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不知很是春风得意,新到手了一个猎物当然心情好。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先是张大肥给他打了电话,那个死胖子进了医院,精神很不好,医生说是受到了刺激。
然后就是晚上,梦见了以前被他玩弄和折磨过的女孩儿变成厉鬼来找他,在梦中他死了无数次。
疼痛的感觉无比真实,可直到他醒过来后才知道只是一个梦罢了。
从小戴在脖子上的玉佩发烫,还出现了一道裂纹,他开始慌了。
“你最近总是梦到厉鬼索命?”
刘不知心中一惊,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衣白裤还背着桃木剑的人,他记得这个人,之前见过。
他本来是不信这些迷信鬼神之说的,但木之清一说就中,让他不得不重视。
果然,对方又说了几句,与他做的梦完全对上了号!
对方告诉他,他戴着的玉佩为他挡了灾,已经不能用了,如果他出的起钱,可以帮他重新弄一个。
要不然他就会被厉鬼找上门杀死,像梦里一样。
木之清又短暂的为刘不知开了阴阳眼,让对方见了鬼,刘不知深信不疑,毫不犹豫的就将有裂纹的玉佩交给了他。
对方又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让他心中更是信了几分,如果木之清什么都不要,他反而要怀疑这人别有用心。
抓住了希望的他翘首以盼,却没有注意到越来越冷的气温。
许漫穿好衣服只觉得腰酸腿软,一时之间惶惶不安,但后悔却是没有的,谁让刘不知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呢?
“醒了?还难受吗?”
温和的脸出现在眼前,让许漫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归宿。
他知道,这时候陪在许漫身边会让对方更加依赖自己。
“明天就别上学了,请个假吧。”语气强硬了许多。
有些东西,一旦到手了发现也不过如此。
但许漫只以为他是关心自己,羞涩的点点头。
“去做饭吧,我饿了。”
许漫不想让他不高兴,就艰难的起身,很是听话,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刘不知脱下风衣,自然的将一把剪子还有水果刀放在桌子上。
花么,盛放之后就要凋零,不是吗?
压抑着兴奋。
……
今天的夜晚格外沉寂,透着隐隐的死气。
无人看见的黑雾蔓延笼罩,有的人家中比以往要更为阴冷。
祁寻和黎晔本想跟着一起,时九没同意。
涉及到鬼怪之事总是会有不可控因素存在的,她不一定会分心注意到他们。
再说,活人混迹在鬼怪中,对身体和寿命也是有很大影响。
祁寻:“小心些。”
黎晔张了张嘴,有些烦躁的揉了把头发。
祁寻没说跟过去之类的话,他也是如此。
他们相信她的实力,也不想做拖后腿的那个,鬼怪的领域他们只是窥及一角,与其不自量力的跟过去,还不如做好阿九交代过的事情。
“我会在那里等你。”祁寻目光柔软。
时九伸了个懒腰,她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两个人倒是比自己还紧张。
“好啊。”看在宝贝猎物们紧张兮兮的模样,她安慰了一下。
“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也死不了的。”都已经变成鬼了,还怎么死?
“乖乖在那里等我吧。”
她已经闻到了,鲜血的气味。
黎晔迷茫:那里是哪里?
有什么藏着掖着不能让我知道的?
“呵。”祁寻得到回应后眼睛亮了亮,转头就听见黎晔不小心问出来的话。
没什么表情的上下扫了扫他:“我与阿九的秘密,你没必要知道。”
黎晔咬牙切齿,脸色一黑:“你那是什么眼神?”
妈的,怎么这么像正宫看小妾那不屑轻蔑的样子?
祁寻理了理衣襟:“没空跟你闲聊,我还有事情要做,你自便。”
黎晔:拳头硬了,真的。
黎晔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气的抬起拳头,耳边这时飘来时九的鼓励:“黎晔宝贝要加油哦~”
“我相信你。”
于是祁寻就看见,明显要打他的黎晔立马放下了手,脸色变得如沐清风,得意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转身就走了。
心里美滋滋。
祁寻那个心机婊,就会挑衅自己,他本来想给一拳的,但……
还是阿九的事情更重要。
她、她叫自己宝贝哎……
一句话让暴躁的大狗狗温顺下来。
祁寻:?
这人怎么变脸这么快,突然间就有智商了?
“祁宝贝应该不会让我失望的吧?”时九的声音仿佛贴在耳边响起。
祁寻一下子弯了眉眼:“当然。”
一场战火就这样消弭。
远程观察到这边情况的101:一人一句宝贝,公平极了。
它不禁开口:【时九,你刚刚为什么要回头说那两句话?】
是怕两条鱼儿打起来吗?
时九正往怨气最浓的地方赶过去,听见101的话后想也不想道:“当然是怕他们耽误我的事啊。”
101:【那两声宝贝……?】
时九:“人类中宝贝不是爱称,这么叫有什么问题吗?”
101:不愧是你啊,雨露均沾的明明白白。
祁寻和黎晔估计还在为自己得到了时九的一声“宝贝”而开心雀跃呢,以为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
……
天空比以往更加黑沉,无星无月。
时九带着一众鬼占据了眼前的老旧楼层。
有晚归的酒鬼迷迷糊糊的从一只没有了腿脚的鬼身体中穿了过去,阴寒之气让他哆嗦了一下,有一瞬间的清醒。
看了眼四周:“这什么鬼天气,怎么比冬天还冷?”
其他的鬼去找他们生前的仇人。
此时在时九身边的,只剩下了被刘不知祸害过的女孩们。
脸上无一不是伤痕遍布,有的没了胳膊,有的失去了眼睛,还有的被拔了舌头。
田恬因为自杀,是除了时九外这里唯一还完好的了。
时九白玉般的双手间逸散出血雾,从薄薄一层逐渐变得浓郁。
“去吧,没人会听见和发现的。”
她设下了最完美的屏障,将血腥与黑暗隔绝。
容色秾艳,仿若开至荼蘼的血色之花。
睡在床上的刘不知突然惊醒,有人在敲门,一声又一声。
“刘老师,您在吗?”
然后是另一道女声:“我们来看您啦~”
刘不知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却想不起来,不过还是披了个外套,握在门把上的手往下压的时候停了下,从猫眼中往外看。
声控灯没亮,黑漆漆一片,敲门声不小,按理来说这不可能。
突然!
一只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的眼眶闯进刘不知的眼中,让他心猛然跳到了嗓子眼!
他腿一软,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肩膀上却搭着一只惨白的手。
“刘老师,您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