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死了?”曼施坦因满脸苍白
施耐德摇头否认:“我们在日本一共有317名专员,317名专员同一时间被杀而毫无任何前兆?”
“诺玛之所以判断他们为离线状态,是因为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在诺玛的监测中彻底失去踪影。我们位于日本的数据服务器也不再向诺玛发送任何信息。”
“如果说诺玛监控的‘版图’是整座世界地图,那么现在地图上日本这一块就是灰色的,我们失去了监控日本的能力。”
“这是?”曼施坦因愣住了。
“叛变,一场有预谋的叛变,整个日本分部都叛逃了。”施耐德轻声说。
曼施坦因的脸抽搐了一下:“你确定?那楚子航恺撒怎么办?”
“他们还活着,至少还没死在海底,”
施耐德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曼施坦因。
手机界面微缩在日本海图上,唯一的、微弱的红点还在闪烁,
“这是我嵌在楚子航臼齿里的信号源,它跟诺玛无关,直接通过卫星联络我的手机。”
“但我们联络不上他们。”施耐德又说,“他们也无法获得来自本部的任何帮助,所有的秘密联络点都失效了。”
“该死!”曼施坦因手按额头。
“现在想起来,当初日本分部建议他们潜入日本执行这次任务,而不是通过海关入境就是有预谋的。”施耐德回忆道。
“是的,两分钟前,全日本的警视厅都收到了恺撒和楚子航的通缉令。”
诺玛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干的漂亮。”施耐德幽幽地说,“这样一来,就算凯撒两人从深海中逃脱,我们也无法从任何渠道联络上他们,无论是官方的还是秘密的。”
“也有好消息。”诺玛说。
“这种时候还能有好消息?”施耐德有些诧异。
“通缉令上用的是他们两个人的本名,而不是假护照上的名字。这样他们还持有合法的身份证件。”诺玛说。
施耐德一愣。
“他们的化名出自一部知名日本漫画《流星花园》。如果警视厅在电视里通缉道明寺或者花泽类,民众会以为是电视台的玩笑。”诺玛说。
“是这样,”施耐德恍然,“勉强算一个好消息吧。”
“日本分部集体叛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曼施坦因沉思。
“高天原!”施耐德缓缓地说,“目前来看日本分部早就知道了海底的秘密,但他们秘而不宣,反而借助我们的技术力量,和血统阶级最高的两名学生。但我想不通的是,源稚生为什么也会下海,监视楚子航等人?”
曼施坦因沉思了几秒钟,点头:“他们真实目标就是那座龙族古城。现在怎么办?”
“等,这件事需要上报给校长,由校长定夺。另外,日本境内仍旧有忠诚于学院的团队在活动,源稚生都不知道的秘密团队。虽然脱线不靠谱,但他也曾是我们的希望,拥有年青一代中最优秀的血统,别人做不到的事,他或许可以。”
曼施坦因沉默了几秒钟:“那件事你也知道?”
“当然。”施耐德轻声到,“我一直在关注他。”
曼施坦因忽然抬头,道:“对了,路明非呢?他还在中国四川泡温泉?”
施耐德也愣住了,转头问道:“诺玛,确认路明非的位置。”
“抱歉,路明非专员也已经离线。”
“也离线了?在我们失去局势掌控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偷偷登陆日本了吗?”曼施坦因惊异道。
……
……
“老爹,情况怎么样了?”
源稚生站在须弥座最高的地方,俯瞰下方,接通了与老爹的电话。
“很不理想,局势超出了我们的掌控。”橘政宗嗓音低沉道,“幸运的是你们终究还是做到了,埋葬了高天原。”
“我怀疑尸守群是被人吸引走的。”源稚生想起在海下看到的那一幕。
“什么意思?”橘政宗音线陡然一变,“你知道你的说法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对方和我们一样知道高天原的秘密,甚至对我们的动向一清二楚,提前做好了准备,将尸守群吸引走了!”
“可是我们无法解释对方吸引走尸守群的意图。”源稚生轻声道,“那是一群嗜血的丧尸,除了真正的龙族,没有人能掌控它们。”
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许久才幽幽道:“是的,没人能控制死侍,能控制他们的只有龙族,真正的龙族!”
“我现在很害怕,害怕这群嗜血的怪物会进入东京都。”源稚生低声道,“秘密曝光是其次,一旦被它们突袭进人群密集的地方,今夜的东京会血流成河。”
“老爹,绘梨衣失踪的消息是真的吗?”
“……是的。我们还在查,但却没有任何线索,绘梨衣这次的失踪很古怪,背后很可能有人在协助她!”
“什么意思?”
“我们翻阅了监控录像,绘梨衣是堂而皇之地走出源氏重工的!”橘政宗语气肃然。
源稚生皱眉道:“她怎么可能在这种关头堂而皇之地走出源氏重工,负责照顾她的护士呢?”
“我问过了,监控视频中所有与绘梨衣擦肩而过的人,都说根本没有见过她!”
“怎么可能?”源稚生惊声道,“等等,难道是冥照?”
“不,不是冥照,是冥照的话即使是摄像头也无法捕捉绘梨衣的身影。”橘政宗否认了他的猜测。
“交通枢纽查过了么?”
“能查的我们都查了,但是时间太匆忙,而且是暴雨之夜,监控难免有疏漏。”
“老爹……绘梨衣失踪可能引发的危机绝不在尸守群下。”源稚生幽幽道。
“我明白。”橘政宗顿了下,“这次我没有随本部的援军赶赴你那里,既是坐镇后方,也是为了搜寻绘梨衣的踪迹。前线交给你,后方就交给我。”
“好。”
源稚生挂断电话,独自凝望今夜的暴风雨之夜。
……
……
“嘿,嘿!冷静,冷静!”
海面上,恺撒单手搀扶着楚子航,另一只手下压,示意船上的朋友们冷静下来。
但他不会日本,只能用最简洁的英文表示。
这艘一分钟前他心中的百分之零点一,现在已经变成了陷阱的代表。
四个真枪实弹的家伙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枪口顶着他们的脑袋,加上楚子航处于脱力状态,这种局势简直糟透了。
看上去年龄最小的男孩低垂枪口,目光好奇地打量他们,突然口音变扭的念出了他的名字:“恺撒?”
“你就是恺撒?”
第二句是纯正的日语,但恺撒能从对方的语气中猜出这是询问自己是不是叫做恺撒。
恺撒心底一惊,就想拽着楚子航蹿进海面下,对方知道他的名字,显然是有备而来!
源稚生的人?
那家伙动作这么快?还是说事先就埋下了陷阱等他们主动跳进来?
“这艘船送你们了。”
四人同时放下枪口,头顶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狂风从天而降,悬梯从直升机的机舱内抛了下来。
“下次再见!”
恺撒在狂风中凌乱,他没听懂对方的话,但他看懂了对方最后挥手告别的手势。
他目送四人依次登上悬梯,先前叫出他名字的男孩从机舱探出头,向他挥手告别。
一直到直升机掉头离开船的上空,恺撒这才神色振奋,先用力将楚子航举起送上船,然后爬上了船。
他简单检查了一遍船的操作系统,发现没什么问题后,直接驾船向着海岸线驶去。
再过一会蛇岐八家本家的支援就会赶到,到那时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
“你觉得他们是谁?”
在短短时间内恢复大半体力的楚子航走到恺撒身边。
驾驶着船艇冲破海浪,恺撒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似乎刚刚经历的不是一场要命的冒险,而是在热那亚湾做了几次潜游,不由心情畅快了起来。
“不知道,也许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无名英雄,在你们中国管这种人叫什么来着?哦,**!”恺撒竖起大拇指,“希望这世上多些**!”
“你恢复的差不多了?”恺撒瞅了眼楚子航,“你先来掌下舵,我找点东西。”
等楚子航接过驾驶位,恺撒在船舱内翻找了起来,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你在找什么?”楚子航忍不住问道,“炸弹?如果他们想杀我们,不需要通过这种手段。”
“不。我在找酒和雪茄,我们刚刚从海底八千米的地方逃了出来,这种时候理当开瓶香槟庆祝一下。”恺撒遗憾地拍了拍手,“这群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船上居然连一瓶酒都没有。”
楚子航突然又有些心累。
“我们现在去哪?”
“当然是东京都,你不觉得好戏才刚开始拉开序幕吗?当然,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和学院取得联系,我们需要支援!”
“你又看到了什么未来?”
“额,不,并没有,不过你提醒了我,我想我需要睡一觉。”恺撒沉吟道,“我先睡会,快到岸了你叫我,我需要看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
楚子航愕然回头,发现这家伙居然真的倒头就睡,找了几把椅子躺在了上面,调整呼吸进入睡眠状态。
他心中疑惑,恺撒的【先知】是在梦中发动的?
这玩意真的是【先知】吗?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恺撒平缓悠长的呼吸声,这家伙真的在船上睡着了。
楚子航摘下腰间挂着的潜水头盔,即使上浮到了海面,他依然没扔掉这具头盔,那是因为他将某个重要之物藏在了头盔中。
里面藏着一枚红黑色的圆球,材质似血肉又似金铁,十分奇特,表面隐隐泛着血管般的纹路。
楚子航凝视着手中的“核”。
这是他在列宁号残骸中的收获。
因为有圣剑兜底,所以他才敢主动出击进入列宁号一探究竟。
他在船舱中找到了录音中所指的胚胎。
就和他们猜测的一样,胚胎已经死了,有人杀死了它,并借助龙族强大的自愈能力,让这枚胚胎一直停留在生与死间,因为血统的缘故它不会彻底死去,只会不断地生长,不断地给这座城市输血,这些血液被用来滋养另一位更强大的王。
如果他没猜错,高天原中藏着一座巨大的炼金仪轨,这条古龙胚胎源源不断的血液就是在浇灌这座城市藏着的炼金仪轨。
高高在上的龙王,在另一位更强大的龙王面前,也不过是活生生的祭品。
这便是龙族的法则。
他在船舱中找到了这枚将死的胚胎,挖出了它的核心,却不知道这枚核心是否还有用。
在学院的探索中,纯血龙类都能通过结卵的方式永远延续自身不朽的生命。
但这条古龙还未出生就被扼杀在了胚胎中,它来不及在其他地方留下卵,这枚核心就是它最后的生命结晶。
可惜他们现在无法联系上学院,不然他可以问询下夏弥的意见。
此外,在亲身进入列宁号,见过那枚畸形的早已死去的胚胎后,楚子航心中就不禁浮现出了一个疑惑。
在他们收到的录像带的最后,既是摄像师本人,又是影片主角的瓦连京上尉,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是被杀死的!
影片最后通道里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这意味着除了上尉外,在场还有第三人。
又或者是被龙化的其他军人?
可又是谁将这份录像带到了岸上,又是何人杀死了胚胎?
这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着,列宁号的背后藏着一位幕后黑手!
他精心谋划了一切,早在秘党得知前就知晓了所有的秘密,布下了一个大局。
想到这里,楚子航心中不由沉重了几分。
这个人不惜以疑似龙王的胚胎为祭品,究竟是想从中得到什么?
而一个用十年为单位来布局的人,心机可想而知有多深沉,这样一个人会任由自己的计划失败流产吗?
当然不会!
他只会守在黑暗中,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在血色土壤中开出血色的花。
现在想想,本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和方式都过于可疑了。
楚子航沉思着,如果他没猜错,这个人恐怕和蛇岐八家脱不了干系!
楚子航忽然面色一变,手中的核心险些被他扔了出去。
在刚才那一刹那,他感觉到这枚核心颤动了下,就像心跳的搏动!
它在……复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