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知道别墅里有人在专门等她,但她还是来了,厉鬼的执念哪有那么容易消除?
这栋别墅的每一处她都无比熟悉,生前的她被王无德困在这里,摄像头几乎无处不在,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后来她死了,这栋别墅被王无德给了他的儿子,现在他的儿子死了,这栋别墅不知又会怎样……
她要让这里变成彻彻底底的鬼域!
果然,不止是木之清,林峰带着两个警察也守在这里,其中一个就是杜平。
“头儿,要我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都是骗人的罢了,你还真信他的话啊?”
杜平冲着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木之清努努嘴,压低了声音。
林峰正襟危坐,精神集中。
“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我们确实毫无头绪不是吗?”接连几天一点进展都没有,现场除了死者以外简直比脸都干净。
他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疑虑。
鬼使神差的信了木之清的话。
“不管怎么样,过了今晚再说吧。”
“头儿,杜平,你们觉不觉得有点冷?”另一个寸头警察眉头微皱。
他向来对周围的环境更加敏感。
春夏时节,哪怕是夜晚的温度也不至于让穿着长袖的他们感到寒冷。
“哪里来的风?”
门窗紧闭,可林峰却能感觉头皮一阵发凉,就像是……
有人对着你的头皮吹了一口气。
“装神弄鬼。”本安安静静坐着的木之清抬起眼,目光干净且锐利,隐隐划过金色流光。
淡淡的几个字一出,身影忽然消失,手中一直拿着的桃木剑劈向林峰。
“你做什么!?”杜平一惊,不怪他大呼小叫,因为木之清的攻势看起来就像把他们当成了敌人,没有半分收敛。
“别动!”林峰更稳重一些,开口制止了杜平,他知道木之清的目标不是他。
另外两个警察看不清楚,林峰此时的面皮紧绷,身体僵硬,他想动,但根本动不了!
露出的皮肤生理性的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惊骇。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也可能是鬼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力道还不大,但就像是脖子上有两块冰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桃木剑电光火石间掠过林峰的脖颈,只听见似是什么东西被灼烧的“滋滋”声,然后是女人短促的尖叫。
“啊——”
“鬼、鬼啊!”不怪杜平这样,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柳云浑身青白,脚不及地,黑色的发无风自动,眼睛一片漆黑,一只手的手腕被桃木剑割伤,丝丝缕缕的黑气逸散。
“呵,没看出来,本事还不小啊……”
嘴上嘲讽,但心中已然凝重万分。
木之清只一出手她就知道,这个人不光有真本事,而且本事还在她之上!
木之清挽了个剑花,长身玉立:“已死之人,就该去转世投胎,而不是留在阳间害人。”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的眸光浅浅,里面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像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柳云嘴角咧开,笑声刺耳:“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笑!”
“我做什么还用不着你多嘴!!!”
话未说完,身形化作黑雾包围了肉眼所见的一切事物,林峰和其他两个警察无论怎么用力看去,都像是隔着一层纱般不真切。
木之清单手在空中绘制了繁琐的图案,一道金光将三个警察与黑雾隔绝。
“别出来。”
说完,目标明确的剑指一个方向。
柳云恨得牙痒痒:“别妨碍我!!!”
木之清充耳不闻。
桃木剑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金色光芒,所过之处黑雾尽皆消散。
杜平与寸头警察目不转睛。
“头儿,咱们这么看着好吗?”
林峰撇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冲过去跟鬼比划比划,我不拦着。”
杜平咳嗽了两声,装作自己刚刚什么也没说。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那边的胜负已然分晓。
“咳、咳咳……”
柳云的一只胳膊已经被桃木剑砍掉,黑雾怎么也修复不了,暗红色的血迹潺潺而流,身体比之一开始也变得透明。
脸上出现了黑色裂纹,清秀的面容格外可怖。
“小兄弟,等等。”
灯光被打开,照亮了别墅,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木之清眯了下眼。
林峰走到柳云不远处停了下来,征询木之清的意见:“我可以问她几句话吗?”
鬼是木之清制服的,他还是懂得分寸的,不会强硬的命令人家。
木之清将一道金光打进柳云的身体,让其只能说话不能动,点头后走到一旁。
“不要离太近。”
就算柳云现在动弹不得,但鬼本身带的阴气,离得太近的话还是会对活人造成影响的。
柳云喘了口气,她现在浑身都疼,差点直接被木之清打散。
“王无德是我杀的,他的儿子也是。”
“你还想问什么?”
柳云笑的恶意满满,黑色的眼已然变得血红。
杜平和寸头警察眉头皱得死紧。
林峰攥了攥拳头,想起了两人的惨状声音低沉而严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他们有什么错,也应该由法律来制裁,而不是被你虐杀!”
柳云盯着林峰看了一会儿,突然道:“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吗?”
没等林峰说什么继续道:
“我不光想杀你,我还想杀他们!”柳云目光看向杜平和寸头警察。
杜平气愤:“我们又没招你惹你,你有病吧!?”
柳云声音变得很轻:“我只是不明白。”
“恶人死了,你来找我这只鬼讨公道。”
“我死的时候,为什么没人来帮我申冤呢?”
“我都变成鬼了,你们不会还想拿活人的那一套规则来跟我谈吧?”
“我只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罢了。”
林峰一张脸更加冷厉,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木之清看向她:“有句话说的倒没错。”
“厉鬼害人,而我是专门铲除你这等厉鬼的,你活着的事与恩怨我管不着,但这却不妨碍我让你消失。”
哪怕在说这话的时候,木之清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桃木剑,就要刺穿柳云的心脏处。
这一下,她绝对会魂飞魄散。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不如坐下来谈一谈如何?”
灯光一阵闪烁,木之清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胳膊上。
嫩白如玉的手正搭在上面,红色的指甲在白衣上留下痕迹。
只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