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儿背着蓝在苗刚下船,就见一队官兵迎着而来,为首一个还指着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江文远走在顾念儿前面,向对方施礼说道:“我们是路过,途中突然有人生病,来这里寻医生看病的!”
“哼哼!”为首那名官兵冷笑两声,看向江文远的眼神满是戏谑之意。
待看到管大带人也下了船时,又双眼放光,不只是他双眼放光,就连他身后那四十几名官兵也都瞪着眼,含着笑:“今天真是走了好时运呀!竟然这么多人!”
一边嘀咕着说,一边彼此互看。
看着他们的眼神,江文远满是不解,不知道这群官兵怎么了。
忽见为首那名官兵把手一挥:“给我抓了!”
“是!”四十几名官分散开来,把江文远等人还有管大及持弩手都围在中间。
江文远施了一礼:“兵哥们辛苦,我们可是安善良民,你们不能抓我们,我们还等着去看病呢!”
为首那兵说:“我管你们是不是安善良民!给我抓了!”
“是!”其他的官兵都应一声,举枪往前就来。
管大沉不住气了,没等江文远吩咐,便说道:“兄弟们,亮弩!”
跟下船的两百多持弩手齐应一声,从背后取出连弦弩,“铮铮”连声,打开弩弓,便把驽口向外对过去。
虽然这些官兵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弩,但也知道其是能向外射出东西的,纷纷叫道:“怎么,想拒捕吗?兄弟们,枪上膛!”
四十几名官兵齐应一声:“是!”连着拉动枪栓,便已经把子弹上膛,又乱纷纷吼道:“别动,谁动就打死谁!”
江文远站在前面,对领头那官兵又施一礼:“兵哥,咱们有话好说,不要动枪!”
为首这这兵还以为是江文远怕了,又冷哼一声:“想在我面前耍横,你还不够格!敢在我赵八牛面前耍横的人还没出生呢,都给我抓了!有这些人当义和团,我们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如果是其他的,江文远倒也不在意,因为要急着去给蓝在苗看病,但是听到了“义和团”三个字,便让他禁不住疑问道:“怎么?把我们当成义和团了?”
那赵八牛不耐烦地把手一摆:“不关你是,现在你们被我们抓住就行了!”
管大叫道:“凭什么呀,你说抓我们就抓呀,给个罪名出来呀!”
赵八牛说一笑说道:“就凭我们手里有枪,不被我们抓你们就死!”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几条枪!”应着船舱中宋庆的声音响起,又吩咐一声:“武卫左军,把他们给我围了!”
“是!”后面的八条千里船也已经靠岸,上面的武卫左军纷纷应声,自船上跳下。
下船后便已经列成了队,再往前推,如潮水推沙滩一般,便已经把那四十几名官兵围在中间。
又纷纷喊喝道:“放下枪,否则我们就开枪了!”这些武卫左军可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他们说这话可不是吓唬,只要对方稍有异动,可是真开枪。
其中一名官兵惊疑之下端着枪刚一转身,便听得“砰”地一声,人便已经倒下了。
剩下的官兵再没一个敢动,呆愣愣地向周围看了几眼。
可是有几千武卫左军呢,连围了几层,真的是枪如藩篱子一样的指着自己。
就连刚才那强横不可一世的赵八牛也呆在当场,宛若无魂一般。
宋庆自船舱中走出,指着嗤笑道:“就你们这几杆老套筒子也敢拿着枪逼人,就是任你们打能打几枪?”
赵八牛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枪,又了看了看周围指着自己的枪,他们自然知道,对方手里的才是真洋枪,自己手里的老套筒子只是不怎么合格的山寨货,没打几枪就炸膛了。
左右想想,拿着这枪也没用,只能招来对方开枪,便说道:“好好好,我们把枪放下!”
见他把枪丢到地下,另外的官兵们也跟着往下丢。
江文远再次来到赵八牛身前,这一次再没施礼,直接问道:“刚才你说的义和团是怎么回事?”
这次反倒是变成了赵八牛施礼,对着江文远连连躬身:“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江文远自然无意听他说这些道歉的话,又问一句:“义和团是怎么回事?”
见江文远问得声冷如冰,赵八牛连忙止住赔罪,说:“我们按察使廷雍大人命我们抓捕百姓,填充义和团,送入京城攻打洋人使馆,但周围的百姓都被连抓带逃没多少人了,看到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就……就……就……”
连说了几个“就”字,后面的话便不言自明了,自然是要抓江文远他们充当义和团。
江文远苦笑一声:“这些当官的可真会玩呀,义和团本就是百姓,竟然还让你们抓了百姓去充当百姓!”
“这……这……这……”连说了几个“这”字,赵八牛也接不上话。
江文远又问道:“你们的那个叫廷雍的什么使呢?他在哪里?”
赵八牛连忙说:“他……他在保定呢?”
江文远长出一口气,本想现在就去保定把廷雍教训一顿,但是看看顾念儿背上的蓝在苗,便不再说话,在前面为顾念儿开路:“走吧,我们先进城找医生!”
那四十几名官兵本来是围着江文远的,现在看到对方走过来,又连忙往旁边去闪,后面的武卫左军闪出一条人行通道,让江文远带着顾念儿等人走出。
宋庆远远的问道:“总提督,这些兵茬子怎么办?”
“什么?总……总提督?”赵八牛自然是近来也听过这个官衔,惊得叫出声来,又在心中连连暗悔,我们可是没长眼呢,竟然要围总提督,他可是能调动再天下军马的人总提督,我们这几十个竟然要围他……
远远便听江文远说道:“打一顿,放回去!让他们通知那个叫廷雍的什么使,到这里来来见我!”
宋庆应一声:“是!”便挥手让武卫左军上前。
眼看要被挨打,但是赵八牛这些官兵却是十分欣慰地长出一口气,他们是怕江文远一声令下,要了自己这些人的命。
现在只是打一顿,反倒是捡了个天大便宜。
江文远头也没回,带着顾念儿背着蓝在苗,后面跟着江媚桃陈秀舟他们再后面跟着的是管大带着的持弩手。
以管大的谨慎,自然不放心江文远他们几个进城,带着持弩手随时保护
听着身后武卫左军打人的声音,没走多远,便到在城门口,见一串百姓被绑了上身,再用绳子穿了,有几名官兵持枪看守着。
江文远回头向管大说:“把这些百姓救下来!官兵的敢抬枪就射伤手臂!”
管大应一声,带持弩手走过去。
那几名官兵远远地看到河岸边十分热闹,正不解间,见管大等人围了上来。
刚要举枪,便被持弩手们“嗤嗤”几箭射伤了手臂,再举不起枪,管大又吩咐持弩手去给百姓解了绑绳。
这些百姓得救后便来到江文远身前跪下相谢:“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江文远见这些人中都有十三四岁的孩子,更加心中不忍,让他们连忙站起,又说:“你们真要谢我,倒不如给我指个路,这城里哪有好郎中?我们有病人要看病。”
其中一个被抓的百姓说:“文安城里最有名的郎中便是柳老中医了!”
江文远一愣:“柳老中医?”当初在狼山为陈秀舟看病时就是一个柳老中医,怎么这里还是柳老中医?
“怎么了?柳老中医是我们文安城可有名的郎中了,几世行医了!”指点那人说道。
江文远点了点头:“那麻烦你带我们去,我们病人!”
“我也去!我也去……”这些被救的百姓一是心中感激,再者那时的人也闲,反正回家也没事,那就为恩人带个路呗。
一群被救的百姓走在前面带路,江文远等人在后面跟着,一边走一边和这些百姓闲聊。
先是问了他们的当地的一些稀罕事物,又聊到义和团。
说到义和团,这些百姓都说:“义和团了可凶了,个个都是天上的煞神,不但敢去砸洋人的教堂,还抢我们百姓!”
江文远问:“是不是把你你们抓了,你们也变成义和团了?”
这些百姓们说:“是呀,听说抓走我们后,要把我们送去白洋淀降神,降神后我们也成义和团了……”八壹中文網
听着他们的说话,江文远暗暗猜测:“那个叫什廷雍的按察使,难道是在白洋淀中训练义和团吗?太后说直隶不断有义和团被送入京城,难道就是这廷雍抓来的百姓训练的?”
江文远猜测着间,前面带路的那些百姓便停住了脚,指着街边的一个店铺说:“到了,这里就是柳老中医药铺!”
江文远施着礼,连谢几声,带着顾念儿进入药铺,便见药铺门边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儿。
走上前,江文远说明了来意,这位柳老中医让把蓝在苗放下,伸手搭了脉,便向江文远说:“恭喜呀,令夫人有喜了!”
江文远说:“这我知道,问题是她现在是什么病,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晕过去了?”