也带着痞坏。
“二少爷,你怎么来了?”
长脸女佣和王姨都连忙弯腰问好,这位少爷可不是好脾气的主。
池少安惬意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怎么?我不能来?”
把玩着脖子上戴着的银项链。
“不敢不敢,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姨捏了把汗,暗暗叫苦。
“你没事干了吗?”
池少棠慢吞吞的走下楼梯,他说话的语调很轻,却也毫不客气。
“啧,都把你赶到这里来了,你看样子还挺开心?”
池少安有点纳闷儿,上上下下扫视了他好几眼,除了脸色看起来一如既往的苍白外,还真没什么变化。
什么不满、愤懑……等等都没有。
要是他,早就掀桌子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池少棠一样,被莫名其妙的冤枉后从家里赶出来还能这么自在。
“反正她看我一直都不顺眼。”池少棠不在意道。
池少安赞同的点了点头,摸着下巴:“也是,她看谁顺眼过?”
事情很简单。
池家有三个儿子,池峰与叶怜儿是商业联姻,生下了池少棠与他的两个哥哥。
他们刚出生不久,叶怜儿就去世了,池峰从那时开始就对这三个儿子很是冷淡。
池少棠三人也一直自责。
可直到某一天,池峰领了一个女人回家,这个女人还带着一个与他们同龄的少女回家,池少棠三人这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人叫陈温,是池峰的初恋,还对着三个儿子介绍,说以后这就是他们的母亲了。
池少安想起这个就觉得好笑:“你说你也是,就这么轻易被那女人算计了?”
池少棠不咸不淡道:“你知道我的,我懒得算计回去,也懒得解释。”
“她们还没触碰到我的底线,不然……呵。”
池少安咧了咧嘴,他是知道他这弟弟性子的。
平时很是懒惰,或者说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几乎没什么在意的东西,但只要一触及到他的底线,那可就……
啧啧。
“离得远点也好,你是不知道,咱那位父亲可是被那母女迷的昏了头,什么好东西都舍得给。”
“前阵子温家举办宴会,大哥用公司有事的理由没去,我直接就没搭理,那女人倒好,带着池婉仪就过去了,也不看看这次宴会到底是干什么的?”
“明面上是宴会,实则是借着宴会的名头商量合作的事,你说怎么着?”
池少安不屑一笑:“当时可就咱们那父亲一个人拖家带口的去了,别人表面上什么也没说,谁不知道都在私底下笑话呢?”
池少棠眼睛眨也不眨,丝毫不意外:“正常,是他能干的出来的。”
池婉仪、陈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