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刀疤的肩上,女子眉眼弯弯,红艳的唇呢喃着这两个字。
“先生,您说谁是垃圾?”
礼貌极了。
刀疤丢了魂儿一样,下意识回道:“当然是黑渊的人,都是一群垃圾……你、你叫什么名字?谁带你来的?”
精神力者这么娇贵的人,一定是被某位头目尽心尽力好生养着的,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呢?
“这样呀……”
“我是时九,时间时,数字九。”
刀疤:“很好听的……”名字。
“是黑渊的老大哦~”
他的表情僵在脸上,格外可笑。
“好了,问答时间结束,请先生您……”
“去死吧。”
五指放在刀疤的头顶,微微收紧,金属的光泽闪烁,前所未有的危机让刀疤后脊发凉,寒气直冲大脑,可惜他发觉得太迟了。
“噗嗤”
血液顺着头顶流了满脸,男人惊恐的睁大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金属刀片已经切入了他的大脑,神仙都救不回来。
轻轻一推,女子嫌弃般的离远了一些,甩了甩手。
阿一自然的拿出手帕,仔细的帮她擦拭,格外认真。
“下次让我来吧,不要脏了你的手。”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刚刚还趾高气昂的刀疤只不过一瞬间就死的不能再死后,被时九容貌迷惑的大脑终于开始找回理智。
神魂俱震。
“咕噜”
有人咽了下口水,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有些剧烈,他们一直憋着气。
黑帽子绅士手不受控制的一抖,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有些难受,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不知是不是错觉,女子走过他身前的时候,好像看了他一眼。
掩饰般的拿起茶杯,却发现平静的茶水因为他手指的颤抖荡出了一层层涟漪,他摇了摇头,苦笑的放下。
他错了,“黑渊”没有那么简单。
可就算如此,这个精神力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绅士,在场的其他人现在也是大脑空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三观震碎。
时九没兴趣知道他们怎么想,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
“能坐在这里的,都是说得上名号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时九,黑渊的执掌者。”
“承蒙大家看得起,愿意给我这个面子参加会议,由此看来……”
坐在最高位置上的女子扫视了一圈。
“各位是愿意归顺我们黑渊了~”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说归顺了?请柬上写的明明是商讨——”
有人噌的一声站起来,以为会有人附和,结果其他人不是低头喝茶,就是抬头望天,事不关己的模样。
“哦?这位……不知名的人士,有什么意见吗?”时九轻声问道,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
“我、我,当然……”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的声音不自觉就弱了下来,眨也不眨的望着时九。
“噗通”
话还未说完的人倒在了地上,暗红色火焰悄无声息的燃烧,连一块骨头都没剩下,灰飞烟灭。
“好了,看来他已经没有意见了。”
“你们呢?还有谁有意见吗?”
白玉折扇遮住了下半边脸,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们。
没人说话,在时九的视线扫过来时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那漂亮的眸子就像是传说中的美杜莎之瞳,只要对上目光就会被石化,然后被拖入深渊。
绅士摘下帽子,右手放在胸前弯腰,恭敬道:“愿意臣服于您,听从您的差遣。”
他向来是个识时务的人。
率先表示的,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愿意臣服于您,听从您的差遣。”
“……臣服于您,听从您的差遣。”
“……听从您的差遣。”
他们说出口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望着坐在高椅上的玫瑰,心甘情愿也……心生渴慕。
慕强的星际人反而对时九精神力者的身份接受良好,尽管三观已经碎成了渣渣,但如果是这样的人领导他们……
也没什么难以接受的。
“好。”时九站起身,环视了一周,在几个空位上停留了几秒。
“总是有人心抱幻想呢,既然不听话,那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你说是不是?管理着地下信息网的黑手——绅士先生?”
绅士心中苦笑,果然,自己之前的挑唆被注意到了。
面上平静极了,垂下的眼不敢多看:“请您吩咐。”
时九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这次的行动,就由你来组织吧,怎么样?”
像是在征求意见,可绅士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是。”
这是惩罚,也是考验。
失败了是死,成功了或许会得到重视,好运的话还能抄了那帮家伙的老窝,风险与机遇并存。
交待了一些事情后,众人很快就散去,但所有人都知道,不用到明天,地下势力会重新洗牌,而毫无疑问的是“黑渊”会成为新的地下主宰。
而“黑渊”的领头之人,是一个精神力者。
容貌惑人的精神力者。
“嗯?地下势力重新洗牌了?”
裴川姿态闲适的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擦拭着手中的匕首。
对面坐着一个红发男人。
“没错,我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吓了一跳,这黑渊还挺有能耐,只用了短短的时间就把那几个组织收服了。”
“不说别的,绅士那个老狐狸竟然也没搞事情。”
赤火啧啧称奇。
“喂,你给点反应啊!”挠了挠乱糟糟的红发,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不是吧!?”
“你居然连一杯茶都舍不得!?”他把口中的水咽了下去,有些怀疑眼前这人还是不是自己的朋友。
裴川没给他一个眼神:“喝水都堵不住你的嘴。”
“可恶!你这种糟糕的性格,绝对不会有精神力者看上你!我祝你孤独终老!”
“不会。”
“?”
什么不会?
赤火以为他这位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会跟往常一样不理会自己,没想到对方说什么“不会”?
裴川想到了那几天的缠绵,感觉是如此真实又无比的契合,还有那人铺在床单上海藻般的发,雪白柔嫩的肌肤……
被头发遮住的耳尖有些发红,后背他刻意留下的红痕还有些麻痒。
所以……
“不会。”
不会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