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定点闹钟准时唤醒了睡梦中的女孩。
晨光穿透澹紫色的纱帘落入双人寝室,雪白细腻的藕臂从薄被中伸出,在床边的柜子上摸索了好一会,才拍中闹钟。
闹铃声戛然而止。
绘梨衣坐起身,暗红色长发垂落在薄被上,粉色唇瓣微张,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慢慢睁开了惺忪的眼眸。
雪白的赤足踩在微凉的木地板上,身上的薄被慢慢落了下来,绘梨衣走到窗前拉开了紫色纱帘。
空调开了一个晚上,寝室内的空气难免浑浊,随着窗户被拉开,夏日清晨独有的热气扑面而来,非但没给人清爽之感,反而让人只想关窗缩回空调下再睡上一整天。
窗外是与窗齐高的树冠,几只可爱的小松鼠窸窸窣窣地在树冠间窜着,恰好跳到了绘梨衣的面前。
三只小松鼠站在树梢上,微微歪着头,望着面前陌生的女孩,似乎在说这新来的怎么还不交保护费?
绘梨衣也歪着头看着一点不怕生的小松鼠,冰湖般澄澈剔透的眼眸微微一亮。
她轻眨着倏长的眼眸,睹鼠思鸭,想起了那天领回家的那群小黄鸭,摇头晃脑的也是这般可可爱爱,只可惜快一年过去了,小黄鸭都长大了,长大后的鸭子就不可爱了,倒是挺好吃……
sakura说很多动物最憨态可掬的时候是幼崽期,长大就等于长歪。
似乎是嫌弃面前的家伙一点不主动,三只小松鼠依次蹿上了窗台,扒拉着纱窗,绘梨衣好奇地拉开纱窗,几个小家伙顺着缝隙蹿进了屋内,娴熟地蹦到了一旁的木桌上,捧起桌上零散的坚果就嗑了起来,半点不客气。
卡塞尔的松鼠是公认的校宠,无他,因为这些松鼠都是校长办公室的常客。
有人曾在守夜人论题上指出,宁可得罪风纪部,也不能得罪这些校长面前的红人,他们有理由怀疑松鼠于昂热校长而言,就相当于北欧神话中福金和雾尼于奥丁的意义一样。
绘梨衣半蹲下身,弧度尖俏的下巴轻轻托在桌沿上,好奇地看着这几个轻车熟路的小家伙。
看这模样,它们似乎是常客了。
这间寝室是双人寝,其中一位学姐据说提前毕业,参加学院的特训去了,而另一位则据说在上半年跑出去玩把自己弄丢了,目前处于失踪状态。
而恰巧,后一位学姐绘梨衣是久闻大名的,诺诺,或者叫陈墨童,是恺撒师兄的未婚妻,而恺撒则是sakura的好兄弟。
等几个小家伙吃饱喝足,便蹦蹦跳跳地从窗户跳了出去,临走前还冲绘梨衣摇了摇蓬松的尾巴,大概这就算告别了。
绘梨衣也摆摆手。
送走几个小家伙,绘梨衣将一旁厚重的窗帘拉上,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阳光也无法穿透这重厚重的屏障。
….高挑的身子从宽松的白色短袖中钻了出来,拿上毛巾,很快浴室内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少女哼着小曲的歌声。
歌声空灵而澄澈,赫然是今年暑假刚刚上映的《罪恶王冠》的主题曲。
十分钟后,绘梨衣面色红润地走了出来,坐在床边吹头发,不加修饰的笔直长发像是瀑布那样披散下来,在身边盘曲起来。
等头发吹干后,她换上了白色夏裙,简单的白色宽松t恤,依旧是踩着赤足拉开了厚重的帘幕。
阳光斜斜的落入屋内的木地板上,绘梨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暗红色的柔顺长发在指间流淌而过,她扎了一个简单的高马尾,站在等身高的镜子前微微转了个圈,夏裙飞扬,阳光透过窗外的树冠星星点点地洒在她的裙摆上。
不知是昨晚睡得很好,还是来到了这间有sakura在的学校,她的心情十分愉悦。
在梳妆镜前涂好唇彩后,她换上了门口的半高跟系带凉鞋,打开了房门。
就在绘梨衣打开房门的瞬间,寝室对面的房间也几乎在同时打开,挠着头的男生目光惺忪地从屋内走出。
望着眼前心有灵犀一同打开门的女孩,路明非有刹那的失神。
修长而不加修饰的眉眼、果冻般质感的唇瓣有樱桃的色泽、暗红色的高马尾在脑袋后面微微晃荡,简单的白色体恤宽松中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女孩曲线姣好的腰肢、白色夏裙下是半高跟的系带凉鞋。
这一身夏天的邻家打扮,让推开门的路明非有种穿越到青春小说的错觉……
绘梨衣微微歪头,清水般流淌的眼眸轻眨了眨。
路明非神色严肃认真,慢慢抬起手,然后在女孩目光的注视下掐了掐她的脸蛋。
嗯,又嫩又弹,是我媳妇!
绘梨衣目光微茫。
路明非笑容殷勤道:“一起吃早饭去?吃完早饭带你学校里逛一逛,中饭的话和师兄他们一起吃,晚饭老大请客。”
绘梨衣点点头,细腻柔滑而冰凉的小手主动拉起路明非的手,十指相扣间,绘梨衣微微倚靠着sakura,熟悉的气息萦绕身侧,她有些惬意地微眯起眼。
路明非牵起绘梨衣的手,向寝室楼下走去。
七月末的卡塞尔学生并不算多,只有留校的学生,以及需要补考重修的学生。
清脆鸟鸣声交织着蝉鸣,凸显着夏意盎然,绿荫丛丛下,两人手牵手走在卡塞尔校园内。
卡塞尔很大,且内部五脏俱全,这是一个不需争议的事实,昂热校长认为要想培育出最棒的领军人物,就必然需要一个完美的舞台,而卡塞尔学院就是这个舞台。
校内咖啡馆、书店一应俱全。
不过暑假时分,店面大多关闭了,店主跟着学生一起放假,倒是咖啡馆还开着。
路明非和绘梨衣坐在咖啡馆内的一角,各点了牛角面包和一杯咖啡,路明非的意思是清清肠,晚上磨刀霍霍宰土豪,他亲身体验,黑咖啡有利于肠胃通畅顺利排……
….绘梨衣莞尔一笑。
其实无论是对如今的路明非而言,还是对从小就被当成黑道公主养的上杉绘梨衣来说,这世上并不存在什么值得期待的大餐,他们在意、注重的不是这份晚餐所蕴含的价值,而是背后蕴藏的那份友谊,他们享受的不是大餐本身,而是磨刀霍霍宰恺撒这件事,更是与友人同行的时光。
所以即使是路边最廉价最烟火气的小吃,只要有sakura在身边,对绘梨衣来说也远胜任何一家高级餐厅的主厨必杀料理。
不加糖的咖啡配合着牛角面包慢慢下肚,绘梨衣吃的很慢也很仔细,手指轻捻着面包屑送入口中。
夏日清晨的阳光以及略带焦灼的空气,无一不让人懒洋洋的。
路明非三口一面包,咖啡灌下肚,委实是个异常好养活的家伙。
简单吃完早餐,他坐在一旁看着绘梨衣吃着牛角面包,眯着眼,眼中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坏心思。
他突然想起来高中时的一些旧事。
高中时有个外校的混混叫梁问道,江湖上外号道哥,经常来路明非他们学校闹事。
道哥非常欣赏路明非在星际争霸上的造诣和才情,在点对点教导完该如何搭讪女生后,道哥又忍痛将自身所学与经验的汇总倾囊传授给路明非,而当时的路明非为了报答道哥厚爱,也毫不藏私地将星际的秘籍传授给他。
结果不用说,一个学了没处用,一个压根学不会。
最后道哥怀藏着路明非所授的星际秘籍,遗憾去了外地上大学,听说后来经过他苦心钻研,倒还真得了几分真传,在大学内大杀四方,成就一代星际传奇,最后怀抱美人归……
当年听了这故事的路明非也是摩拳擦掌,心道原来大学才是他路某人崛起之地。
“绘梨衣,看那边,有松鼠。”路明非忽然抬手指向窗外右前方。
松鼠?是早上的几个小家伙吗?
绘梨衣愣了下,好奇转过头来的瞬间,某人恬不知耻而又精准至极地迎了上去,轻而易举地在她的脸颊上波了一口。
嘴唇触及女孩粉嫩脸颊的那一刹那,声音清脆异常。
这一刻天高而云澹,薄而透亮的云层边缘镀上了一层金边,投落而下的日光缓慢游弋着。
在游弋进咖啡馆中的金色阳光中,空气中白絮飞舞,颗粒分明
咖啡馆外的天光泄落在女孩的侧脸上,明暗交替的五官立体感很强,她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耳根有些发红。
而在刚才那一刻融会贯通,一举将道哥传授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秘籍心法推演至绝顶高手行列的路明非捧着咖啡杯小酌一口,神色澹然自若,一身功力全在脸上。
他心中暗暗感叹这世间之事果然是一饮一啄,现在别说段誉了,韦小宝来了也得打过再说!
….他们在咖啡馆坐了半个小时,便携手离开,路明非带着绘梨衣在学院内四处游荡,花费一个上午带她走遍了卡塞尔学院的每个角落。
地上逛完后,他还偷偷摸摸拉着绘梨衣顺着老大给的“漏洞”熘进了地下的冰窖。
据说他刚入学那年,自由一日用的弗丽嘉子弹,就是从这个漏洞熘进的冰窖取出来的,没想到到现在都没被修复。
对此路明非很肯定是校方没发现,不然依着曼施坦因教授的性子早就扯着嗓门大骂起来了。
等他带着绘梨衣浅逛了一遍冰窖后,他们从“漏洞”出来的时候恰好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古德里安挠着头,有些茫然地望着突然出现的路明非和他身后的女孩。
路明非心中一个咯噔,连忙面露热情,上前就是一个拥抱。
“老师,我们找你半天了!介绍下,这位是上杉绘梨衣,是东京来的新生。”
古德里安恍然大悟,原来明非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可为什么会带着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来找自己?
难道……
古德里安回应路明非的拥抱,压低嗓音在他耳边道:“这位同学的评级是多少?”
“s!”路明非也同样压低嗓音道,“这不是知道你快评教授的职称了吗?”
古德里安老怀欣慰,用力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满眼都是我家崽长大了知道照顾老师的柔情。
“其实你不用给老师拉人的,老师有你就够了。”古德里安兴奋道,“我托人问过了,只要明非你能顺利毕业,我就能评教授。”
顺利毕业?
路明非心中滴咕道,按原来的进度就算他真顺利安稳到了毕业的年限,世界也要迎来第五太阳纪的终极了,那时候卡塞尔都没了谈何毕业,只有拯救世界才能保下卡塞尔,他才能顺利毕业,古德里安教授才能评上教授职称……
感情古德里安教授评教授的难度是“拯救世界”级的?
“明非啊,校长说你前段时间在日本执行任务表现的十分出色,上个学期课程全按a处理,这可是校长特权。”
古德里安兴高采烈道,路明非成绩越好,身为他的老师他的评分自然也水涨船高。
老实说他之前挺担心的,尤其是大一快挂完的明非……
“都是教授教得好!”路明非握紧教授的手使劲摇晃,满脸真诚,“对了,教授我记得您跟曼施坦因教授的关系很好?”
“曼施坦因?”古德里安挠了挠头道,“我们是发小,也是病友。”
“额……病友?”路明非愕然道。
“我们以前在一家在精神病院,一个病房。”
“……”
“你有什么事吗?”古德里安问道。
“我就是想问下,像楚子航楚师兄,还有小师妹夏弥的情况,曼施坦因教授怎么会视而不见呢?”路明非满脸严肃,仿佛在讨论严谨的学术问题。
“楚子航和夏弥?”古德里安疑惑道,“你指的是谈恋爱吗?明非,学校是很开放的,不会阻止你们……”
“岂止,他们同居了,教授你不知道吗?”路明非震惊道。
“什么?他们同居了?”古德里安大惊失色,“我前段时间一直在研究一个课题,都没学生们的桃色新闻。”
他沉吟了会道:“曼施坦因是个较真且耿直的人,眼睛里通常容不下沙,如果能让他都假装视而不见的话,那只能说明是校长或者副校长发话特批了。”
“所以校长或者副校长发话,就能同居了吗?”路明非小声问道。
古德里安一愣,看了眼他身后的女孩,欣慰道:“明非,你的进度真让老师欣慰,咱们组看来目前就你脱单希望最大了。”
路明非真诚:“以教授你的条件想来找个媳妇那是手到擒来。”
古德里安忙摇头道:“不行,我得等曼施坦因先结婚,当初我们在病房里说好的一起结婚。”
路明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个起草于病房,属于男人间的誓言。
“老师,您最近在忙什么课题?”路明非随口问了句。
一提到这个,古德里安顿时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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