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末,秘党诞生了梅涅克·卡塞尔。
一个杰出的领袖,有史以来最强的屠龙者之一,他的强势令各方势力退却,引领秘党抵达了新的辉煌时代。
而在夏之哀悼事件过后,诸多混血种势力刚刚结束欢庆,准备迎接秘党陨落的新时代,一颗名为“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新星却再度冉冉升起,重新奠定了秘党的辉煌。
在这之后,秘党就再未诞生出一位堪比两位前辈的杰出后辈。
不少混血种势力的领袖在私下里讨论,这用东方的话来说,就是梅涅克与昂热两人用尽了秘党的气数,只要待昂热百年以后,便是秘党跌落神坛之际,届时他们必可取而代之,几十年蛰伏只为日后一朝化龙……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上百年。
有的领袖没等到昂热的死讯,反而把自己熬死了……
还有的如今靠着各类医疗仪器吊着命,只为争一口气,达成比昂热晚死的成就,如此方能含笑九泉云云。
多少混血种势力因为各种原因更换了一代代领袖,唯有昂热屹立不倒,始终站在最前沿。
而现在……
这老梆子终于他娘的传来了死讯!
这消息一经传出,全世界的混血种势力都沸腾了,除了北美混血种自顾不暇,但凡有名有姓的混血种势力都派了人手赶赴埃及,验证这个消息。
没其他意思,纯属出于人道主义对老前辈/老朋友的关心!
也是在这一天,初步验证消息的真实性后,不少靠着医疗设备躺在床上吊命的领袖们睁开了眼睛。
他们在年轻人热泪盈眶的注视下终于交出了组织的最高权力,表达了对他们的殷殷期待后,转头颤颤巍巍伸出枯瘦如鸡爪的手,目含笑意,对着窗外竖起了中指,以示对某人的敬意。
这份敬意传没传达到不好说,反正年轻人们都很激动,接过权力象征后纷纷激动到不能自制,目含孝意,热情拥抱病床上的老前辈,老前辈们人老体衰,实在难以承担这份热情,一一撒手人寰,含笑九泉。
于是乎,一瞬间不少混血种势力在这一天迎来了改朝换代。
而作为混血种世界的花骨朵,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们准备干一场大的,以此向世界昭示他们的存在。
但很显然,这世间总是事不遂人愿,如果真有上帝,那上帝显然不是人,从不干人事!
……
……
“这第几个了?”
咕都一声,男人咽了口唾沫,讷讷问道。
“第,第……十七个了吧?”一旁的女人举着望远镜,也不确定地说道。
“你计时了吗?还是五分钟?”男人茫然道,“这次的晚钟议会不是号称一流之下我无敌吗?”
女人满脸笃定道:“肯定吹牛了,吹牛又不花钱,我们不也号称一流末尾,仅次于秘党和北美混血种的最强混血种势力吗?”
“我们不是吗?”男人诧异道,“我一直以为我们只在秘党和北美混血种之下。”
女人目露鄙夷道:“你见哪个一流势力,会允许别人的分部开在自家总部门口的?”
“呃……”男人擦了擦汗,干笑道,“老大不是说我们和秘党是同盟吗,兄弟组织理当互相帮助,相互依持。”
女人哼哼道:“你听他瞎掰扯,什么同盟关系,明明是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我们是被监督的!”
男人惊了:“真的假的?难怪我总觉得隔壁兄弟看我的眼神像看犯人似的。”
“也没这么夸张,不过绝大部分混血种势力都在秘党的监督下,一般来说不会管你,你混黑混白都随你,但如果一旦你有失控的倾向,就会毫不留情地下达处决令。”女人叹气,而后又目露憧憬道:“听说卡塞尔执行部的专员每年都能公款旅游,有失控倾向也不会被处决,而是被送到某个海岛上的修道院。”
“公款旅游啊……”男人也目露憧憬,然后左看看,右看看,小声道,“凌姐,你看我们有弃暗投明的可能吗?”
凌姐翻了个白眼,不客气道:“你难道觉得我是出于对组织的热爱才一直不投靠隔壁的?”
“呃……”
“卡塞尔执行部很少收半路投奔的新人,人家背后就是卡塞尔学院,独立的人才培养体系,为执行部源源不断输送人才,半路投奔的就算进去了也是临时工,炮灰的命。”凌姐指了指下面,“喏,这位就是卡塞尔学院的,去年拍卖行出道,一炮即红,然后又在同年砍死了大地与山之王,要不是没见尸骨没有确凿证据,早就封神了。”
男人咋舌道:“凌姐,这位路先生,真的砍死了大地与山之王不成?”
凌姐撇嘴道:“是真是假不好说,毕竟没见龙骨十字,不过就他这几天的战绩,砍死个你我绝对是一路血花带闪电的。”
说吧,她又凑到望远镜前往下看了一眼。
花了五分钟从一处隐秘基地走出来的男人正背对着她,蹲在一处烤鸽子的路边摊前,指挥着老板多撒调料。
凌姐目光复杂,刚才那处隐秘基地隶属的晚钟会议,正是不久前对秘党出手的众多组织之一,且手中沾染了执行部的血。
而这两天内,这位s级的路专员已经用行动证明,所有沾染了卡塞尔执行部专员鲜血者,都无一例外付出了十倍的代价。
迄今为止十七个组织派来埃及的小队,已有九个的结局是无一生者,且无一例外都是手染鲜血者。
这位路专员展现的强势与铁血手腕,让一众势力回忆起了昂热初掌秘党的时期。
同样是有仇必报,同样的冷血无情、毫不留手,短短三天,混血种世界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昂热诞生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昂热的强大建立在【时间零】的极限开发上,他将这个言灵开发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即使是序位远高于【时间零】的高危言灵,也很难在他面前施展。
而新的s级……
至今都没人弄清楚他究竟掌握着什么言灵,十几个组织派来的精锐人手,连他的言灵都未曾试探出来。
“凌姐,你听说了吗,好像上面有人不服气,要派人来教训下这位s级。”男人小声道。
凌姐从望远镜前移开视线,认真道:“记住了,我们很服气,老大要说不服气的话就让他憋着,再不行就让他自己带人来。”
男人羡慕道:“凌姐,这话我可不敢和老大说,还是你去吧,你和老大关系真好。”
凌姐翻了个白眼,问道:“有具体消息传来了?”
“嗯,被清洗的九个组织都派人来了,其余几家损失不大的都选择作壁上观,老大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刚刚表达的很明确了。”凌姐忽然问道,“卡塞尔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老大就没去隔壁套套消息?”
“我看看邮件上有没有写……”男人打开笔记本电脑,翻了半天,抬头道,“邮件上说昨晚去了,不过据那些分部兄弟说,他们总部最近在解决世界各地爆发的与龙族有关的事情,对埃及这边没有任何安排。”
“按兵不动?他们是对这位有多自信,再强也不可能一个人对抗上百人吧?”凌姐喃喃道。
她忽然嗅了嗅鼻子,一股类似辣椒面的味道有些呛鼻。
“好香啊凌姐,这是……”一旁的男人循着香气转身,声音戛然而止。
凌姐显然意识到了什么,身躯僵直,没有转身,默念出声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然后慢慢挪动脚步向旁边走去,企图萌混过关。
这分明是血腥味,哪里是什么香……
一只鸽翅膀从后面递到了面前。
凌姐一脸纠结,是拿还是不拿呢?
不拿就是岂有此理!你竟然拒绝大老的好意!
可要是拿了……岂有此理!你今天敢拿大老的烤翅膀,明天简直不敢想!
最后凌姐还是接下了鸽翅膀,她在心中暗道,今天老娘就赌路专员是个好人!
说来真奇怪,她最近有把心里话说出来的奇怪毛病,一不小心把上面的话说了出来,准备回去就看医生。
路明非蹲下身,舔了舔烤鸽子味的手指,凑在男人的笔记本前,好奇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男人慢慢挤出一个笑容,将电脑屏幕转向路明非。
凌姐转过身,笑得比哭还难看道:“路专员,这事和我们真没关系,我们就纯粹是路过的。”
“第十七次路过?”
路明非随口一句让她哑口无言。
路明非将邮件拉到底,摸了摸下巴,问道:“给你们老大发个消息,帮我问问增援什么时候到,别挑凌晨,这时差倒得我难受。”
男人求助地看向凌姐,凌姐瞪了他一眼,然后狠狠点头。
噼里啪啦敲键盘声响起,趁男人联络自家老大的关头,路明非问向凌姐:“你们是哪个组织的?”
“……铁血兄弟会。”凌姐尴尬而不失礼貌的一笑。
这个答桉让路明非也沉默了,场面一时间有些冷场,他捣鼓了一下手机,抬头惊奇道:“真有你们啊!居然还是波兰分部的兄弟组织!我还以为你忽悠我的。”
这一刻凌姐也倒吸一口凉气,感情这兄弟组织的名头居然不是混蛋老大瞎扯的?!
“嗯,既然是兄弟组织就算了。”路明非好心劝说道,“等会情报到了,你们就赶紧收拾东西撤离吧,免得到时候出现误伤就尴尬了。”八壹中文網
凌姐犹豫了下,不知是不是兄弟组织的名头壮了胆,小声问道:“路专员,你准备一个人迎战吗?”
路明非没有否认:“最近本部人手不足,所以不会有支援。”
“那可是至少上百个混血种,你一个人……”
“羊羔再多也只是羊羔,变不成群狼。”
“……路专员,我没记错的话您在加入卡塞尔前还是一个普通的中国高中学生?是卡塞尔的训练让您获得了脱胎换骨,还是龙血觉醒,改变了您的很多观念?”
凌姐吞吞吐吐问道。
不仅是她,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想知道,十八年平凡无奇高中生的路明非,却在一年平凡大学生活后,迎来了脱胎换骨,不仅是战力上的,还有精神层面,这几天他展露出的冷血与强势让某些人感到了畏惧,这不是一个曾经平凡了十八年的普通人该有的心态,简直就像当年从地狱里归来的昂热一样。
“我继承了我们学校的优良传统。”路明非咧嘴笑道。
“是什么?”凌姐下意识问。
“从地狱里回来。”路明非耸了耸肩。
凌姐愣了下,s级看上去似乎挺幽默的,并不是那么生人勿近,给她鸽翅膀还和她开玩笑,看上去真像是个好人……
“路……路专员!我们老大回信了!”电脑前的男人欣喜道。
“好嘞,麻烦帮我打包一下,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和我媳妇煲电话粥了。”路专员掏出一个u盘,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波兰分部的兄弟组织,够效率!”
待“打包”完毕,路专员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悠哉着离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凌姐狠狠踹了男人一脚,风风火火道:“赶紧订机票,买最快的,抓紧跑路!”
……
……
路明非双手揣兜,路上搭了辆车,用手机翻译告知司机地点,坐在后座哼着歌。
他花了两天时间一一登门拜访对执行部下手的势力,期间没有遮掩身份,就是在期待着某些势力能继续增派人手,为他增加光辉的战绩。
就埃及这些虾兵蟹将塞牙缝都不够,别说成就威名了,他要想一炮打响,快速取得堪比昂热校长的威名,又或者是凶名,就必须踩在足够的“台阶”上。
要么是知名度足够的“业界大老”,譬如汉高那样的,要么就纯靠数量堆。
只可惜目前创业初期,人脉浅薄、条件简陋,没得挑,只能选后者。
路明非望着车窗外渐渐人来人往的清晨街道。
埃及和美国相差七到八个时区,现在的卡塞尔学院还是晚上,绘梨衣还在等他回去道晚安呢。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路明非惊了,难道绘梨衣等不及了?
等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空的,他顿时目露嫌弃,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哈喽,好久不见哥哥你有想我吗?”谄媚而欢脱的声音一如既往。
路明非嗯嗯应着说真是想死哥哥了,你最近准备的如何,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救出来!
路鸣泽啧啧道哥哥你这么积极,是想把我丢出去当免费劳工帮你打江山吧?别想了,弟弟我专业摸鱼上万年!
路明非就没好气问又啥事找我。
“好事!预计今晚抵达埃及,围攻你的几个组织有问题,记得留俩活口,把他们总部问出来,剩下的就交给我的奶妈团就好啦。”
“有问题?”路明非忽然疑惑道,“零在陪师姐,酒德麻衣还在负责押运那头龙类,你奶妈团哪来的人手,你不会又准备让搞财务的上前线吧?”
“其实我还有个奶爸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